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少年臉頰逐漸消瘦,小胡子積了不少,深凹進(jìn)去的眼窩下是濃重的黑眼圈,干癟的嘴唇,糟亂的頭發(fā)。
很難再有人把他和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年易烊千璽相提并論了。
大抵是網(wǎng)絡(luò)上都知道了吧。
他懶得看,無非是一些謾罵或者是鼓勵,早知道結(jié)果了,又何必浪費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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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太陽不想再眷顧沒用的人類世界了,天氣轉(zhuǎn)了陰,窗外下著蒙蒙細(xì)雨,屋檐接著雨水,雨水順著屋檐。
“嘀嗒,嘀嗒?!庇晁樦蓍艿温?,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洼。
“嘀嗒,嘀嗒。”刺眼的液體順著手腕淌下,在地上也形成一個個小血洼。
他還是看了的。
嘴上說的懶得看終究是假的。
人因失血過多進(jìn)了搶救室,王源滑落在地上,滿臉淚痕,沒了少年模樣。
手上沾滿了淚,握著手機(jī)不斷顫抖著:“哥…我就上了趟衛(wèi)生間…”
“我就幾分鐘沒看住他…”
“都怪我…”
“你別哭啊,你哭了他怎么辦?他出來怎么辦?”電話那邊傳來啜泣。
“對啊…”少年長吁一口氣,勉強(qiáng)揚起笑臉,撐著身子起來坐在椅子上:“千璽出來看不見我會傷心的?!?/p>
電話那邊沒回應(yīng),能聽見的是一堆雜音和王俊凱與別人談話的聲。
這人大抵是在片場或者在拍雜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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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上披了件衣服,來人貼著他身邊坐下,臉上的妝還沒卸,白襯衫的領(lǐng)子都沾了不少粉。
少年抬頭,看著他的樣子笑了,也是難為他這么個老潔癖了。王俊凱倒是也沒放在心上,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能讓他開心點也沒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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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璽!”
“醫(yī)生醫(yī)生,他怎么樣?”
“靜脈血管差點切斷了,失血過多,我們輸過血了,大概一會兒就能醒。”
“家屬來這邊繳費?!蓖蹩P讓王源去了。
“我們懷疑病人有抑郁癥,而且還不是輕度,這邊建議您等病人醒來以后帶他做個檢查。”
……
頭痛欲裂,一個又一個的壞消息總是接踵而至。
“王源兒…醫(yī)生說他可能有抑郁癥。”
“我們怎么辦啊…”
……
對于檢查,易烊千璽是抗拒的,他自己早就知道了,但哄得過王源,拗不過王俊凱。
說是檢查,其實就是治療,已經(jīng)想自殺的人怎么會沒有抑郁癥。
治療方式便是有專業(yè)人士進(jìn)行催眠,把他喚到夢中的記憶深處探尋。
在場不能有別人,王俊凱和王源只能到玻璃后面看著。
少年緩緩閉上雙眼,眼前浮現(xiàn)小時候的事,唇角勾起小梨渦…
夢里他被光包圍,站在一個小圓舞臺上,陽光從他頭上灑落,直到地面,也照亮了許多人的影子。
前面是很多小姑娘,呼喊著,尖叫著,小心翼翼地把他包圍,揮著手,唱著他的《舒適圈》:“告訴世界,我名字叫千璽…”
后面是兩個哥哥,看著他的背影欣慰地笑,很溫暖,被陽光和愛包圍。
突然,腳下的小圓舞臺逐漸消失,變黑,變暗,慢慢變深,變成萬丈深淵。
他微笑著一腳踩下去,在深淵中墜下,身后像墊了棉花一樣軟綿綿的,好像山谷下就是桃花源,讓他留戀。
臉上浮起了猙獰的笑,他笑得很大聲,眼角還有殘存的淚,催眠師大叫不好,恐怕是自己已經(jīng)沒什么生的希望了。
王源死死按住要沖出去打斷的王俊凱,他不是不心疼,是他也沒有辦法,其實他們在后面也可以實時觀察易烊千璽營造的夢境。
催眠師趕緊控制他的夢境,極力扭轉(zhuǎn)也只能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