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風(fēng)雨好像昭示著艱險的前途,而在這通天大道的起始長安,霏霏的雨澆熄了盛夏的繁華和安逸。
長安街頭,行人紛紛,都在向著一個地方涌起。
在化生寺的廣場上人山人海,而在這中間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個和尚,還有恣意縱橫的唐皇。法師講經(jīng)深處,不禁如癡如醉,看著虔誠的世人,油然微笑。而在法師的旁邊,一代大帝埋首沉思,周圍無人可近,顯得有些高處不勝寒。
人群中突然一陣騷亂,接著人影紛紛,走出兩個癩頭和尚。大唐皇帝李世明瞇眼一看護(hù)衛(wèi)紛紛退下,推到唐皇身邊。
癩頭和尚自言貨賣袈裟禪杖,又有買和不買之說。
“你這袈裟禪杖如何賣法?”皇帝身后走出丞相,沉聲問道。
“袈裟價值五千兩,錫杖價值兩千兩?!卑]頭和尚從容一笑,渾然不顧周圍異樣眼光。
“有何好處,值這般價錢?”唐皇有了興趣,對著丞相頷首示意。
“袈裟有好處,與不好出;有要錢處,有不要錢處。”和尚一笑,眾人心中不禁疑惑。
“何為好處,何謂不好?何謂要錢處,何為不要錢處?請法師明言?!?/p>
“著了我袈裟,不入沉淪,不墮地獄,不遭惡毒之難,不遇虎狼之災(zāi),便是好處;若貪樂禍的愚僧,不齋不戒的和尚,毀經(jīng)謗佛的凡夫,難見我袈裟之面,這便是不好處。”癩頭和尚瞥列一眼太宗,繼續(xù)道:“不遵佛法,不敬三寶,強(qiáng)買袈裟、錫杖,定要賣他七千兩,這便是要錢;若敬重三寶,見善隨喜,皈依我佛,承受得起,我將袈裟、錫杖,情愿送他,與我結(jié)個善緣,這便是不要錢?!?/p>
癩頭和尚有在唐皇前邊吹噓一番,太宗若有所思,站起來謂和尚道:“這袈裟禪杖朕買了,大法師稍候。”說著自身后隨從手上接過一盤金錠,遞向癩頭和尚。
“貧僧有愿在前,原說果有敬重三寶,見善隨喜,皈依我佛,不要錢,愿送與他。今見陛下明德止善,敬我佛門,況又高僧有德有行,宣揚(yáng)大法,理當(dāng)奉上,決不要錢。貧僧愿留下此物告回?!碧诨实垡娝赞o懇切,隨命光祿寺設(shè)宴款待和尚。
太宗持此二物,賜予佛子江流兒,待地穿上袈裟,出現(xiàn)一個俊俏和尚,果然大德圣僧模樣。
周圍眾人紛紛夸贊法師,太宗亦是欣喜。法師叩拜謝恩,復(fù)歸禪坐,講述經(jīng)文。日落煙迷,暮鼓蛙鳴,不覺已到黃昏。
眾人又見那癩頭和尚,法師跌下禪坐,慌忙拜禮。癩頭和尚拍著寶臺厲聲高叫道:“那和尚,你只會談小乘教法,可會談大乘么?”法師慘然不語,心中大愧。
法師道:“老師父,弟子失瞻,多罪。見前的蓋眾僧人,都講的是小乘教法,卻不知大乘教法如何?!?/p>
“你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渾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難人脫苦,能修無量壽身,能作無來去?!?/p>
“不知大乘佛法在何處,懇請老師傅指點(diǎn)迷津?!?/p>
忽有有司奏請?zhí)苹?,有兩個疥癩和尚擾亂大會,太宗下令擒住和尚。和尚現(xiàn)出寶象,原來是大慈大悲觀音菩薩。菩薩飛上高臺,遂踏祥云,直至九霄,現(xiàn)出救苦原身,托了凈瓶楊柳。左邊是木叉惠岸,執(zhí)著棍,抖擻精神。頓時百姓跪伏一地,祈子請?jiān)浮?/p>
菩薩祥光遠(yuǎn)去,只留下一張簡帖,上有幾句頌子;“禮上大唐君,西方有妙文。程途十萬八千里,大乘進(jìn)殷勤。此經(jīng)回上國,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p>
大唐皇帝喝退眾人,準(zhǔn)備取經(jīng)事宜。當(dāng)時在寺中問曰:“誰肯領(lǐng)朕旨意,上西天拜佛求經(jīng)?”問不了,旁邊閃過法師,帝前施禮道:“貧僧不才,愿效犬馬之勞,與陛下求取真經(jīng),祈保我王江山永固?!?/p>
皇帝大喜,遂于法師拜為兄弟,擇日西行。
小白也在人群中,看著這場好戲,心中尋思著以后的計(jì)劃。這出戲中菩薩是主角,而唐皇也是不可替代的。小白沒有看到原來西游記中的那個唐皇,而是另一個千古大帝。在前世吳承恩筆下的唐皇是仁厚明君,而小白看到的是一個深沉可怕的皇帝。吳承恩的筆下那個太宗再怎么粉飾不外乎一個東海龍王般的配角,而小白看到的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真龍?zhí)熳印GЧ诺弁?,帝王心術(shù),沒有一個會是省油的燈,秦始皇如此,漢武大帝如此,曹操如此,隋文帝如此,唐太宗亦是如此。小白看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不一樣的地方,變數(shù),只有這種不確定才深深吸引著小白。
