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打開木箱的時候，一股腐臭味兒直沖上來，熏得我差點就干嘔。
但出于禮貌，只能強忍著，就見恬恬拿起一片像是破破爛爛的衣服似的，然后喜滋滋地告訴我：“看到?jīng)]，這是我第一次褪下來的皮?！?/p>
“什么？”我驚呆。
“皮。我第一次褪下來的皮，因為經(jīng)驗不足，所以給扯壞了?！彼袷歉抑v她手里拿的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而我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的的確確是看到了那張東西上有皮膚紋理。
胃里一陣翻騰，我強忍住。
“這件就好多了。”恬恬把手里的那一張皮放下，再拿出一塊來。
的的確確好多了，很完整，像一件連體衣似的，而且上面的皮膚紋理就算再高的科技也偽造不出來，我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的一切，從心理再到生理上的惡心感一下子直沖腦門心。
急忙轉(zhuǎn)身，跑到門口推開門出去干嘔起來。
嘔得淚水四溢，終于平靜下來些，才發(fā)現(xiàn)葉帥就站在不遠處的走道上正在悠閑地抽著煙，他根本就不是去打什么電話，而是故意走開讓我獨自面對而已。
此時他向我走過來，走近了，手里拿著一張雪白的紙巾遞給我：“怎么樣？”
“你事先怎么不提醒我一聲？”我沒好氣地接過紙巾擦嘴。
“告訴了你，你也不會相信，不如親眼所見更實在?！比~帥淡淡地笑：“看到什么沒有？”
“除了那張皮，什么也沒看到?！?/p>
“那張皮還真是她的，還有當(dāng)時她褪皮的視頻，要不要看？”
“勉了?！?/p>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類可以褪皮嗎，就像蛇類一樣，褪完皮后，再生長出一張新的皮，如果是人類的話，會更加白暫，更加水嫩，那人類豈不是不會老了？
我暗討著看著葉帥：“我不信，你們有沒有查過，她是不是用了什么技巧騙你們，那是人皮沒錯，但絕對不是她的。”
葉帥目光一跳：“你不信我？”
我噎住了，也是，憑什么不信他呢？
“其實開始我也和你一樣不信，但你知道嗎，她褪變的不止是皮，她的皮兩年一褪，可她的其他部份可以一月一褪，只要她想的話?！?/p>
“其他部份？”
“嗯，比如牙齒?！?/p>
……
所有的這一切都顛覆了我的思緒，當(dāng)我們再次回到屋內(nèi)的時候，我依然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恬恬在認真地整理那些東西，如珍似寶似的，臉上到?jīng)]有怪我的意思，反而笑笑說：“沒事，許多人第一次看到都是這種反應(yīng)?！?/p>
我竟一時無言以對。
只看到她整理好皮，還拿出里面的小盒子把牙齒排列整齊，牙齒大小小有三十來顆，如果這些都是她換下來的話，那真是不可思議。
“我得好好整理，每天都拿出來看看，就像你們正常人看自己的日記似的，這就是我的日記，是我成長的記錄。”她說，一邊說話一邊朝著我抬起頭來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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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似乎看到了些東西，但只是一瞬間而已。
????離開小樓之后，葉帥一手搭在車窗上，一手閑閑地握著方向盤跟我說話：“恬恬還有另一種很獨特的媚力，也可以說不是媚力吧，而一種很邪惡的天賦，她能說服一個人，并且讓那個人心甘情愿去死，她的姐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然后是家里的傭人，傭人跟她講過話聊過天的，前后死了三個，現(xiàn)在家里的傭人誰也不敢跟她說話，就連送飯進去也不敢看她。”
????“所以楊先生不上樓就是因為這個，他害怕自己的女兒?！?/p>
????“嗯，大概是這樣，所以我才不想讓你和她握手，光憑一張嘴她能輕易說服人嗎？我相信她一定有些邪門歪道?！?/p>
????“會不會是……眼睛?！蔽艺绲恼f了一句。
????“什么，是不是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太確定，在我們第二次返回屋內(nèi)的時候，恬恬正在收拾東西，她和我講第二句話的時候，窗外恰好有一縷太陽光照進來，我從側(cè)面看過去，看到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珠表皮下，像是還有一層眼睛，因為上一層的黑圓珠是圓的，可下一層的黑眼珠卻是一豎的樣子，有點像蛇的眼睛，兩層眼睛的黑眼珠呈交差形，怎么說呢，像兩層玻璃面重疊在一起的感覺?！?/p>
????想起那一瞬間看到的東西，我還是很懷疑自己，我是上過解剖課的，人的眼睛怎么可能長成那樣？
????我低聲道：“可能我看錯了，不可能，絕對不可那樣?！?/p>
????哪知聽完我話后的葉帥卻一臉沉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驀地將車子停到路邊，有些激奮地看著我：“太好了小念，謝謝你幫了我?！?/p>
????高興得眉開顏笑，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似的。
????可我還是懵圈：“老板，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用叫我老板，就憑你今天的表現(xiàn)，你以后都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我心想敢嗎，要是在雜志社直呼他的名字，那些同事還不得把我給撕了。
????葉帥這時候的臉色才正經(jīng)起來：“小念，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恬恬不是心理問題，也不是被陰靈附體，既然都不是這兩樣，那就必定是另外一種。”他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報應(yīng)。明白嗎，只有這個天意注定的東西，我葉帥沒辦法改掉。”
????“報應(yīng)？”
????“對，我詳細做過調(diào)查，在恬恬變得異常的前一段時間，楊先生特別迷戀蛇?！?/p>
????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迷戀蛇？想想都發(fā)冷。
????葉帥道：“而且聽說有一次，他家院子里不知為什么莫名其妙爬進來一條蛇，當(dāng)時楊先生很興奮，叫幾個傭人幫忙抓住，之后他親手把那條蛇剝了皮，和雞煲在一起，叫什么龍鳳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幾個死去的傭人，正是當(dāng)時幫他一起抓蛇的那三個?！?/p>
????我眼前閃過楊先生不想看到小女兒而匆匆離去的背影，他怎么會知道呢，小女兒如今變成這樣，其實完全拜他所賜，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報復(fù)，其實也就是帶走他身邊最愛的人而已。
????“所以說恬恬沒救了嗎？”我問道。
????“也許讓楊先生做些善事之類的吧，總之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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