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中不可言說的萌動,然后面荒謬的一切都顯得那樣順理成章。
相戀。禁果。私奔。
男孩不負責任的允諾,讓少女義無反顧的擁抱了自己心目中的愛情,不惜以犧牲親情為代價。
可惜現(xiàn)實的生活不是甜美的愛情童話,輕易不會給人一個好臉色。
姜篤洲沒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他帶著自己腦子不清醒的女友輾轉(zhuǎn)各地,依靠家人的接濟養(yǎng)活自己,仵元秋,還有零措施帶來的惡果——她懷孕了。
在少女還在對未來的生活充滿無限希望的時候,男孩已經(jīng)厭惡了奔波的生活。
也是啊,二十出頭還稱不上男人的姜篤洲,肩頭怎么扛得起養(yǎng)活妻小的重擔呢?
他開始墮落,酗酒,向生活妥協(xié)。
仵元秋這才開始慌了,試圖向家人求救。
父母是那樣的恨鐵不成鋼,但血脈相連的親人,確實是唯一可以無限包容你的存在。
但愛這種東西,也是有限度的。
高知識分子的父親只愿給予少許經(jīng)濟方面的支持,卻不肯再認這個不知廉恥的女兒。
仵元秋,不對,已經(jīng)是慕春源,就這樣狼狽的,和早就變得混蛋的姜篤洲過著這被她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人生。
那時候她想,或許人生不會比這再壞了吧。
可生活告訴她,會。
姜篤洲染了毒。
被毒品摧垮的肉體,從此再也看不出半點曾經(jīng)那個男孩的影子。
“……所以,動手吧?!迸说穆曇魩еy以察覺的顫抖。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感受到某種乏味。
我每次詢問他們求死的原因有什么意義呢?為了揭他們的傷疤?看他們活的有多痛、有多慘嗎?
我全副武裝,帶著手套抽了二十毫升的氯化鉀,心中第一次產(chǎn)生了些許的迷茫。
“……他,他媽的!”突然,男人的聲音由遠及近,轉(zhuǎn)瞬間抵達了門口!
我渾身一僵,緊接著冷汗冒了出來。
慕春源的身體彈動了一下,可根本就來不及做什么,我身后虛掩著的門“砰”的打開,狠狠地拍在我的肩膀上!
“什、什么……”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兩頰深深地凹陷著,眼底是化不開的黛青。
他的瞳孔散大著,昏暗的燈光倒映在他的眼里仿佛兩點幽幽的鬼火——遭了!
仿佛驗證了我心中不好的預感一般,這個男人一腳踹上我的后腰,我向前踉蹌了一步,緊接著,我聽到了“蹭”的一聲。
那是彈簧刀出鞘的聲音。
“媽了個巴子,還敢把野男人招到家里來!”男人怒吼了一聲,嘴里不干不凈道,“我先把他殺了,再弄死你個這個婊子——”
我并不是很能打的那種,只能就地一滾,勉強躲過去。
要讓他安靜下來,我立刻意識到,他的聲音會招來鄰居的!
“你別這樣!阿洲!”慕春源突然撲過來,“你誤會了!”
“你別過來——”他吸d了!
帶血的刀從女人的身體里拔出來,扎進去,再拔出來,再扎進去——
變故來得太快,我愣在了那里,看著這曾經(jīng)知慕少艾的人自相殘殺,直到慕春源一動不動。
這一幕,比我親自動手的那些場景要慘烈的多。
姜篤洲松開了抓著慕春源的手,緩緩將刀尖轉(zhuǎn)向了我的方向。
我要死了嗎?
我想,這是我一直想要的,我早就想結(jié)束自己這可笑又惡心的人生了不是嗎。
我應(yīng)該躺在這里一動不動,任由另一個殺人者來奪去我的性命。
這是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的反應(yīng),我想。
可是為什么,那該死的求生欲主導了我的身體?
我不能殺他,我在心里告訴自己,我只殺一心求死之人的。
可是他看到你的臉了啊,你會被抓住的。
不,我是希望被抓住的,我也想死!
可你甘心嗎?還有那么多人等著你殺??!你一定不甘心的吧,就這么輕易的、輕易的結(jié)束……
姜篤洲動手了,精神藥物導致他現(xiàn)在異??簥^,力氣驚人。
本能的,我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當我再次冷靜下來,他的脖子已經(jīng)被我完全劃爛了,歪在肩膀上,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皮連在一起。
我自己都在驚嘆自己的爆發(fā)力。
當然這是以疼痛激發(fā)出來的。
我捂著右眼緩緩站起身,溫熱的液體瀝瀝拉拉的從指縫間流下,疼痛使我感受到眩暈,我不確定我剛才是否真的聽到了——
“別傷害他……”
很虛弱的一道女人的聲音。
不過我現(xiàn)在無暇顧及這點了。
我現(xiàn)在血流不止,到處都是我的DNA,到處都是打斗的痕跡,重點在于——我沒時間處理。
眼睛如果不盡快止血,我會死的。
那現(xiàn)場呢?兩具尸體呢?
剛才的聲音那么大,一定有人會聽到,說不定已經(jīng)報了警……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超脫了我能夠控制的范圍——
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