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縱然眾叛親離,縱然天下負(fù)我。但只要你依然信我,那就算是永墮煉獄,我的心也是暖的。
你有沒有被一個人全心交付過,護在手心,你有沒有得到過一顆真心,不參雜任何人間世俗?
只因為,你是你。
鬼厲走過秦?zé)o炎身旁,略微停頓,語聲細(xì)微,
鬼厲“毒公子,我只有一句話送你,莫強求不屬于你的人或事?!?/p>
秦?zé)o炎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起,但他的臉上卻笑容和煦,只聽他道,
秦?zé)o炎“如此么,那就多謝副宗主的好意了。我想,副宗主一定還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p>
鬼厲收回目光,并不再多說什么,只是繞過秦?zé)o炎繼續(xù)往前走。他要走的路不知幾多山水,不知盡頭在哪。
只是踏遍這六合八荒,心中唯一念想就是尋到那一角綠衣,在某年某天遇見她,說一句我好想你。
秦?zé)o炎見他走了,才懶洋洋開口,
秦?zé)o炎“張小凡,這十年來你可真是長進了,你說碧瑤要是看見你現(xiàn)在的模樣,你說她是什么表情?”
鬼厲腳步一頓,籠在斗篷里的瘦削身子一僵,不盡的沉默綿延開來。
許久之后,久到秦?zé)o炎以為他聽不到鬼厲的回答,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低喃。
他唇邊的笑意僵住了。
鬼厲說,
鬼厲“我信碧瑤?!?/p>
秦?zé)o炎怔住,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他本是準(zhǔn)備好了一堆挑撥的話,想要一一說給鬼厲聽。
但這些話,在鬼厲看來也許再好笑不過。因為這世上,有一人將他護在手心,信他不疑。
他心中翻涌苦澀,或許,他始終超不過張小凡的地方便是,碧瑤全心全意的信賴。
鬼厲走了,走的毫不留戀,他的背影蕭瑟極了,一陣風(fēng)吹來,將他的斗篷吹落,露出那已染霜華的發(fā)來。
碧瑤離開了茶寮,站在離秦?zé)o炎不遠也不近的地方,她清眸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看著那一身黑衣的人,緩緩離開。
她沒聽見秦?zé)o炎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單純覺得那人的背影看起來陌生的熟悉。
碧瑤“我欲將心寄明月,唯愿明月知我心。月不知我心欲絕,佳期如夢盼佳音……”
碧瑤低聲呢喃,聲音微不可察,只有她身后的野驢,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在摸上肩上傷的一霎,將那絲不忍盡數(shù)掩藏。
野驢“哎哎,少主。我不疼了耶!”
野驢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一驚一乍嚷道,
野驢“少主你可真是妙手回春,神機妙算哪!只在我身上拍了拍我就不痛了!”
碧瑤被野驢一嗓子喊得回神,那些因為看見鬼厲蕭索背影而生出的感慨也盡數(shù)隨風(fēng)而逝,她旋身回轉(zhuǎn)望著野驢,蔥指一戳他的腦門,
碧瑤“你就不能長長心,腦袋里裝都是稻草么?被人暗算了都不知道,真是佩服你怎么活這么大的。”
野驢“?。俊?/p>
野驢訕訕地笑,
野驢“少主,以前我一直跟著師傅,師傅干嘛我干嘛,嘿嘿嘿嘿……”
碧瑤聽罷,只覺如同對牛彈琴,無奈之下只好擺擺手,貌似無力道,
碧瑤“你和你師傅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個奇跡,說吧,以前是不是也成日拖我后腿?成事不足,敗事有余?!?/p>
野驢“嘿嘿……”
野驢于是笑起來,他不好意思摸著滑溜的腦殼道,
野驢“少主,你可別夸我,我怕我會驕傲……”
碧瑤“……”
碧瑤被他說的一怔,不由氣笑了,
碧瑤“你是不是傻???好賴話都聽不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