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端倪
由于和阿喻裝束相同,黑夜中月雖明亮,但我們二人背對光輝,兜帽于面龐上投下的暗影也令他看不真我真正的模樣。
聽見我喚他,三皇子膽怯地后退一步:“千面之影……冷、冷明月不是本宮殺的!”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
一見到這個人,我便抑制不住心中蹭蹭往上竄的怒氣。怒火攻心,我下意識便想持刀上前。
阿喻立即從后方攔腰抱住了我,于我耳邊低聲道:“小太子,冷靜?!?/p>
奈何我方才那一聲大吼響徹云霄,此刻已是引來了數(shù)十名官兵。他們將我們?nèi)怂谥巿F(tuán)團(tuán)包圍,只是礙于對千面之影的恐懼遲遲不敢上前。
何況現(xiàn)在有兩個“千面之影”。
三皇子見我們這邊亦不敢輕舉妄動,膽子便大了起來,命令左右道:
“還愣著干什么!怪盜有傷在身,你們還怕個屁,上?。 ?/p>
他還真是急中生“智”,這時候偏想起阿喻身上還有傷了!
經(jīng)三皇子這么一提點(diǎn),兩側(cè)官兵如夢初醒,紛紛向我們所在的方向逼近。
我的手牢牢攥緊了手中魚骨短刀。
這時,后方的屠蘇低聲道:“你們兩個先走,一個負(fù)傷一個腦子不靈光,在這礙手礙腳的?!?/p>
“這些蠢材幾根銀針就能解決?!?/p>
阿喻點(diǎn)點(diǎn)頭,狡黠一笑:“還得麻煩您這出行必備老中醫(yī)了,多謝~”
他雖負(fù)傷,輕功卻仍好得出奇,抱著我在樓宇間穿梭,宛如魚游宮殿,毫不受阻。
靈巧得不像個負(fù)傷之人。
看著阿喻之前慘白的面色此刻紅潤了許多,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地詢問道:“阿喻,你的傷真的沒關(guān)系嗎……”
“小太子終于舍得讓我看見你為我擔(dān)心的樣子了嗎~”他笑嘻嘻地,似乎完全沒在逃跑的狀態(tài),仿佛回到了從前我與他的夜間出游之時,“食魂再怎么受傷也傷不到哪去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一句“都什么時候了還嬉皮笑臉的”還未說出口,就被其后的“食魂”二字吸引了注意力。
食魂?阿喻是食魂?是我想的那個食魂嗎?
“是那種化靈于人間佳肴,不死不滅的……食魂?”我試探著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穿心不死這事便說的通了!
“差不多,你這么理解也不錯?!卑⒂鞒烈饕凰?,瞧著我驚訝的模樣眨了下眼睛,“不過,若是你再不回去,我可要傷心欲絕到魂飛魄散了~”
什么?這話我怎么聽不懂?
我一頭霧水地看向他的眼睛。阿喻卻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止住話頭。
“剩下的回去再說,先把眼前的正事辦了?!?/p>
聽其這般,我正了正色,同他一起繼續(xù)向前運(yùn)氣而行。
當(dāng)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解決。
宮中這場大火是因我而起,我該將它撲滅才是——回想被曼達(dá)之花操縱意識之時,阿喻對我所言:“毀滅,并非解決一切的最好方法?!?/p>
念此,我不禁感嘆一聲。
連曾經(jīng)欲毀滅容不下自己的這整個世界的千面之影,一經(jīng)談心都能懂得的道理,為何我卻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亂了陣腳?我之前明明還開導(dǎo)過阿喻呢……
若心中無此念想,樓蘭曼達(dá)之花又怎會有機(jī)可乘操控我的心神?
我腦中恍惚一瞬。
我不該的。仇恨僅僅是一方面,我與三皇子之間的恩怨沒必要殃及無辜。一旦皇城被毀,天下百姓又該居于何處,何去何從?
身為東洲太子,我實(shí)是不該。
正想著,阿喻將我?guī)е烈惶幐吒叩臉情w之上。
“阿喻,這里是……”
這里,仿佛是整個皇城的最高處,向下一望便可俯瞰天下。
方才燃起的大火已經(jīng)綿延十里,眼見就要燒到無辜百姓的房屋。
阿喻默不作聲,只是沖我作了個“請”的手勢,勾唇而笑。
我雖心中焦急,但又對他的行為十分不解。
他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眉眼彎彎:“自己玩出來的火,當(dāng)然要自己滅啊~”
啥?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關(guān)鍵是,這火如此之大,憑我一己之力該如何滅才是?。?/p>
“阿喻,情勢緊急,你就莫要再開玩笑了——”
“哎?我可真是頭一次聽說打過天狗、修過月亮、上過天、下過海、拆過幽冥司還敢跟千面之影談戀愛的空桑少主,竟然不會滅自己生起來的火~”
阿喻倒是一點(diǎn)也不著急,只是瞧著我的眼睛,好整以暇地說出了這番話。
殊不知我已經(jīng)完全昏了頭腦。
未完待續(xù)
震驚!某東洲太子竟是空桑少主?
預(yù)知后事,且聽下回分解
把簡介改了改,豬腳就是私設(shè)男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