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的某個晚上,顧銘約溫雅純出來。
“怎么了?顧銘。”
“嗯…我…”
溫雅純見顧銘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就直接問他:“你找我有事吧?你直接說吧?!?/p>
“雅純,你能借我一點錢嗎?”
“借錢?借多少?”
“一百萬……”
“一……顧銘,你借這么多錢干嘛???”
“我…我有一個朋友得了病,要借錢?!?/p>
“顧銘,我們三年的同學,你不知道你不會撒謊嗎?每次你撒謊,就會直勾勾的盯著別人看然后流汗?!?/p>
“那…那我跟你說,你得給我保密?!?/p>
“好。我發(fā)誓。”
“我……我染上了毒品……”
“什么?!”
“雅純,你小點聲……”
“你怎么會……”
“我千不該萬不該去藍夜酒吧,找你借錢,我也是沒辦法了,雅純…我求求你,借我點錢吧……”
溫雅純OS:藍夜酒吧……看來沒錯了。“顧銘,我不會借錢給你的。你去戒毒所吧。聽我的吧?!?/p>
“不……不!”
“顧銘,這對你來講是最好的辦法?!?/p>
顧銘還想說什么,溫雅純的電話響了。
“我接個電話,喂?夏老師?”溫雅純在接電話時,一直注意著顧銘,顧銘聽到她接夏普的電話,似乎在閃躲著什么。
“來藍夜酒吧。有事?!?/p>
溫雅純掛了電話,顧銘找借口離開了。
藍夜酒吧
阿古:“你來了,雅純。夏普在樓上209等你?!?/p>
“好。我知道了。”溫雅純剛要上去,阿古又說“去209,要搜身。阿香?!?/p>
阿香搜身以后,表示安全,可以進。
溫雅純去了209。屋里除了夏普還有一個人。
夏普看到她來了,迎上去:“雅純,你可算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坤哥。”
溫雅純硬著頭皮:“坤哥?!边@個人看著有些眼熟,他是……?。?!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居然真的是條大魚。
坤哥滅了手中的煙頭:“你是溫雅純?”
“是我?!?/p>
“聽說季明琛是部隊里的人?”
面對坤哥的問題,溫雅純有些緊張,不過說話還算流利,“他是我大學教官。應該是部隊里的人吧,只是現在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怎么了嗎?”
夏普出來打圓場:“沒什么事,就是問問你,雅純,你別緊張?!?/p>
坤哥繼續(xù)問:“那你在部隊呆過嗎?我聽夏普說你武打還不錯。”
溫雅純聽到這話心里一顫,幸好做了準備:“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當時想去當兵的,剛進入新兵營一個月就因為訓練把腿摔的骨折,就離開了部隊?,F在在練跆拳道?!?/p>
坤哥:“我說呢?!边@丫頭當過兵的信息還是前幾天才查出來,他可不會輕易相信她!不過得試試她。見她真誠,那看來應該可以用。
夏普看見了坤哥給他的眼色,“雅純,你知道你上次帶的那箱玩具里,有什么嗎?”
“不就是一箱玩具嗎?能有什么?”
夏普解釋:“那里面是海洛因。高純度的。”
“什么?!你…夏老師,你販毒?這可是違法的啊!”
“雅純,你聽我說,我這可是看你缺錢才找你的?!?/p>
溫雅純冷冷一笑:“那看來,我得謝謝你啊,夏老師。坤哥,如果我沒記錯,你就是易美公司的總裁易龍坤吧,我在新人電影節(jié)上練見過一次?!币酌拦踞绕鸬漠惓Q杆?,才幾年就成了可與安娛國際相比的公司,就算之前的老本還在也不可能翻身翻得不符合常規(guī)。許多賬目明細乍一看沒什么,可心思深的人多查一下就能覺得不對。
易龍坤也不掩飾:“是我?!?/p>
“為什么?”
“你問題太多了。雅純,你是個聰明的女孩,應該知道有多賺錢。”
“看來,我是非干不可了是嗎?”
