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一處略顯傾斜的草叢地面,蔥郁的綠草猶如綠色毯子一般,蔓延到視線的盡頭,在草地下方不遠(yuǎn)處,有著一道極為寬敞的山澗,山澗極深,淡淡的云霧繚繞在其中,看上去恍若仙境。
蕭晨曦與薰兒安靜的斜躺在草地上,淡淡的陽光覆蓋在身體上,有著令人發(fā)困的暖洋洋感覺。
微微偏頭,薰兒那對猶如寶石般的明眸望著身旁閉著眼眸,一臉悠閑的清冷女子身上,小嘴緩緩挑起細(xì)微的弧度。
“熏兒,這幾日,你似乎有些奇怪???”蕭晨曦睜開眼睛,直視著薰兒那張動人笑臉,忽然道。
微微一怔,薰兒目光閃爍著避開了蕭晨曦的視線,輕聲道:“沒有啊,我覺得和以前沒什么不同啊?!?/p>
“是么?”蕭晨曦笑了笑,剛欲說話,就感覺到有著大批的氣息對著這邊飛掠而來,這些氣息極強(qiáng),好像目標(biāo)就是自己兩人。
看著遠(yuǎn)處的天空,突然有著大批的破風(fēng)聲從天際響起,最后十幾個細(xì)小的黑點出現(xiàn)在了北方天際之邊,這些黑點的路線極為明確,直接奔向了薰兒所在的地方。
隨著尖銳的破分聲越來越強(qiáng)烈,片刻后,黑點迅速變大,最后,終于是出現(xiàn)在了視線可見的范圍之內(nèi)。
那些黑點,并非是人影,而是十來頭渾身漆黑,腦袋上長著一根長達(dá)尺許多長的銀色獨角,獨角之上,布滿著奇異的紋路,甚至還隱隱間有著風(fēng)雷聲從中傳出,魔獸后背,還長有極為寬大的四翼,翼翅振動,狂風(fēng)從天際嗚嘯而下,將森林都是壓得微微低伏了一些。
這些陌生的魔獸,蕭晨曦并未見過以及聽過,不過這并不妨礙其心中的一抹驚愕,因為她從這些魔獸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兇悍的氣息,顯然,這些魔獸,并非只是普通用于運輸?shù)哪ЙF,而是類似一種戰(zhàn)斗的飛行獸。
飛行獸本就稀少,戰(zhàn)斗所用的飛行獸,更是極為罕見,除非只有那等實力極為龐大的勢力,方才有本錢豢養(yǎng)與馴服。
目光從這些四翼獨角獸移開,最后停留在了它們寬大的背上,蕭晨曦再度一怔,只見得每一頭四翼獨角獸背上,都是站立著一道人影。
這些人影皆是身著一套紫黑色的袍服,面無表情,目光微微閃移間,猶如凌厲刀芒一般,令人渾身上下都是泛著寒意。
十頭巨大的四翼獨角獸振動著翅翼,最后停留在山澗之上,一道道目光,掃向了草地之上站立的青衣少女。
“呵呵,薰兒小姐,總算是找到你了?!鳖I(lǐng)先一頭四翼獨角獸緩緩降低了下來,其上,一位男子沖著薰兒笑道。
這位男子年齡并不算很大,看模樣似乎在二十四五左右,模樣極為俊逸,簡直能與林修崖相媲美,一身紫黑色的袍服,令得其比林修崖多了一分穩(wěn)重氣質(zhì),而且最重要的,似乎這位男子還是這群人的領(lǐng)頭者,因為其他九人的站位,明顯在其身后,這種微小的地方,最能體現(xiàn)出等級間的差距。
“我是黑湮軍的新晉副統(tǒng)領(lǐng),翎泉,奉族宗大人之命,將小姐接回!”自稱翎泉的男子,站在四翼獨角獸之上,對著薰兒恭敬抱拳,恭聲道。
“我說過自己會回去,你們又何必萬里迢迢趕來。”翎泉等人的突然來到,令得薰兒臉色頗冷,因此連說話,也是泛著冷意。
“族宗大人吩咐,我們也只能領(lǐng)命?!濒崛⑽⑿α诵ΓS即看向蕭晨曦,“不知這位是……?”
