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會議室里安靜嚴肅,與外面花天酒地的喧鬧格格不入。坐在椅子上抽煙的女人疲憊的揉了揉眉眼,將煙掐滅在了身邊的垃圾桶里,坐起了身子來。
沈潔“人都來齊了嗎?”
沈潔瞇著眼睛看向長桌兩邊的人。
長桌的兩邊各站著兩排男女。男人清一色的帥哥,女人也好看到讓人睜不開眼。
樊浩“來齊了?!?/p>
旁邊站著的女人附在沈潔身邊耳語。
沈潔“來,都坐。我不是說過了嗎,進來就入坐,怎么都站著。不累???”
沈潔抬起眼皮看著陸續(xù)坐下的人。
沒有人說話。沈潔無奈的笑了一下。
把一份文件癱放在桌子上。那是今天剛簽好的合同。她花了整整一個下午陪那個老色鬼喝酒喝到胃痛換來的。
沈潔“我說兩件事。
沈潔第一,你們幾個。
說完抬起下巴指了指兩排男生坐著的地方。
沈潔“記住。照顧客人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怕買不起而犯錯,公司里會給你們配備好的,別因為省錢染上一堆不能治的病。
沈潔遇到難纏的客人,對你們有什么言語上的不敬,放心出手,有我在,你們只管去做,剩下的我能擺平。我既然能開的了這店,我就能保護好你們每個人。
沈潔年級大一點的客人隨便撩一下就行,她們很容易滿足。能少碰就少碰。記住了嗎?”
底下的兩排男生齊齊點頭。
沈潔你們也一樣。別讓那些人太過。偶爾陪他們玩玩也行。
沈潔第二件事。我新招來的那幾個小孩。你們看著都帶一下。有些技巧都教給他們,讓他們也好好學習一下。剛入這行,不習慣多少會有一些的。時間久了,就習慣了。我把你們從風流之地帶到我這里來,就是想著能幫你們一點是一點,只要你們聽話,我永遠保你們。
沈潔“都記住了嗎?”
說完最后一句話的沈潔已經(jīng)有些體力不支了。下午被灌了太多酒。她酒量再好。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
萬能龍?zhí)?/a>“記住了”
底下的人齊齊點頭。沈潔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她懶的再開口講一句話。耗費體力。
走廊上的人都往一個方向走。有補妝的,有扭腰的,也有拉著手說話的。
萬能龍?zhí)?/a>“哎,我們做行的,都放棄自己了,老板卻總是對我們這般好。你說,她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萬能龍?zhí)?/a>“不知道。反正不是為了錢。我們從剛開始陪著她,到現(xiàn)在。錢肯定是掙到了,但她仍然不放棄我們可能是為我們吧?!?/p>
討論聲隨著人群漸遠,這端會議室里。
樊浩“老板,您該休息了,”
沈潔躺在椅子上,緊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醒了還是睡著了。
俊郎的助理看她沒有反應,熟練的抱起她往身后走去。她在酒吧有臥室的,那還是當初自己幫她設計的。
她性子冷清,任何事情只求一個精簡,所以房間里單調(diào)的很。卻也收拾的好看。
白灰色的地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床下的地方是沒有的,灰色的床單,床的旁邊只有一個小小的木質(zhì)的桌子,上面擺了一個插著干枯了的滿天星的紫色花瓶。
小桌子有兩層,下面一層放了幾本書和一小瓶香水。她每天有看書的習慣,睡前都會隨手抽出一本來看。
床的另一邊是一個大柜子,能看見的地方是她的書架。各種各樣的書,中文的,英文的,日語的,德文的,文學愛情友情親情。慢慢塞了一柜子。
下面沒有露出來的部分是她的衣柜。。
助理隨手從里面拿出一件睡衣,附身替她換上。對于助理小何來說,她是像自己姐姐一樣的存在。
從他一無所有時帶著他,一起被灌酒,一起被侮辱,一起被人打,直到今天,她們之間已經(jīng)不是簡單一句友情可以概括的。更像是親人。離不開也撇不掉的親人。
助理走后沈潔迷迷糊糊都在做夢,場景不斷切換,不斷改變,唯一不變的是那聲嘶力竭的吼聲
小橙“沈潔,快走。快走。記得我,記得我,永遠不要忘記我,”
沈潔“小橙,小橙,小……”
沈潔猛的從夢中驚醒。
入目是床頭柜上一盞昏黃的小燈。
孤獨的,像是在等待誰的解救。
沈潔起身下床。赤著腳走在毛毯上。她睡覺習慣了開著燈,每次睡覺之前都會留下一盞燈光。
沈潔靠在窗前,看著樓下的路燈。黃色的暖暖的光看的人心頭發(fā)熱。
路燈總是黃色的。曾有人在網(wǎng)上說路燈為何總是黃色的。
有個溫柔的人說因為它只是想要溫暖每一個回家的人,暖黃色的燈光好像確實讓人覺得溫暖。
一支煙很快燃盡,窗前的女人卻沒有要動的意思。直到外面?zhèn)鱽礓冷罏r瀝的雨水聲,天從馬路的盡頭亮起來,沈潔才轉身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每年的清明節(jié)都會下雨。這是c市鐵打不動的規(guī)律。她的時間與正常人是相反的,每天白天在家睡覺,晚上出去工作,只有在特殊的時候,她才會像今天這樣早起。
沈潔沐浴過后。助理送來了一套衣服。那是一套黑色西裝。卻又不顯得很正式。
見你,怎么樣都要用最好的狀態(tài)。每次清明節(jié)的早上沈潔都會洗一個甚至兩個小時的澡。皮膚被泡的皺皺巴巴的沒有了形狀。可她每年都會這樣。只是因為那個人是小橙。
黑色的跑車行駛在繞山公路上。極速又穩(wěn)重。c市只有這一坐山,人們拼了命的掙錢,不過是想著等老了。在這里可以有一席安身之地而已。
樊浩“沈總?!?/p>
耳麥里傳來助理的聲音。
樊浩“昨天晚上有人來會所鬧事。砸了一個小姐的頭,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p>
沈潔“為什么現(xiàn)在才告訴我?”
沈潔往耳朵里面壓了一下耳機。
樊浩“因為今天對您來說比較特殊,所以就瞞了您,但是鬧事的人說今天還會來,我們怕這事壓不下去。所以就給您打電話了?!?/p>
沈潔“好。今天晚上我會準時回來。如果那人再鬧事,交給我解決。你留在醫(yī)院受著受傷的人。隨時給我匯報傷情。我掛了?!?/p>
前面就是她的墓碑,她不想打擾了她的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