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將一個(gè)卷軸扔給了高漸離
高漸離(接過卷軸)(先是震驚,眉眼又忽而浮現(xiàn)出一抹憂傷)高山流水!曠修他已經(jīng)......死了?
荊軻沒有
高漸離既然沒死,怎么會把這對于天下樂師比性命還重要的高山流水交到你手里?
荊軻(嘆了口氣)我本來能救他離開秦國,但他說,寧為玉碎,不求茍活,能夠?qū)⑦@高山流水琴譜流傳于世,已經(jīng)足夠了。
高漸離(不解)為什么給我
荊軻曠修說,當(dāng)今天下,只有你高漸離方能領(lǐng)略這琴譜。
高漸離多謝
荊軻大丈夫生于世間,能有一個(gè)像曠修一樣的朋友,倒也算沒白走這一遭。
高漸離朋友?我與曠修從未見過面。
說著高漸離轉(zhuǎn)身離去。藏在暗處的臨淵聽到高山流水琴譜時(shí)眼神一閃,又聽到曠修之名,心下好奇,心道:這曠修是什么人物,高山流水琴譜,若是拿給小妹,想必她會很喜歡的。于是決定跟上高漸離和荊軻,順便見識一下那個(gè)所謂名動七國的樂師。
黑云壓城,一片肅殺之象,城池上,旌旗飄揚(yáng),上書篆字“秦”。城池下,一中年男子戴著鐐銬。面色憔悴,臉上還有傷,顯然經(jīng)受過非人的折磨。他不急不緩地從容撫著琴,琴聲幽幽,帶著刺骨的冷。
城池上有兩個(gè)士兵在交談,其中一個(gè)士兵說:不愧為天下第一樂師,這琴聲也太......另一個(gè)士兵說:這天也及不上這琴曲的冷。
一個(gè)士兵忍不住向守將回稟:曠修的琴音悲寒徹骨,這一曲悲回風(fēng),更是......(忍不住哆嗦了幾下)好些士兵都已經(jīng)扛不住了,是否要......
守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們這位重要的客人還沒到,琴聲怎么能停呢?士兵稱是。
遠(yuǎn)處風(fēng)聲鶴唳,傳來有力的腳步聲。一位穿著白袍,長發(fā)披肩,背著琴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了秦軍的視線內(nèi)。來人正是高漸離。
秦軍守將道:哈哈,高漸離,你果然還是來了。守將拉弓,插入羽箭,準(zhǔn)備射殺高漸離。細(xì)長的留海下,曠修眼神一變,復(fù)又彈起了琴。伴著琴聲,高漸離一步一步地走近了。那守將拉緊了弓弦,大喊:高漸離,你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你再往前一步,下場就和這些人一樣。(指著城樓上被吊著的那些人)說著城樓上的弓箭手都整齊地排列開。只待守將一聲令下,就準(zhǔn)備射殺高漸離。
城門突然關(guān)閉,顯然是一次預(yù)謀已久的殺戮。高漸離輕解行囊,一支羽箭朝他射來,他毫無懼色,用琴弦迎上了羽箭,琴弦彎成了弓狀,射向了城池上的秦將。只聽一生脆響,那守將手上的弓從中間被切斷了,斷成兩截。守將一臉驚駭,而高漸離徑自坐下?lián)崆?,與曠修的琴聲相和。
臨淵看到曠修眼中的那一份絕然,聽著琴音,被那琴聲中的悲怮、頓悟、欣慰、灑脫所打動,便有些不忍。心道:我也曾聽過父親和小妹撫琴,但是少了一絲煙火氣,琴聲大多淡然如水,抑或清冷鏗鏘。而眼前這人的琴聲含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卻不由自主地扣動心弦,讓人恍如隔世。倒是個(gè)奇人,不應(yīng)當(dāng)死在這里。于是便打算見機(jī)行事,出手相助。
但是守將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臨淵的思緒?!胺偶笔貙⒋蠛?。一支羽箭飛向了城下彈琴的高漸離。但是還沒到高漸離身邊就被人攔截了,此人正是荊軻。
只見不知什么時(shí)候荊軻手上出現(xiàn)了一支弓弩,城池上有很多士兵像斷線的風(fēng)箏一樣墜落。
荊軻(跑到高漸離身邊,與他對視一眼)喂,好好彈你的琴,有我在,你死不了!
曠修和高漸離勿自彈著琴,渾然不覺。
荊軻(一臉無奈)這兩個(gè)家伙,未免也太投入了,還是早就知道我會出手?不過,能聽這兩個(gè)家伙合奏高山流水,江湖上,怕是只有像我一樣的大人物可以消受了。
秦將大笑:哈哈哈,高山流水,你們好雅興,今天讓你們血流成河!來人—
臨淵(使出縱意登仙步,輕松地落地)打架,怎么能少了我,也算我一個(gè)。
荊軻是你,上次不告而別,還沒來得及問兄臺名字,不過多謝你出手相助。
臨淵小意思,我只是想找個(gè)地方安靜地聽琴,廢話少說,先解決這些人再說。
琴聲錚錚,仿佛見高山聳立,流水瀑布,傾瀉而下,一人于船艙中撫琴,荒山下有人聽琴。一曲未終,弦斷。撫琴人重整斷弦,許以一試。沉思半晌,意在高山。聽琴人贊曰:美哉,巍巍乎,大人之意,在乎高山。撫琴人不答,將琴再鼓,意在流水。聽琴人再贊曰:美哉,洋洋乎,志在流水。
琴音忽而悲涼,畫面再次轉(zhuǎn)換。撫琴人再次來到山下,撫琴尋喚,無人應(yīng)答,商弦隱約有哀怨之聲,方知聽琴人已故。
嘆知音已故,聲聲絲弦絕,琴聲平添寂寥之色。墳冢前,青草遍布,撫琴人嘆曰:子期,愚兄來晚了。說罷撥動琴弦,鄉(xiāng)人不解,以為取樂之物,大笑不止。撫琴人潸然淚下,悲聲泣道:子期子期兮,你我千金義,歷盡天涯無足語,此曲終兮不復(fù)彈,三尺瑤琴為君死。說罷,碎琴于祭石臺上。
曲終人散,自將琴弦酬知己,一杯黃土凈風(fēng)流。
臨淵和荊軻背靠背,聯(lián)手對敵,臨淵身形一閃,手中的劍刺穿了十幾個(gè)士兵的胸膛,念到:美哉!巍巍乎,意在高山。隨后劍鋒一掃,道:美哉!洋洋乎志在流水。
荊軻痛快!今日與閣下聯(lián)手對敵,又有這高山流水之音相伴,不枉此生。
臨淵幸甚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