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歡好。
喬歡乖巧地應了,睡了外婆生病以來最安穩(wěn)的一覺。
那時高鐵才剛剛運行,而且只有北京到南京的,程昱為了過來,先是坐了高鐵,再輾轉坐了火車,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到外婆家。
那是程昱時隔五年多第一次見到喬歡,喬歡長大了很多,還是長得像爸爸。
她眼眶通紅,穿著一件黑呢子,腰間扎著一條長長的白布,撐著腦袋坐在一群婆婆和姨娘中間,她們正在七嘴八舌地安慰她,但很顯然她并沒有聽進去。
沒有迎來決絕的離別時,一切的照顧陪伴都顯得那么漫不經心。
屋子正中間放著外婆的棺材,程昱已經是一步都走不動,手里的行李砰地掉在地上,他踉踉蹌蹌在棺材前的蒲團上跪下,忍著巨大的悲痛給外婆磕了四個頭,在心里對外婆發(fā)誓會照顧好喬歡。
程昱的動作吸引了屋內一群人的目光,有個姨奶奶碰了碰喬歡:“歡歡,那磕頭的小伙子是不是你哥哥?”
喬歡如夢方醒地抬頭,程昱正站在她面前,他的外表其實沒有很大的改變,只從帥氣的正太成為了俊美的少年,唯一不同的是他比喬歡高了很多,足以將喬歡緊緊擁抱。
喬歡已經不再哭了,因為哥哥給她擁抱,也給了她無窮的勇氣。
喬歡被程昱帶著處理完外婆的葬禮,火化,又被程昱帶回北京。
程昱一個人住在那棟以前被喬歡稱為“家”的老房子里,至于他們的老爸,早已組成了新的家庭,買了新的別墅,一天到晚滿世界飛。
程昱不愿意加入新的家庭,心里一直等著老媽帶著喬歡回來找他,程林丘也就沒勉強他,給了他這棟房子的鑰匙,他就在這里一個人住了好久。
現(xiàn)在喬歡也來了,他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程昱想喬歡在北京讀書,但他老爸根本不可能管這事兒,他只能找他那群哥們兒想辦法。
那群哥們兒平時看著一個個挺不靠譜的,真到這時候,倒提出了個好主意。
北京舞蹈學院附中每年都招全國各地小學畢業(yè)的小孩兒,只要考上就只要交學費,也不用遷戶口等一通操作就齊活兒。
喬歡好,我要考。
喬歡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程昱,這個世界上,她最信任他。
喬歡被程昱牽著去報名,順利得不能再順利,她考上了北舞附中。
再后來被劇組選中去演戲,去劇組試戲,去上各種節(jié)目,去時代峰峻簽約,都是程昱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完成的。
“長兄如父”可能是這世界上最溫暖的詞了,喬歡不止一次地想,如果她沒有哥哥,人生又會如何。
——可是,想不出來。
可能沒有哥哥,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有喬歡。
喬歡所以,我最愛的人有兩個,一是我的哥哥,程昱;二是將要成為我先生的……他。
喬歡今天,我最愛的人牽著我的手,把我引向另一個最愛的人那里,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
喬歡我想這并不意味這告別,而是人生一個全新的起點,我們因愛而打碎自己再重組,把所有美好的丑陋的東西都袒露給對方。
喬歡所以,哥哥——
穿著手工婚紗盈盈站在臺中央的喬歡狡黠一笑,隨之一道追光打向了臺下。
喬歡就算你到七老八十還不結婚打光棍,你老妹我也一定會不厭其煩地照顧你的,你放心吧!
致辭本來是一件挺感人的事,但喬歡這句話一出來,臺下坐著的程昱的一把男兒淚立馬憋回去,臉也黑了。
大家哈哈大笑的同時,旁邊有人遞給程昱一支麥克風,程昱接過,旋即回懟喬歡。
程昱你放心,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臺下的笑聲更加熱烈了。
程昱我的不婚主義理想已經被一個人全盤擊潰了,所以可能過不了多久你就要來喝我的喜酒了。
喬歡是嗎?
喬歡挽緊了身邊人的手,欣慰地笑著說。
喬歡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喬歡和程昱分別看向身邊的人,眼睛里都是溫柔。
世上總有一人,以最赤誠的溫柔,治愈你在原生家庭里帶出的滿身荊棘傷痛;
世上總有一人,不懼你外表的冷漠,穿過萬水千山,只為擁抱你靈魂的灼熱;
世上總有一人,陪你數(shù)回憶的沙礫,陪你細水長流,陪你度過漫長人間歲月;
世上終有這樣一人出現(xiàn),愿你不要放棄,不必將就,耐心等待。
億萬君:今天偷懶了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