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輕巧,你真以為之前給我發(fā)匿名信的就是那個譚華???”苗蘭冷笑道。
“不是他,那你還帶我去見他做什么?”付天齊頓時感到一臉詫異。
“他想見見你,跟你敘敘舊,”苗蘭說道,“遇到一個知道陶新揚的人,你怎么可能不激動呢?”
“想跟我敘舊,”付天齊笑著搖了搖頭,“我跟他之前才見過一次,他就有那么想我嗎?我看多半是他本來想把我也一并抓走,但沒想到失敗了,所以也遭到滅口了。”
“也許吧,我沒有付處長您這么聰明,別人想干什么您都能猜得到?!泵缣m說道。
“其實那天晚上在你開車進入那片林地的時候我就已經起疑心了,”付天齊笑道,“你對路況那么熟悉,說明你經常去過?!?/p>
“那你當時為何不攔下我,難道就為了看我如何露出馬腳?”苗蘭問道。
“我本以為明宣浩在你們手里,你們想拿他來要挾我,”付天齊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想到你們都只是跑龍?zhí)椎??!?/p>
“我本來就只是一枚棋子,”苗蘭苦笑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恐怕幫不了你?!?/p>
“崔樸生前還有通過易清河向你透露過哪些重大的事情,比如范輝亭局長那件事?!备短忑R問道。
“你和明處長是對他最大的威脅?!泵缣m說道。
“是他親口告訴你的,還是易清河轉述的?”付天齊問道。
“易清河轉述的,我爸平時不可能親自跟我聯系的。”苗蘭反問道。
“看來你爸也只是一枚棋子啊,那個幕后高手早就在設一個大局了?!备短忑R說道。
“付處長,最近我有些累,您要是沒什么要緊的事就別來打擾我了,”苗蘭說道,“還有,能不能麻煩你將樓下那幾個站崗的人撤走,他們每天跟著我那么緊,我現在都懶得出門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付天齊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祝你早日能擺脫這層陰影,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p>
付天齊將手伸到衣袋里,摸了一下一枚事先準備好的竊聽器,但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猶豫了。裝還是不裝,苗蘭到底還有沒有生命危險?
“付處長,你是不是還有什么想對我說的?”苗蘭見付天齊停在了門口,不禁好奇地問道。
“哦,暫時沒有了,你不也沒知道多少嗎?”付天齊想了想,決定還是放棄對苗蘭的監(jiān)視,畢竟她那么聰明,就算自己在她房間門口裝竊聽器也會被發(fā)現的,還不如不裝。
“等我一會?!泵缣m說完轉身走進房間里。過了一會,她從房間里拿了一個U盤出來。
“陳局長遇害那事,我爸全頂了,都在這里面,”苗蘭將U盤遞到付天齊手上,“如果你看完之后還執(zhí)意想查下去,那我也愛莫能助了?!?/p>
“謝謝?!备短忑R笑著朝苗蘭點了點頭。
回到局里后,付天齊先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并將U盤插進電腦里。很快,他就看到了崔樸自我認罪錄下來的視頻。
視頻里,崔樸微笑著面對攝像頭,緩緩說道:“不管此刻審判我的人是誰,我都愿意認罪。四年前剛離職的華北情報局局長范輝亭遇襲那件事,是我跟當時剛升為局長的陳標斌一起策劃的。因為陳標斌擔心離開京城后的范輝亭還會卷土重來,所以便跟我一起收買了殺手馬漢飛并設下了那場炸彈事件。隨后,陳標斌如愿以償地坐穩(wěn)了他的情報局局長位置,我也因為有功于他而被提拔為情報局廳長。在陳標斌當任華北情報局局長的這三年多來,盡管他雷厲風行,大力清剿黑惡勢力,為社會所作出的貢獻有目共睹,但也一直因謀害范輝亭那事而耿耿于懷。漸漸地,他不再信任我,更確切地說,他幾乎不再信任任何人,因為唯恐有朝一日那件事情敗露,所以情報局里人人自危。這幾年來,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范輝亭局長,但又不敢搜集證據去控訴陳標斌,所以只好想出一個對策,既可以為范局長報仇,又可以讓陳局長死得其所。就在過年前一個星期,我聯合唐德拉俱樂部的老板易無名,一起派出幾名殺手在市區(qū)伏擊陳標斌。最終,陳標斌遇害身亡,局里也成功把他追封為烈士。至此,范局長也可以瞑目了。而我,崔樸,便是這一系列事件中的最后知情者了。我知道自己所干的事遲早有一天會被情報局里的同事發(fā)現,也為了不讓自己繼續(xù)步范局長和陳局長的后塵,便把這段視頻錄下來了,既可以降低自己的負罪感,也可以警示后人。陳標斌謀害范輝亭,我又謀害陳標斌。華北情報局以后不能再窩里斗了,我們應該團結起來,一致對抗外面的黑惡勢力,這才是這個政府機關最初的宗旨所在。最后,我想衷心地對各位還在前線殫精竭慮調查這兩起案件的人說聲對不起,一切罪惡都是由我們這些高層領導對權力的欲望所導致的。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被捕了,我愿意接受華北情報局對我的審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