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
裁判一聲哨響,虎哥和林柳霖同時跳球,無論是20班還是2班,對他們來說,第一球都非常重要。不知是不是迫切想要拿得第一分,虎哥的動作明顯過于急躁,這給了林柳霖有機可乘的機會,他長臂一撈,那只籃球順利地運到了他的手中。
20班的其他隊員馬上調(diào)整好站位,虎哥傳遞一個眼神,兩名隊員迅速攔在林柳霖的面前,阻止他即將投球。
林柳霖不慌不忙,假裝跳躍投籃,實則以一假動作虛之。
他速度極快,沒等兩名20班的隊員反應(yīng)過來,只留下一個重疊的影子。
那兩人還想再追上去搶球,球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地落下了籃筐。
“靠!“
虎哥氣得沖上去,憑借一股蠻力,愣是給他搶得了這枚球。
他很想贏,自從上次在林柳霖的手下吃癟后,他就很想在自己一技之長的地方扳回面子。
關(guān)乎著20班此后各種名譽以及他在二中的地位,虎哥仿佛一頭發(fā)怒的黑熊,狂奔向2班的陣地。
2班人心下為林柳霖捏下一把汗,但那哥一點都不擔(dān)心,反倒神情自若地在遠處招呼黃灝和寸頭,互相傳遞一個眼色,彼此默契地會心點頭。
他在市一中打過的標(biāo)準(zhǔn)比賽十個手指頭也數(shù)不清,就憑虎哥那個頭腦簡單 ,四肢發(fā)達的家伙也配跟他比?
林柳霖勾唇冷笑。
還沒人可以在他動真格的時候贏過他。
此刻球在虎哥的手中,20班的呼聲一浪大過一浪,虎哥本人認(rèn)定這絕對是個勢在必得的進分之球,他想三步上籃拿下分?jǐn)?shù),第一步?jīng)]使出去,卻被黃灝和寸頭兩人一前一后圍在他身邊,打斷了他一套干脆利落的投球動作。
他媽的!
虎哥狠狠低咒一聲,斜眼給隊友一個暗示,但早已在林柳霖的魔鬼訓(xùn)練下形成條件反射的寸頭,一下子就察覺到了端倪,沒等虎哥的援手跑過來,在虎哥卸防的幾秒鐘,他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搶得了虎哥手中的籃球。
2班隨即發(fā)出高分貝的尖叫。
劉藝雯不知從哪里也搞來了一個大喇叭音響,她把聲音調(diào)到最大檔,塞進顧允的手中。
“來,學(xué)委,按照我們當(dāng)時排練的進行就可以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顧允愣愣地看著手上的大家伙,四方熾熱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這個社死的時刻,終于還是要來了……
她默默地從兜里掏出事先準(zhǔn)備的口罩,確定遮住了半張臉后,認(rèn)命地將喇叭舉到嘴邊。
豁出去了!
她閉上雙眼,“2班2班,法力無邊!”
劉藝雯立馬帶頭接下下一句,“勇往直前,球球必進!”
睜開眼睛的一縫,看到那人運球微微抖動的身體,顧允感覺一抹紅從腳趾爬到臉上再一順上頂。
夏日的午后滾滾熱浪,燥得她也如同這股熱浪一般,渾身上下像火燒過般滾燙。
20班那位拉拉隊隊長朱盈自然是不甘于風(fēng)頭被比下去,她一想到剛才虎哥那像是責(zé)怪她而瞪她的眼神,遷怒的火氣順而從之地就撒到了劉藝雯和顧允的身上。
她命令本班的同學(xué)又拿來兩個話筒,抓了一個女生,自己給20班加油打氣,另一個則在2班失分罰球的時候倒喝彩。
干擾耍陰招還得是20班,2班的隊員的球技青澀,罰球時的心態(tài)本身就很緊張,現(xiàn)在加上20班的倒彩,有幾率能中的球,一來二去之下,大打折扣。
“知道球風(fēng)球德嗎,能不能在別人投球時閉上你們的臭嘴???”性子急的陳慧婷搶去顧允手中的大喇叭,怒斥朱盈。
誰知那朱盈臉皮比城墻還厚,“比賽規(guī)則上又沒寫著我們不可以為自己班的人喊加油?!?/p>
意思就是老娘是二中特權(quán)班一員,想怎么來就怎么來,你管得著嗎?
“你他媽的把干擾比賽叫加油?”若不是現(xiàn)在正在比賽,陳慧婷說不定真能給朱盈來上一耳光。
“你好兇啊同學(xué),說話那么粗俗,按照你說的話我能不能把你的行為當(dāng)做是干擾我們班比賽呢?”朱盈委屈巴巴地絞著手指頭,在喇叭傳來的聲音柔得像一灘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標(biāo)準(zhǔn)的綠茶?
活了16年,顧允總算是親眼看到了。
她把視線從兩班的撕逼移回到賽場上,此時比賽只剩下最后一分鐘,比分為為30:12,不用說,這肯定是絕對的勝利。
心中懸著的石頭悄無聲息地放下,緊握礦泉手瓶的一只手順之放松。
那邊的嘴戰(zhàn)還在繼續(xù),裁判員及時趕過來拉架,才沒讓這場罵戰(zhàn)上升到肢體沖突。
“嗶——”
哨聲再一次響起,這場10分鐘的男籃比賽結(jié)束了。
2班人喜出望外,20班人一聲不吭。
虎哥啜了一口,心里除了惱怒還是惱怒。
第一次被壓下面子也就算了,第二次居然比第一次的比分距離還要大,而且輸?shù)酶鼜氐住?/p>
往外傳,他虎哥的地位還要不要?
于是他招呼下一場比賽的女籃,一群人圍成一個圈,開始低聲密謀。
2班那邊,林柳霖帶領(lǐng)隊員一下場,便被2班的女生男生里里外外圍了個人墻,拉拉隊女生又是給他遞水,又是給他送毛巾,他都擺手沒接受,留下球員于圍擁的人群中慶祝喜悅,走到了只身遠處,在臺階上坐著的少女身邊。
“好學(xué)生,有水喝嗎?”
剛才幾個女生送水給你全都拒絕了,這會兒來找她要水喝?
“沒有,我只有手上這一瓶,而且我喝過了。”顧允揚起手中剩下一半的礦泉水,回絕道。
“你忍心我被渴死嗎?”那人使出典型“裝可憐”一技。
“忍心。”她點頭。
林柳霖沒再回話,仍是保持這副表情直勾勾地看著她。
有時候真的覺得,這家伙不去演戲真是可惜了。
“好了好了,看在你今天表現(xiàn)得還不錯的份上,勉強給你找一瓶。”
她無奈地站起身,走向2班物資堆放處,在一堆白色的大箱子中抽出一瓶娃哈哈礦泉水。
回去時,恰好碰上了同樣來拿水的陳慧婷。
“學(xué)委,你的水,不是還沒喝完嗎?”看到顧允手中還有一瓶剩下一半的水,陳慧婷不禁由發(fā)出提問。
“那個林柳霖說沒水喝,我給他拿過去?!鳖櫾瘦p描淡寫,繼而轉(zhuǎn)身回去。
沒水……?
陳慧婷心中疑惑不減反增。
可是她明明看見,霖哥打完球下場,很多人給他送水來著的???
突然的,腦海里閃現(xiàn)出之前哀求林柳霖幫忙的那一幕,她下意識地看向顧允離去的方向。
難道……?
她隱隱猜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