夏普也跟著勸說:“雅純,這是一件好事啊,這樣你就能還清你的債務了?!?/p>
“夏老師,那你能告訴我你干了多久了嗎?”
“三年。如果不安全,我也不能拉你進來,對吧?”
溫雅純看上去有些心動,“真的能還清債務嗎?”
易龍坤:“這是當然,你放心。”看來這丫頭似乎是真的,查到的資料也不像是假的。
溫雅純想了想:“好!我干!”
易龍坤:“爽快!雅純,這里是一公斤的毒品,你要送到B城,到了那里自然會有人找你?!?/p>
溫雅純剛接過來,阿古卻突然闖進來:“坤哥!快走!有條子!”
易龍坤伸手掐住了溫雅純的脖子:“是你?!”
易龍坤曾經是雇傭兵,這是別人不知道的。溫雅純也就沒能及時做出反應。
夏普慌了神:“坤哥……我……”
易龍坤:“閉嘴!”
阿古:“坤哥,各個出口都被堵了。后門走不了?!?/p>
易龍坤:“去天臺!把炸藥拿上?!北緛硪詾椴粫羞@一天,看來這炸彈還是派上用場了。炸藥在他們每一個聯絡點都有,為的就是同歸于盡!
溫雅純被挾持到了天臺上。易龍坤用槍指著溫雅純的頭,逼問她:“你到底是誰?!”
“我說我就是溫雅純你信嗎?我說不是叛徒你信嗎?”
易龍坤生性多疑:“你是說……”
“易總,我才第一次見你,而且是夏普打電話讓我來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這里!我才剛知道你們在販毒!”
易龍坤把槍口指向了夏普,“不是我??!她誣陷我??!坤哥,我怎么可能背叛你!這都三年了!”
易龍坤:“是啊,三年了,這三年,越來越多的兄弟被抓……要不你下去陪他們吧?”
夏普癱在地上,往后退,“不…不…坤哥…我沒有…??!”易龍坤開槍打了夏普的腿。
易龍坤:“阿古,阿香呢?”
阿古:“被抓走了。”
易龍坤:“走到最后,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p>
阿古:“坤哥……”
此時的樓下,公安局安厲鈞局長和人民解放軍第三部隊季昌海首長已經安排人疏散了群眾。
季首長:“樓上天臺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易龍坤:“把夏普弄起來?!?/p>
阿古:“是!”
易龍坤:“季昌海,我們又見面了?!?/p>
季首長:“易龍坤!你把人質放了!”
易龍坤:“季昌海,你當我傻嗎?這么多年了,你們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話說?”
安局長突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有些吃驚:“明琛,你怎么來了?”
季明琛真的快發(fā)瘋了:“我就知道你們有事瞞著我!我去問你們!你們誰都不說!原來你們竟然是讓雅純去當臥底!你們真是瘋了!”
季首長大吼:“季明??!我看是你瘋了!你怎么跟你安伯伯說話呢!你以為我們愿意嗎?!”
季明琛沒有反駁,而是轉身跑向了天臺。
安局長有些擔心:“明?。』貋?!”
季首長馬上下令:“給我攔住他!”
季明琛渾身散發(fā)出一種可怕的氣息,“你們不怕死就來!”
易龍坤看著這一幕笑了笑,拿著槍的手又抵緊了溫雅純的頭:“你們要不要商量好再來?我可沒時間陪你們在這兒玩!給你們十分鐘!要么留下車全部撤離,要么一起玩完!別弄些談判什么的!我不相信!”
安厲鈞和季昌海迫于無奈,命大部隊撤離到三里以外,他們倆清楚,易龍坤這個人瘋狂起來會讓更多的人受到牽連。
季首長:“易龍坤!如你所見,已經撤離了。我們的恩怨還是別再牽扯其他人了!當年那么多人因為我們而死,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易龍坤:“呵?愧疚?!他們早晚都會死,我不過是讓他們提前結束人間煉獄罷了。他們應該感謝我啊?!?/p>
溫雅純心里在說這簡直就是個變態(tài)!
