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陰陽家時,天已大亮,陰陽家的弟子早早起來開始晨練。
“少司命昨夜睡得可好?”月神開口,關(guān)切地問候卻夾雜些深意。
少司命行禮,微微頷首。
“少司命身為五大長老之一,定要知道陰陽家的規(guī)矩,以身作則?!?/p>
這……是對她的警告。少司命知曉月神要她忠于陰陽家,不然上一任少司命就是她的下場。她無心爭搶什么,更不愿掙扎什么,很多事情擺在了她面前她必須去做,無關(guān)心愿。沒什么想不想要,只有需不需要。
“月神大人最近是得了空閑嗎?”星魂話中帶刺,“少司命是本座的屬下,她做什么事,自然是本座安排的?!?/p>
“哦?”月神挑起音調(diào)“星魂大人可是護(hù)國法師,莫失了身份。”
“多謝月神大人提醒?!?/p>
星魂滿不在乎地回答“月神大人還是多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吧?!?/p>
月神淡淡睨了一眼,拂袖而去。
“哼”,星魂暗自不爽“月神竟然知曉少司命外出,莫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大人……”大司命走來。
“最近多留意些身邊的侍從,如有……”星魂眸色一沉“無需稟報?!?/p>
大司命微怔:“屬下明白?!?/p>
“都退下吧?!毙腔隉?。
“是?!?/p>
少司命非常懊悔去了那片林子,惹得兩位護(hù)法不快。陰陽家一向嚴(yán)禁夜間未得允許擅自外出,許是今日回來有些晚叫月神看出來了端倪,看來還是不要再去了。
大司命約摸看出來她的心思,緩緩開口:“無妨。我最近新得了幾株曼珠沙華,可惜侍花之事我并不在行,倒不如贈與你。”
少司命點頭。
“隨我去看看吧?!?/p>
大司命的廂房整潔,掛件擺設(shè)寥寥無幾,曼珠沙華火紅而妖冶地盛放便顯得尤為奪目。窗口一只小藍(lán)雀撲棱翅膀,似乎喜歡那抹緋紅。
大司命打開窗,小藍(lán)雀站在臺上歪著小腦袋看著她們。
“這鳥兒生的倒好看。”大司命忽然轉(zhuǎn)口“可惜云中君要拿它試藥?!?/p>
少司命看著那只小雀忽然想起一個人,泠泠如霜卻自在天地間……
少司命遞給大司命一根羽毛——許是白鳳無意間落下的。
“流沙,白鳳?”大司命略一思忖“此人之事我曾有所耳聞,你感興趣?”
少司命看著她,不置可否。
大司命突然嘆了口氣:“他也怪可憐的。他原是韓國夜幕下的一名殺手,受命于大將軍姬無夜。曾是‘百鳥’殺手團(tuán)墨鴉的部下?!?/p>
“造化弄人啊?!贝笏久锌八谷粚α魃撑扇サ呐P底弄玉動了情……”
動了……情?什么算是“情”?少司命從未經(jīng)歷過,也并不清楚,她疑惑地看向大司命,眼里滿含探詢。
大司命注意到了少司命的目光,卻未理解透徹她眼中的疑惑:“可憐的人總是被情傷的太深,怎如我們陰陽家強(qiáng)大?除了……湘夫人。”
少司命隱隱覺得白鳳不像是被情所困的人,他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說不上羨慕,但也確實和自己不一樣。不過,大司命似乎越講越偏了。
“也是,和你講那么多你又不懂?!贝笏久D覺少司命的年歲不會太懂男女之事“就說這白鳳吧,雖然離開了夜幕卻沒能救出那個女人,就連墨鴉也為此丟了性命。為了避免姬無夜的追捕,白鳳便加入了現(xiàn)在的流沙?!?/p>
少司命一愣,恍然間那個少年墜落的身影浮現(xiàn),滿天翠葉紛紛如雨……
“墨鴉竟然能舍下性命去救白鳳,真是令人不解?!贝笏久闯錾偎久行┟悦!澳菚r候你才七八歲,剛?cè)腙庩柤也痪眠@些事應(yīng)該沒有聽過?!?/p>
七八歲……那時的她是什么樣子的呢?少司命記不清楚,越是想去探尋究竟腦中便有一處隱隱作痛。好像遺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少司命著實想不起來,心里頭像燉了一鍋雜燴搬說不清分不明。一團(tuán)棉花不偏不倚堵在了她的心口,悶得出不了氣。
“命運,從來是強(qiáng)者掌控的?!?/p>
大司命感嘆道。
……
少司命低著頭,沉默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