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與正文無關(guān)……)
歲歲長相伴,白頭不相離。
……正文開始……
自從上次在暈倒后,慕晚晚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慕晚晚每天昏睡過去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喬筱悠覺得只要能看到的,自己阿娘永遠都坐在躺椅上睡覺。
喬筱悠不時的都有些害怕,害怕自己阿娘會悄無聲息的離開,可慕晚晚自己知道 她在等著一個人,她在留著一口氣,等著喬楚生。
1979年,海峽兩岸在雙方的努力之下,初步開放三通,并允許一部分人回大陸探親,慕晚晚和喬楚生等了四十多年,這一刻終于來到了。
臨去碼頭見面的前一晚,慕晚晚一宿都沒有睡著,一直坐在鋼琴前面,在熬著,在等著,看著鐘表上每一分每一秒的走過,都在和慕晚晚的心跳契合。
慕晚晚換好了那件寶藍色的旗袍,這是當年喬楚生給自己定做的,如今自己有些消瘦,撐不起來旗袍,慕晚晚將旗袍里面收了收,剛好可以穿上。
第二日,陽光初撒進鋼琴的那一刻,慕晚晚摸了摸琴鍵,舊時的記憶再度呈現(xiàn),嘴角的笑容掩蓋不住歲月的滄桑,慕晚晚將一切都準備好了,想去見面了。
喬筱悠和周令懷陪著自家阿娘,喬凜奕和沈徽南去臺灣進行交涉,將喬楚生帶回來了。
兩邊一步一步的趨近,都在為了時隔四十多年的第一次相擁。
慕晚晚到了碼頭,一步也不動的站在那里,任憑微風吹亂了銀絲,慕晚晚依舊站在那里,等著輪船靠岸,等著那個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
喬筱悠阿娘,你坐一會兒吧,哥發(fā)了消息,說是那邊有些延誤,還得再等幾個小時。
慕晚晚我不坐,坐一會兒我就站不起來了。
慕晚晚有些喑啞這嗓音說出這話,眼神里的溫柔與堅毅,觸目可及。
周令懷阿娘,喝口水吧,你今早就沒吃東西。
慕晚晚嗯
慕晚晚接過來周令懷遞過來的水杯,淺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還是站在那邊。喬筱悠想要過去再勸勸,周令懷將人拉住,搖了搖頭示意就這樣看著,慕晚晚心里的那份等待與愛意抵得過一切。
………
與此同時,喬楚生跟著自己兒子和兒媳坐在返回大陸的輪船之上。
喬楚生也老了,頭發(fā)變白了,斑駁的歲月痕跡也沒有錯過他,但喬楚生的眼神中永遠都留有一絲清明。
此刻,喬楚生被暈船的癥狀弄得臉色難看,一只手緊緊的拄著拐杖,想要穩(wěn)一穩(wěn)自己受傷疼得厲害的右腿。
喬楚生(喬探長)小一,再給我一片。
喬凜奕阿爹你剛才已經(jīng)吃過暈船的藥了,不能再吃了,會不舒服的。
喬楚生(喬探長)我暈的厲害,不吃,我怕你阿娘一會兒看到我這樣會心疼,再給我一片。
沈徽南阿爹,要不在喝口水壓壓吧。
說著,沈徽南倒了杯溫水遞給了喬楚生,喬楚生用滿是傷痕的右手接了過來,沈徽南看到自己阿爹手的那一刻,也會為之動容。
這一次喬楚生能夠最早的回來,所有人都費了極大心力,包括國家,國家用了十八個戰(zhàn)俘和經(jīng)濟互惠作為條件,才能夠讓這位喬軍長率先回國。
喬楚生望向窗外,還是藍,一望無際的藍色,不是有幾只海鳥掠過,海河清晏的寧靜與和平。
四十多年的時間,喬楚生一刻都不敢忘記,他從來沒有害怕戰(zhàn)爭,也未從畏懼死亡,但內(nèi)心唯一的牽掛只有慕晚晚。微顫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手里的月牙袖扣,過往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呈現(xiàn),他在等,等一個可以相見的時間。
………
三個小時的航程對于兩個四十多年沒見的人來說,異常的漫長,慕晚晚望著慢慢靠近的船只,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想要多走兩步,可總感覺腳步有千金重。
當船梯放下的那一刻,喬楚生邁出了回國的地步,他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慕晚晚,他的妻子,滿目的目光都是她。
他的晚晚,她永遠都是那個年輕漂亮,穿著最愛的寶藍色旗袍,站在他的記憶里向他揮手。
喬楚生拄著拐杖,也不顧及右腿的傷疼,想要加緊步伐走下去,慕晚晚也走了過來,下旋梯的那一刻,相擁。
兩位年近耄耋年歲的老人,跨越了近乎半個世紀的是非,戰(zhàn)亂,分離的苦痛,在此刻緊緊相擁。
喬楚生將慕晚晚緊緊擁入懷中,四十多年來的日日夜夜,朝思暮想,只用一個相擁就輕輕劃過去了,分離的代價似乎輕了些。
慕晚晚依靠在喬楚生的肩頭,仿佛歲月都在此刻流逝,喬楚生在慕晚晚耳邊輕呢一句。
喬楚生(喬探長)念吾妻晚晚,一切都好。
慕晚晚聽到這句只在紙條上出現(xiàn)過的話語,頓時潸然淚下,她在等時間,等一個時間聽喬楚生說一句思念。
慕晚晚我愛你,喬先生。
一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將被滿足。
他們在沒有見面的日子里,永遠思念對方。
……正文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