季昌海喊:“易龍坤!當年解救人質的任務失敗也不是我們想看的!我知道你為此去做了雇傭兵,可是沒想到你卻走上了販毒……”
易龍坤:“你給我閉嘴!當年要不是你們沒有把我兒子救出來,我會這樣嗎?!綁匪是死了,你們怎么不早點狙擊他!不然我兒子就不會死!我也不會被綁匪報復!更不會走上這條不歸路!”
溫雅純突然明白了,季老頭兒是在給她傳遞信息。易龍坤作為坤美公司的總裁被很多仇家惦記,兒子被人綁架,季老頭兒和安老頭兒當年參加了這個任務,不過卻任務失敗。易龍坤后來去做了雇傭兵,根據他們查到的信息,是雇傭他的人瓦西與他一起販毒,不過瓦西卻突然死了??磥砗苡锌赡苁且埨⒘送呶鳎约寒敿?,回國后重新發(fā)展了坤美,作為洗錢的工具。
而這時季明琛上了通向天臺的樓梯。剛才季明琛趁大部隊撤離時,溜上了天臺。其實天臺樓梯上面還有一支小隊,是季明琛帶的鋒狼小隊,他們按照命令沒有撤離。季明琛看得出來,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只能鋌而走險賭一把。
石猴子:“頭兒,你來了啊。”
季明琛點了點頭,沉默著,他們沒有命令,只能等待。
易龍坤看向阿古,示意他去樓梯探查,看看能不能撤走。阿古從小跟著易龍坤,他是他的老師,也是親人,如果沒有易龍坤教他知識,訓練他,他可能早就餓死街頭了吧。阿古的敏覺異于常人,從一定程度上說他不比季明琛差,所以他剛走到天臺門口就察覺到有人。
易龍坤看到阿古的樣子就明白了。溫雅純感覺易龍坤的情緒越來越不穩(wěn)定了,她身邊的這個定時炸彈似乎快爆炸了。
易龍坤真的不受控制了: “你們耍我?!既然這樣,那就歸于盡吧!”溫雅純見易龍坤想要開槍打向天臺的炸彈,傾盡全力進行了反攻。溫雅純腦子里是回放的是部隊里季明琛教他的反擒拿,幸好,成功了。不過卻是以她的生命為代價。易龍坤肋骨受到攻擊,槍口轉向溫雅純,溫雅純借機把槍堵在自己的胸口,后背貼上易龍坤。溫雅純大喊:“季明??!你給我好好活著!”隨后一聲槍響,兩人從天臺上墜落。
季明琛發(fā)了瘋的跑了出去,卻還是沒能抓住溫雅純的手,鋒狼小隊其他五人沖上前去制服了阿古,而夏普完全嚇傻了。
季明琛:“安雅純!”季明琛第一次紅了眼,第一次落了淚。這聲安雅純撕裂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安厲鈞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一瞬間,老淚縱橫。
季昌海扶住了安厲鈞:,大喊,“救護車呢!救護車!快點!”
石猴子和老米過去拉季明琛:“你沒聽到雅純讓你好好活著嗎!”
季明琛自我安慰:“對!對!雅純會沒事的!救護車在附近呢?!笨烧l都知道,這幾乎不可能,可沒有一個人想打擊他。
最終,醫(yī)生宣布安雅純搶救無效。安雅純犧牲了,易龍坤成了植物人。
季明琛揪著醫(yī)生的領子不肯撒手:“你告訴我?!什么叫搶救無效!雅純不可能死的!”
安爵拉開季明琛,打了他一拳:“季明?。⊙偶儚男〉膲粝刖褪蔷热?!我聽爸爸還有季伯伯說了,是她救了你們所有人!這是她所期望的!”
季明琛紅著眼,把安爵逼到了墻上:“憑什么易龍坤沒死!死的是雅純!”
老米:“頭兒!你冷靜點!”
季明琛扭頭質問老米:“我冷靜?雅純都沒了?你們還讓我冷靜?!”
季昌海正好來了:“誰的命都是命!”
