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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陽松柏
月光如水。
鹿晗和沉魚連夜趕回了松柏,雖然松柏已贏得那場比賽,但沉魚想知道那封信里寫的是什么。
四歲那年她曾粗略地看過一次,這么多年過去自然是忘得一干二凈了,不然怎會連這份信的存在都不記得。
濃密枝葉,蒼黑粗大樹干,無數(shù)枝條落在地上,扎進泥土里。皎潔月光從樹葉縫隙篩落,斑斑駁駁,閃如星芒。
那是一棵古老的榕樹。
據(jù)喻館長說它已經五百歲了。
比他的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還要老。
水沉魚鹿哥,我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在松柏里散步了,沒有弟子,沒有別人,只有我們。
兩人并肩走在小路上。
月光皎潔,淡淡的光影灑照在倆人的身上,如璧人一雙,像畫里走出來的,不染世俗半點塵埃。
鹿晗阿沉,有沒有覺得我們像老夫老妻在散步?
水沉魚證還沒扯呢,還老夫老妻。
鹿晗我可到法定年齡了,沒到的是阿沉你。
水沉魚你要想結婚的話隨便找個過二十芳齡的不就行了,在我面前晃啥,我可是十八都沒到。
鹿晗哄了沉魚一路,從道館口哄到道館尾沉魚硬是沒搭理他半分,背著手靜靜地走著前頭,聽著鹿晗的甜言蜜語。
鹿晗阿沉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嘛。
沉魚抬頭望著被初夏的風吹得沙沙作響的榕樹,不理會還說著討她歡心的話的鹿晗,轉身一爬上了榕樹。
她仰頭看向夜空中的星光。
水沉魚找鋤頭,信找到我就原諒你。
鹿晗好!
兩人都沒有注意的是,不遠處小木屋的燈亮著,有一男子出來看了一下,回去后燈驟然關去。
屋內是喻初原和他口中已經去世的若白。
回屋后喻初原立即將門窗關閉。
喻初原是阿沉和鹿。
若白他們怎么…突然回來了?
喻初原對著躺著床上的若白輕搖了搖頭,他不在道館,這段日子對道館的了解全來自胡亦楓如寫日記般的信息。
但這倆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一般都在道館里訓練,秀恩愛,見到瓜就吃一下,有忙就一下,偶爾還會出乎意料地指點他們一下。
僅憑這些,喻初原也真想不到著兩人為什么會從新加坡突然回來。
喻初原你偏要回松柏看看,要是被鹿發(fā)現(xiàn)了恐怕會更擔心你,阿沉是不知道你在美國治療的事的。
喻初原我和鹿不約而同地選擇瞞著她,她是最敬你的,脾氣也最飄忽不定,要是知道我們瞞著不告知她,指不定發(fā)多大的脾氣。
喻初原她若是曉得你身體到了如此地步,定是什么都不管了,沒日沒夜的守在你身邊當護工。
若白淡淡一笑,唇色還是蒼白,但起碼有點血色,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重癥病人。
若白我是看著小沉長大的,知她性子,不告知也好,若是真治不好死了她也能少傷心一些。
喻初原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喻初原一定把你治得好好的,讓你還能跟從前一樣開開心心地練元武道。
若白看著氣呼呼的喻初原笑了笑,終是沒有說什么,他懂的,他的身體什么狀況他都懂的。除非奇跡發(fā)生,不然他終會離去的啊,早晚的事罷了。
他只是想回來看看這個自己長大的地方,再看看岸陽,再看看松柏,多看一眼就能多記一刻。
他是若白啊,淡漠清冷的若白。
那個總是話語很少,卻又總是默默將所有痛苦都獨自承擔起來的若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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