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透過被推開的門口,照亮昏暗的屋內。
一群人被分為好幾桌,圍著桌角進餐。食客歡樂的行為讓人難以想象還有幾個小孩被擠在一邊,臉上憤恨而眼底暗含饑渴,與熱烈氣氛不符,仿佛不被允許上桌。
佐助徑直進入,黑色發(fā)梢微揚。
小櫻手指靠近衣兜,觸碰到冰涼質感,斂起睫毛,碧眸悄無聲息地掃視每個角落。心里時刻不敢放下警惕,溫和而順從地跟在佐助腳后,亦步亦趨。
里面的人注意到他們,沸騰的氛圍一滯,遲疑著停下筷子。
“你們是……”
“請問,村長在嗎?”小櫻從佐助背后探出頭來,揚起可愛又嬌俏的笑臉,看起來就是個單純小姑娘。佐助偏頭,能看到她通透白皙的臉龐和柔軟紅潤的唇角,復又垂下眼簾,遮掩住眸中情緒。
里面的人先相互對視著,像是在疑惑他們?yōu)楹文苓M村來,而后其中才有個中年男人放下筷子,擰著眉頭。
“找村長的?”
“對?!毙褤P起的唇角沒落下半分。
另外一些人沒再糾結他們?yōu)楹蔚搅舜遄?,也沒具體問他們找村長干什么,有幾人仍舊樂呵呵的情緒飽滿的朝他們招了手。
“村長病了好多天了,連我們吃飯他都沒來。”
“村長病了?”佐助再次確認。
“哎呀,村長他老毛病了。”
小櫻眼珠子一轉,余光里瞥見佐助下頜收得略緊,似乎實在沒有同這些人攀談的欲望,她壓彎眼角,勾起明媚的弧度,直接詢問這個關鍵的地方。
“請問村長在哪里呀?能帶我們去見他嗎?我們實在是有急事。”
放下筷子的那個中年男人,臉上顯出類似狐疑的表情望著他們,而后還是松口,起身朝桌旁沒有吃飯的其中一個小孩兒招手,將放在角落打包好的新鮮飯食遞給小孩兒。
“橋枝,你帶他們去村長那兒,順便把飯菜帶給村長?!?/p>
小孩雙手拎著飯菜,看了他們一眼,然后低著頭沉默的路過他們身旁,低聲道,“走吧?!?/p>
小孩從外表看起來只有幾歲的樣子,是個男孩子,但長得不高,相比同齡而言可能要矮一些。他帶頭走在前面,踩著厚雪但走得非常穩(wěn)。不知為何,習慣性的低頭走路。小櫻和佐助走在他的身后,雖然是冬天穿的很厚,但從小孩露出來的地方,能根據他細弱的脖頸推測出延展到衣領領口以下的單薄的肩胛骨和身軀。
“聽剛剛那個大叔說,你的名字是叫橋枝嗎?”
小孩不說話,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小櫻沒有被打擊到,眼神對上佐助漆黑平靜的眼眸,微笑,依舊試圖同小孩搭話。
“我看大家都在吃飯,但橋枝卻沒吃,是已經吃完了嗎?”
聽到她的問話,橋枝在她前面兩米處停頓下來,回頭望了他們一眼,看不清眼里是什么神色。而后又甩過頭,沒再搭理他們。連頭也不點了。
“對了!千葉村里有做忍者的嗎?忍者可厲害了,橋枝想做忍者嗎?橋枝的爸爸媽媽在做什么呢?”
這次不知道哪句話觸動到他,沉默片刻卻聽得他的聲音。
“別再說了。”細小而嘶啞,聽起來說話困難極了。不像是經常說話的孩子的聲音那樣清亮尖細。
沒有回頭看他們,繼續(xù),“我是個孤兒,沒有爸爸媽媽。也不想當忍者。請你們別在這個村子里提到忍者的這個詞。村子里沒人會愿意做忍者的?!?/p>
橋枝的聲帶如同被砂石磨礪過,震動發(fā)出的每一個字音,低沉而模糊需要細細的聽才能分辨清楚。
佐助盯著路旁樹木上堆積著簌簌落下來的雪,手揣進兜里,摸到了里面的信封。很明顯,從他這話里能猜出村子里大概發(fā)生了什么,但哪個人或地方沒有些經歷呢?
“千葉村發(fā)生過什么事?”佐助像不經意的提問,視線范圍內是小孩兒頭頂的發(fā)旋以及小櫻身上明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