安爵喊了一聲季伯伯。
季明琛喊了一聲:“是!沒錯!”聲音忽而平靜下來,“可是…雅純再也回不來了啊。今天她還給我說,她要去找夏普,可能會有大魚上鉤,她怕被別人監(jiān)視,所以讓我通知你們。我才突然明白原來她是你們派去的臥底。我說當時她離開部隊的時候那么無所謂,原來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p>
季昌海拍了拍季明琛的肩膀:“明琛,雅純做得對,她知道不能放棄任何一次機會,再說雅純從小就有不同于常人的觀察力,預感力,所以讓你通知了我們,我們才能盡快掃除這些害蟲。 她是我們所有人的驕傲。抽空去看看你安伯伯,他作為雅純的父親,心里不會好受的,還有爵?!?/p>
季明琛聲音有些沙啞:“我知道了。爵,謝謝你?!?/p>
安爵有些心酸的笑了笑,“不客氣,畢竟你是我妹夫啊?!?/p>
白淼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就看著自家總裁和季明琛兩個人周圍散發(fā)出悲傷的氣息,兩個人都在苦撐著。那樣子看了讓人心疼。
白淼還是走了過去:“總裁,你怎么在這?”
安爵抬起頭:“我妹妹,雅純沒了……”
白淼聽到這話有些難以接受,轉而想到了什么,“你們等我回來!”然后不顧安爵他們說了什么,一路飛奔回家,拿了個盒子又回了醫(yī)院。
白淼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總…總裁,這個…盒子…”
沒等安爵接過盒子,季明琛一把手就搶了過去。盒子里面是信,是雅純給身邊所有人的信?!斑@是雅純出事前交給我的,說如果她發(fā)生了意外,就把盒子拿出來。”
在最上面的一封信是給季明琛的,內容如下:
[明琛,第一次這樣叫你。其實我可能有些喜歡你的,但是身有任務,我不能這樣。當你看到寫書信,你可能再也不會聽到我的聲音了。我也不用聽你總是嫌雜我了。我們的責任不允許我們把兒女情長放在第一位。當我知道你是因為我離開部隊時,我很難過。因為部隊,才是你的天地。明琛,不管將來我會不會在你身邊,我都希望你可以記得美好的事情,繼續(xù)做你自己,不要因為我的離去,讓你墮落,我不想看到這樣的你。我這短暫的一生, 只有你給了我最耀眼的光。我最后的愿望是可以回到我們的小屋,那是我們像普通人一樣的家,有我最美好的時光。
雅純留]
季明琛眼中都是淚水,“雅純……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我?guī)慊匚覀兊男∥?。這一生我就守著你,哪也不去了?!?/p>
葬禮那天,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回歸平靜了。
墓園中
很多人都來為溫雅純送行。
季昌海:“在易龍坤集團販毒一案中,安雅純作為臥底,幫助我們識破敵人的計策,她用生命,救了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藍夜酒吧的炸彈足以炸毀方圓一公里!是她……”季昌海說的什么,白淼已經聽不下去了。
白淼那天在醫(yī)院知道了溫雅純原來是安雅純。安厲鈞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一直沒有把她的信息公之于眾。安厲鈞也自責,沒想到自己對女兒的保護(同意安雅純進部隊),到了最后卻成為送女兒上戰(zhàn)場的符咒。他雖然明白女兒的心,但不想接受失去女兒的事實。
白淼把一束彼岸花放在了安雅純的墓前:“你總說你喜歡彼岸花,沒想到,這竟然是我第一次送你。還有,顧銘讓我告訴你,他去戒毒所了?!?/p>
安爵看著溫雅純的照片,哽咽道:“雅純,你終于回家了。”
每個人都去跟雅純說了幾句話,只有季明琛,從頭至尾的沉默。
安雅純畢竟是公眾人物,警方將此次案件進行了公布。這一舉動,引來了更多為安雅純送行的人。
幾天后,季明琛獨自去了安雅純的墓,把戒指放在了溫雅純的墓前。
季明琛獨自呢喃道:“純兒,這下你終于是我一個人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