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塵每次出門從不和任何人同行,偶爾來喝酒的意大利公元人就給他取了個這么貼切而拗口的外語名字。
“識貨的看著給價吧?!鼻f塵撇下一句話便不再展示無人機(jī),把大疆塞回黑盒子里猛地蓋上蓋子,一言不發(fā)的又要了一杯琴酒,靠在箱子上小酌,看著緊緊盯著箱子的人們。
沉寂中,公元老人從角落走了過來,重新打開的燈光下他的禿頭格外明顯。
“一塊純正的曼達(dá)洛鐵質(zhì)飛鳥,賣嗎。”
莊塵愣了愣,又看了一眼老人拿出來的金屬方塊。
“曼達(dá)洛鐵?那可是好東西?!?/p>
“對獵人來說才是好東西,我老了,早已不是獵人,對我來說大疆的意義可比飛鳥大得多?!?/p>
“你確定嗎?”莊塵看了一眼老人笑起來有些皺紋的臉,重新問道?!澳_定嗎?!?/p>
老人沒有繼續(xù)接話,伸手提過黑箱子,轉(zhuǎn)身走回了角落屬于自己的位置。
莊塵把金屬塊塞進(jìn)自己的衣袖,周圍的人也都湊到老人身邊希望一睹大疆的神采,反而莊塵這空無一人。
貨棧是多層建筑,二層以上只有老板有權(quán)利登上,當(dāng)然,比老板權(quán)力更大的人除外。
通向二樓的樓梯口本來有一扇防爆伸縮門,但現(xiàn)在門被拉開,黑洞洞的樓梯口正對莊塵。樓梯口里傳來了腳步聲,黑暗中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火光。
“恭喜你,飛鳥可以使你獲得第二條命。”
樓梯口出來的人手上攥著一只銀色zippo,他點著火走到莊塵身邊引燃了后者叼著的雪茄。
“謝謝,有什么事嗎?!鼻f塵吸了一口雪茄,一股美國南部的氣息撲面而來。
“加入我們的隊伍,你抽的將會是純正的古巴貨?!?/p>
莊塵撇了那人一眼,將杯子中的酒飲盡。
“Viaggiatore solitario從不組隊?!?/p>
那人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插件,插進(jìn)了后腦上的插口。透過燈光莊塵很清晰的看到那是意大利語插件,瞬間意大利語的詞匯、語法像寶塔一樣呈現(xiàn),那人聽懂了莊塵的話。
“獨行者嗎?孤獨的旅行者?”他回過頭對著黑暗的樓梯間吩咐道,“給他看看他是否孤身一人。”
樓梯間里響起了整齊的皮靴聲,走下了至少三人,其中有個矮個子端著一臺終端。
矮個子右手敲擊鍵盤,喃喃道,“我看看,我看看,你叫莊塵,對嗎?!?/p>
見莊塵冷冷的盯著自己,他哈哈一笑,繼續(xù)把玩終端。
“你有一個妹妹?!?/p>
莊塵感覺頭暈?zāi)垦#@是他最深的秘密,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家人死光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還有個妹妹,她是莊塵的一切。
此刻就像有人用手術(shù)刀把他的頭蓋骨切開,然后把他的大腦神經(jīng)理成一束一束,最后從里面窺探他的一切。
一滴汗不露聲色的滑落,斜斜的流進(jìn)鬢角。
“夠了?!鼻f塵想要伸手奪過終端,矮子身后兩人上前一步,把腰間的左輪的保險拉開。
“小貴族的養(yǎng)女?真有意思,我敢說你肯定塞了不少錢,帝國的貴族都想他們的統(tǒng)治者一樣貪得無厭…”
“我說夠了!”莊塵幾乎是咆哮出來,左手伸進(jìn)衣袖,拉住了飛鳥的開關(guān)。
咔。
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斜踢從身側(cè)擊中了他的半月板,強(qiáng)力的沖擊使他半跪下去。
“你得搞清楚狀況,你肯定不希望明天帝國的那些無聊局名的談資是你的妹妹?!鄙砗蟮娜朔谒亩呡p語,“學(xué)校會開除她,說不定還會為了面子偷偷干掉她?!?/p>
“我答應(yīng)。”莊塵松開了握住飛鳥的手,撐著想要站起來,但半月板的反饋使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地上。
“他的半月板毀了,給他換一個。”矮個子和邀請莊塵組隊的人轉(zhuǎn)身回到二樓,剩余兩人關(guān)掉槍的保險走上前,一左一右把呲牙咧嘴的莊塵架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