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滿目山河空念遠(yuǎn)，落花風(fēng)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曾有一人為你苦等十載春秋，獨(dú)自飲下歲月釀成的苦酒，在生死的邊緣掙扎徘徊。

只是為了偶爾夢回，再見一眼你那沉睡的容顏。懷中珍藏的面紗和沾了血漬的金鈴，就是那最深不肯忘卻的執(zhí)念。

碧瑤“小凡，我，我睡哪兒啊？”

一進(jìn)府邸，碧瑤就松開了鬼厲的手，她雙手背負(fù)像模像樣的走到合歡樹下，輕嗅它的芬芳。

鬼厲感受到碧瑤的離開略有失落，卻在聽見她結(jié)結(jié)巴巴，暗含羞澀的聲音時無聲了彎了唇角，

鬼厲“你想睡哪兒？”

碧瑤“不知道，隨遇而安吧。”

碧瑤擺擺手，一副我無所謂你隨便吧，但是你敢敷衍我你就完蛋了的模樣，

碧瑤“張小凡，這合歡樹種得好，味道好聞，花也好看。”

鬼厲“你喜歡??？”

鬼厲走上前來，很自然的站在碧瑤身邊，他長臂一伸就攬住她柔軟的纖腰，也學(xué)著她的模樣抬頭去看那枝繁葉茂的花樹。

碧瑤“當(dāng)然喜歡了，好看的東西誰會不喜歡?！?/p>

碧瑤笑出聲來，她的笑聲猶如清脆銀鈴。

鬼厲聽著她的笑聲，那在心里的陰霾也被驅(qū)散些許，露出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有些傻，更多的沒有枷鎖，沒有包袱，一去那些年，那個單純不諳世事，卻又有些自卑，但在碧瑤面前卻侃侃而談絕不會膩的少年郎。

鬼厲“這本來就是為你種的，碧瑤?！?/p>

鬼厲溫聲道，碧瑤一愣，她抿了抿唇轉(zhuǎn)眸去看鬼厲，卻看見他朝她笑的溫暖干凈，仿佛這十年的磋磨，都只是一場幻夢。

碧瑤“傻瓜?！?/p>

碧瑤心里發(fā)酸的厲害，她眨眨眼，輕抬左手慢慢撫上了鬼厲的臉，她的手觸到他鬢角的華發(fā)，心像被針扎了一般的痛，兩行淚倏地落了下來，

碧瑤“小凡，我要是一直醒不過來，那可怎么辦呢？你總不能一直守著我，這樣太苦了，我不想也不愿你這樣活著?！?/p>

鬼厲“說什么傻話呢，你肯定會醒的，因為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p>

鬼厲心疼的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然后握住她的手，

鬼厲“如果你醒不過來，我就殺到九幽閻羅救你出來。碧瑤，反正我們是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

碧瑤“噗嗤——”

碧瑤被他說的話逗笑，臉上綻開兩朵紅暈，她眼神飄忽卻噘嘴道，

碧瑤“誰要和你一生一世的，喜歡愛慕我的人都能排九條街，真是給你點(diǎn)顏色你都開染坊了！”

鬼厲“對對，是我硬賴著你，要和你一生一世?！?/p>

鬼厲唇角綻開笑意，直勾勾盯著碧瑤嬌美的面龐，忽然他想到什么，眼神變得晦澀起來，

鬼厲“十年過去了，你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可我已經(jīng)老了，你一定會嫌棄我吧。”

碧瑤“說什么呢，你個笨蛋！”

碧瑤沉下臉來，恨不得撬開鬼厲的腦袋看看究竟里面裝了些什么，

碧瑤“我喜歡你，和你的皮相無關(guān)。你現(xiàn)在不是好人，可我也是魔教妖女??！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都是跟我學(xué)的嘛！”

碧瑤的幾句話，就像拂面而來的春風(fēng)，柔柔的吹散了鬼厲心底的堅冰，他的眼中含了笑意，忽然臉朝前湊，在碧瑤毫無防備之時，一個柔情蜜憐的吻就落了下來。

唇唇相貼，不盡輕憐蜜愛，唇齒相依。碧瑤俏臉發(fā)紅，心跳如擂，感受著來自于鬼厲的溫柔。鬼厲微閉著眼，親吻著最愛的姑娘，溫柔又虔誠，用著這一生最誠摯的愛戀。

夕陽在天邊拉開身軀，化為一道靚麗的紅霞，它的光落在玄色與水綠交纏的身影上，定格成一幕永恒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