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烏野的文藝部沒有什么名氣,開放日的那天,劇場并沒有特別多的觀眾。
溫言沒事啊,沒人就不緊張啦
溫言穿著戲服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紗奈在身后為她梳發(fā)髻。
早乙女紗奈小言,別亂動…
溫言好~
紗奈認(rèn)真的分出溫言的一縷頭發(fā),按照設(shè)計圖上的走勢一點點挽成發(fā)髻。戴上發(fā)簪,點綴上絹花。
早乙女紗奈嗯,和你設(shè)計圖上的造型……大差不差了。
早乙女紗奈下一個……
紗奈擦了擦沾滿發(fā)膠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了周末。
早乙女紗奈該你了
周末……
劇院內(nèi)觀眾稀疏,諸多座位依舊空置,平添了幾分冷清之感。唯有日向與影山,伴隨著排球社的伙伴們,將其中一排座位盡數(shù)占據(jù),顯得格外團結(jié)。
日向翔陽好期待呀!研磨還特地拜托我全程錄下來呢!
日向翔陽不過話劇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月島螢哈,語文課沒有認(rèn)真聽嗎。
月島螢長訣別,就是離別的意思啊。
影山飛雄為什么要分開
田中龍之介看了話劇不就知道了嗎,就安心等著開場吧。
西谷夕(*^▽^*)
燈光漸次黯淡,舞臺的帷幕緩緩揭開。溫言飾演的亡國公主溫梨情跪倒在地,手中緊握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劍尖直指飾演太子裴晏清的周末,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與決絕的氣息。
溫梨情的雙眸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既有國破家亡的熊熊怒火,亦含著骨肉分離的錐心悲痛,更有目睹生靈涂炭的無盡哀愁。而最為濃烈的,則是在她抬頭與裴晏清對視的瞬間,那幾乎要溢出眼眶的深沉恨意。
周末可降?
溫言不降……
劇情中,裴晏清是那片土地上的附屬國太子,而溫梨情,則是已覆滅的溫朝最后一位皇女。命運的洪流將二人推向彼此,前者肩負(fù)著斬草除根的沉重使命,后者則懷揣著復(fù)國之志。然而,在這場充滿算計與目的的相遇中,他們卻意外地讓心扉為對方敞開,愛意在不經(jīng)意間生根發(fā)芽,悄然綻放。
故事的序幕緩緩拉開,溫梨情隱匿身份,攜帶著溫朝余臣秘密藏身于此。然而,這一切終究未能逃過敵軍的耳目。當(dāng)敵軍逼近,將領(lǐng)之首寒蟬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犧牲自己,將妹妹推向前方作為替代,以此換取了溫梨情逃生的機會。待溫梨情再度歸來之時,眼前所見唯有滿目的瘡痍與絕望——溫朝余臣已無一生還。悲痛如潮水般將她淹沒,溫梨情立下誓言,誓要讓敵軍血債血償。于是,她踏上了復(fù)仇之路,一步步接近了裴晏清。
得知溫梨情真實身份的裴晏清心中遲疑不定,待身份暴露之后,他退回到附屬國,并向她發(fā)出了挑戰(zhàn)書。兩軍陣前,他們以兵刃相對,最終決戰(zhàn)時刻,裴晏清毅然棄劍于地,靜默地接受命運的裁決,任憑溫梨情一劍貫穿自己的胸膛。與此同時,從他懷中滑落出一紙婚書,在血色夕陽下格外醒目。
“裴氏晏清愿迎娶溫氏梨情為妻,此生此世,共度朝夕,永不分離?!?/p>
隨著劇情的推進,面對國家覆滅、寒蟬犧牲,直至裴晏清逝去,溫言的哭泣被細(xì)膩地劃分為三個階段。初始時,國破家亡的悲憤如同山洪暴發(fā),她的眼淚中飽含著對命運不公的憤怒與不甘;繼而,在意識到自身無力回天、無法挽救至親至愛之人時,她的哀傷化作了無聲的淚水,流淌的是無盡的自責(zé)與無助;最終,當(dāng)摯愛離世,心靈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chuàng),淚水則變成了最深沉的哀痛,那是靈魂深處無法撫平的創(chuàng)傷。
空蕩的劇場逐漸坐滿了人,爆發(fā)了雷鳴般的掌聲。一開始日向,田中,西谷和東峰幾乎是從頭哭到尾。菅原,大地和小忠在寒蟬推出自己的妹妹換溫梨情活下去的機會時淚如雨下。一場劇下來,雖然影山和月島沒有哭,但兩人的臉色十分嚴(yán)肅。
是遺憾,也是惋惜
日向翔陽嗚嗚……嗚嗚嗚……
影山飛雄都結(jié)束半個小時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日向翔陽可是寒蟬死了……小小蟬……小小蟬也死了……嗚嗚嗚嗚嗚嗚
日向翔陽??
西谷夕錯的不是他們,是這該死的世道??!
西谷夕??
觀眾都走不出來,更何況身臨其境的演員。此刻的后臺,溫言和周末都換下了裝扮。可坐在鏡子前,溫言竟一時有些分不清是戲里還是現(xiàn)實。明明劇本是她寫的,從頭到尾的劇情她最清楚,可真正演繹出來,她仿佛才與角色真正共情……
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許久,可腦海中……周末口吐鮮血,在她懷中慢慢死去的模樣怎么也揮之不去。那一瞬間,她似乎忘記了是話劇,驚慌失措和害怕,都不是演的。她不敢想,周末如果有一天死在她眼前,她會多崩潰…
周末溫言……
周末別哭了
周末從后面輕輕抱住溫言,低聲說道
周末我在
溫言……
溫言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攥緊了周末的袖子。
周末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