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清棠和沈遇蕭趕到時,整個后宮已經(jīng)開始哭喪了。
偌大的宮殿一會功夫就被布置成了靈堂,兩側(cè)的柱子上都掛了白幔,正前方放著一副棺柩,宮女太監(jiān)都忙碌地前往各宮奔喪,只是說不上多勤快。
婉貴妃站在靈前燒著紙,手捧一本佛經(jīng),手腕上是一串少見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詞,想來是在誦經(jīng)為鳳妃祈愿。
只是,為什么,謝箏,也在?
謝箏皇上已經(jīng)下旨,讓鳳妃以皇后之禮下葬。
沈顰顰鳳妃娘娘,怎么走的,這么突然……
沈顰顰是在永康帝下完旨之后來的,她本意是想以后位誘惑鳳妃,借此達到目的,讓沈遇蕭和謝箏,都站在同一邊對付沈奕之,沒想到啊。
她看向婉貴妃,若有所思,婉貴妃被降級,是有動機,只是,動作不可能那么快,后宮的陰司,也不可能那么直接。
鳳妃是被一尺白綾吊在梁上的,今晨起,宮人們在外等鳳妃起身,里頭久久沒有動靜,不安,才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鳳妃被懸在半空,衣衫整潔,無掙扎痕跡,底下有凳子做腳踏。
像極了自我了結(jié)。
但說不通,封后大典在即,以鳳妃的性子,既然離這個位置僅一步之遙,就不會輕而易舉的放棄它,更別說,自殺了,這也是沈清棠疑惑的點,心高氣傲,這后宮里,似乎沒有人,能不知不覺潛入妃嬪殿中,將其殺害吧?
婉貴妃回去吧,都差不多了。
婉貴妃難為六皇子殿下了。
沈奕之跪在靈柩前,火光映著他的臉龐,蒼白,慘白,沒有氣色,他離那九五至尊之位,也就差那一步,如同鳳妃只要再撐幾個時辰,好歹也就是,能更改皇家玉碟的皇后,能改變他庶子身份的,嫡母。
那條白綾還掛在那,據(jù)說,永康帝震怒,下令不進后宮不納新人三年,為鳳妃哀悼,如此伉儷情深,引得一段佳話。
月夕殿,婉貴妃換下一身喪服,坐在案前,頗為頭疼。
沈清棠母妃,鳳妃娘娘,怎么會就這么隕了。
婉貴妃屏了左右,起身關(guān)了窗,確定隔墻無耳之后,才同沈清棠說了事情經(jīng)過。
婉貴妃這個局,雖然是我們設(shè)的,但真正動手的,不是我們。
沈清棠會不會是…皇上?
太后吃齋念佛已久,況且是主張立鳳妃為后,總不可能讓人沒坐上這個位置,得了個虛名就沒了,也不可能是其他妃嬪,沒那么大的膽子。
后宮陰司是怎么樣,這幾個月沈清棠也看的清楚,把事情做的這么簡單明了,又能不知不覺出入后宮,除了永康帝,還能有誰。
永康帝…不喜鳳妃。
從鳳妃落胎一事便能摸出永康帝大概的態(tài)度,既然不喜,為何立后?
婉貴妃立鳳妃為后,是太后的主意,只是聽高公公透露說,皇上同太后為此爭執(zhí)了一番,不過,應(yīng)當(dāng)是不至于要殺了鳳妃的。
不對!婉貴妃猛然想起那道旨意,三年不立后,三年間后位空缺,就等于,暫時抑制了奪嫡現(xiàn)象,真的是……皇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