小白只是少許改變了西游的進(jìn)程,小白希望通過西游這熟知的情節(jié)來增強(qiáng)實(shí)力。基于這個原因,小白不希望西游的劇情改變。只是小白又希翼著一些變化,就像阿蘿的出現(xiàn),師傅,還有這個唐太宗的底細(xì)。小白發(fā)現(xiàn)沒有一點(diǎn)修為的唐太宗身上有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這氣息足以比擬那個玄衣男子的氣息。唐太宗面對觀音菩薩沒有像書中的一樣跪拜迎接,只有盎然而立,沉淵似水。
這西游,越來越有趣了。
唐僧西行,小白卻依舊逗留在長安。在長安的城郊一座道觀中,小白發(fā)現(xiàn)有個有趣的女子。這女子資質(zhì)極佳,而且身上隱隱有著異寶的氣息。小白分出一縷青氣,將這女子煉成分身。小白的分身都是潛力無窮的靈物,但是小白對于人族總有些懷念,再者人族畢竟是天地主角,小白不得不增加一個分身。煉化成分身之后,小白知道了這個分身的所有信息。李冶,字秀蘭,烏程人,六歲詠下薔薇詩,后來入道觀做了道士。李冶在六歲時得遇一女子傳授一套法決,后來勤加練習(xí),修成元神。李冶天資縱橫,帶現(xiàn)在不過一十八歲。而在李冶的泥胎宮中有一朵薔薇花,小白發(fā)現(xiàn)這朵花是一朵不下于蟠桃的天地靈根。傳授李冶功法的那女子來歷頗為神秘,但是小白發(fā)現(xiàn)這功法的氣息和老牛所練的功法有些相似。
李冶實(shí)力太弱,小白留在長安繼續(xù)修道,而自己則是繼續(xù)游歷,尋找那一線機(jī)緣。
自長安一路走去,千山萬水,無怨無悔。這一路上都有一個小精靈月女神陪著小白,所以不會太寂寞。河洛,人族文明的發(fā)源地,鉆木取火,伏羲八卦,神農(nóng)嘗百草,黃帝戰(zhàn)蚩尤,大禹王治水,都是發(fā)生在這里。九曲十八彎的黃河,博大恢弘寬廣而暴虐,曾經(jīng)有位大神擺下仿黃河九曲之勢的九曲黃河大陣,在那個時代縱橫無敵。而在這之前還有黃河孕育的河圖,洛水孕育的洛書,帶來了人族的新時代。伏羲,又稱人祖,人王,天神下凡的他創(chuàng)出了伏羲八卦,又建通天之梯,讓人族有了自強(qiáng)不息的精神。“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也許不僅僅是對于伊人的眷戀纏綿,還有對水的愛戀。
小白帶著好吃的月兒,自北國走到了江南,而后到了荊楚,巴蜀,還有那神秘的十萬大山。長安,洛陽,開封,邯鄲,金陵,杭州,成都,一路走來,沒有了浮躁,沒有了僥幸,留下的只有個可堅(jiān)定不移的心。
小白穿過昆吾后裔的巴國,來到了十萬大山。在南疆,所有生靈都信奉一個圖騰,朱雀。這里本來應(yīng)該是不毛之地,地火炎炎,生靈涂炭,這里原來有一個名叫不死火山?;瘌P凰在不死火山中涅槃,化作南方朱雀神獸永震天南,所以才有了這一地的生靈。
不廷胡與之山,南疆極南處的一座大山,草木蔥郁,遮天蔽日。小白在這里見到了洪荒中最大的樹木,那幾十人合抱的大樹,遮天蔽日。這山橫絕天南,怪石嶙峋,山中只有陰沉的死氣,難見日月。這里忠實(shí)的奉行著叢林法則,甚至更加殘酷。
“哦——哦——哦——”一聲聲狼吼想起,接著就看到一只只的猶如牦牛般的巨狼在黑暗中閃爍著幽深墨綠的眼光,盯著踽踽而行的小白。這些巨狼眼中唯有無邊的殘忍和陰寒,猶如鬼魅般的沖出叢林。小白看著那黑夜中山麓山一個接一個的起伏的幽影,仿佛一片黑云想著自己掠來,心中有著難言的驚悚。
方天畫戟出現(xiàn)在手中,一道道虛影劈出就有一只巨狼喪生,但是一只只巨狼前赴后繼的撲向小白,即使攔腰劈斷也用雙爪撲打著。
“吱吱吱吱”小白在應(yīng)付巨狼時,空中響起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接著一只只黑影在月光中撲扇而來,小白看道這是猶如山貓的豬臉蝙蝠。小白初入這座山之時,就覺得不太對勁,這里隱隱有一股詭異的氣息。殺了一波巨狼之后,小白發(fā)現(xiàn),這里所有的生靈都非??癖埲糖覠o畏生死。小白猜想,這里的生靈變成這樣和這股詭異的氣息分不開。
“呱呱呱呱——”這是一群比常見的烏鴉大一倍的烏鴉,漫天蔽日的撲來。
“喔喔喔喔——”一群狂暴的猴子。
這座山都在顫抖,所有的野獸都亡命的奔跑,撕咬,血肉骨髓內(nèi)臟隨處可見,整個森林都鋪上了一層血肉。
剛開始只是小白在屠殺狼群,到了后來所有的野獸都開始自相殘殺。當(dāng)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后,這座森林寂靜無聲,沒有風(fēng),沒有海浪聲,只有無邊的陰森可怖。
“咚、咚咚、咚——”忽然整個山林都一致的動了起來,好像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緩慢而有力。小白看到所有的血肉都在漸漸的消失著,隨著血肉越來越少,這沉重緩慢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而巨大。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小白腦中有著深深疑問和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