那九道人影如同一體般,同時的竄出,最后落在翎泉身后,目光如凌厲尖刀般,牢牢鎖定蕭晨曦。
翎泉眼眸微微瞇了瞇,看著蕭晨曦那絲毫不遜色于蕭熏兒的臉龐,眼中劃過一絲驚艷?!跋氡剡@就是比較神秘的蕭家四小姐,蕭晨曦吧?!?/p>
“我是,那又怎樣?!笔挸筷刂皇堑乜粗崛?/p>
“呵呵,不怎樣,就是比較好奇罷了,沒想到一個小家族還能出現(xiàn)這般驚艷之人”
蕭熏兒眼神一冷,翎泉便是不敢再多說,“曦姐姐,我…可能要走了,我離開族中已經(jīng)太久了……”蕭熏兒在蕭晨曦面前低下頭,小聲地說。
蕭晨曦看著面前的蕭熏兒,抱住了她,湊到蕭熏兒的耳邊,“熏兒,我以后會去找你的,你要記住一點,無論我是誰,無論我做什么,我都不會害你?!?/p>
蕭晨曦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蕭熏兒疑惑卻來不及多問,“想我的時候就摸一摸項鏈吧,相信,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笔挸筷孛嗣捬瑑旱念^,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翎泉看著這一幕,臉色有些發(fā)黑,蕭熏兒依依不舍的走了,翎泉看著蕭晨曦瞇了瞇眼,“我不管你和熏兒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以后,你給我離她遠(yuǎn)一點?!?/p>
蕭晨曦嗤笑一聲,“我勸你趕緊滾,你一個人,打不過我。”說著身邊氣勢大漲,翎泉見狀也只得離開。
蕭晨曦長出一口氣,熏兒走了啊……納戒中突然有一絲異動,蕭晨曦心中一動,彩鱗便是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小家伙……”彩鱗看著蕭晨曦欲言又止,“彩鱗,你是不是也來告訴我,你要走了?!笔挸筷匦χ鴨柌树[。
“是……”彩鱗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口,“在你傷好之后我便是感覺到了,而且那一回……我也感覺到你們兩個都有著心事。”蕭晨曦在說“那一回”的時候,臉還是不禁紅了一點。
彩鱗看著蕭晨曦,久久沒有說話,“好啦,你要走就趕緊走吧,因為那翎泉,現(xiàn)在學(xué)院高層可能已經(jīng)都要來了。”蕭晨曦沖彩鱗笑了笑。
彩鱗深深地望了蕭晨曦一眼,釋放出斗氣雙翼,離開了。
蕭晨曦在彩鱗的身影不見后,臉上的笑消失了,眼中帶著一絲落寞?!靶⊙绢^,你也真舍得啊?!庇内せ鹜蝗怀雎?。
“不舍得又能怎樣,終究是要離開的,我躲了這么久,安逸了這么久,也是時候離開了。”蕭晨曦望向遠(yuǎn)方。
“誰?”蕭晨曦感覺到這地方還有一個人,若不是她強(qiáng)悍的靈魂感知力,怕是也要忽略掉他了。
一團(tuán)黑霧飄了出來,“少主……”嘶啞的聲音從其中傳出。
“鶩護(hù)法啊,別來無恙啊?!笔挸筷乜吹竭@團(tuán)熟悉的黑霧,淡淡的說。
那團(tuán)黑霧幻化出一個人形,這正是在云嵐宗與蕭晨曦交手的鶩護(hù)法。
鶩護(hù)法尷尬地笑了笑,“少主說笑了”蕭晨曦聽到這個稱呼竟然沒有絲毫意外,只是問了一句,“你怎么確定我是你們少主的?”
“回少主,上回不小心傷到您,看到了您手腕上的標(biāo)志?!柄F護(hù)法說到傷了蕭晨曦的時候,黑霧明顯抖動了一下。
蕭晨曦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這反倒讓鶩護(hù)法疑惑了,若是少主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為何沒有聯(lián)系自己,讓自己幫忙拿下云嵐宗呢?他可以肯定,自己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與少主接觸的魂殿來人。
沒有讓鶩護(hù)法多想,蕭晨曦便是問,“你來干什么?”“稟少主,此次來,是請少主回殿的……”
“哼,告訴你上面的那個人,就說我認(rèn)為我的歷練還不夠,實力不足,不能達(dá)到少主的標(biāo)準(zhǔn),還要在大陸上游歷?!笔挸筷乩浜咭宦?。
“這……”鶩護(hù)法遲疑了,“就按我說的去做!”蕭晨曦格外強(qiáng)硬。
“是……”鶩護(hù)法只能低聲應(yīng)到,“對了,少主,那云山早已被我……”鶩護(hù)法突然想到。
“嗯,知道了,你走吧,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笔挸筷氐谋砬橐琅f沒有什么變化。
“是”鶩護(hù)法又化作一團(tuán)黑霧,向遠(yuǎn)處掠去。
強(qiáng)榜前十名有個特殊獎勵,那就是去往塔底進(jìn)行本源心炎的鍛體。
塔底與上面平常的修煉室大大不同,這里的溫度格外的高,空氣中也有種莫名的壓抑。
在幾人剛一踏進(jìn)的時候,蕭晨曦就感覺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他們。蕭晨曦沒有去震懾,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與其把威脅壓制到以后,還不如在她在的時候盡一份力。
“前輩,對這隕落心炎,幽冥火能震懾嗎?能有怎樣的效果?”蕭晨曦問幽冥火。
幽冥火不屑地回答,“當(dāng)然能,我的本體可是能震懾世間所有火焰的,要是我來的話,肯定能完全壓制,要是你的話……能壓制它一半是實力幾分鐘吧?!?/p>
蕭晨曦想了想,“前輩,一會隕落心炎暴動,我進(jìn)入那巖漿里……會有事嗎?”
“你到時候用幽冥火護(hù)體,不會有什么問題的?!?/p>
蕭晨曦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眾人在蘇千大長老的帶領(lǐng)下,走到了一處空地,那里有十個特制的玉臺,看上去,翠綠如翡。
眾人各尋了個玉臺坐下,蘇千和其他兩個長老便是結(jié)印,十個光團(tuán)緩緩出現(xiàn)。
外面的光罩顏色淡去,那出現(xiàn)在光罩之內(nèi)的,赫然是一團(tuán)看似無形,可卻能用肉眼看見的一樣火焰,這些火焰在各自的光團(tuán)中裊裊升騰,不過那些溫度似乎全部都被那光罩隔離了一般,因此蕭晨曦等人既然是察覺不到一點溫度。
“這便是本源心炎?!碧K千凝視這些無形的火焰,淡淡的道:“這種本源心炎,極難獲得,每年費盡我們極大的人力,方才能夠得到三到四團(tuán)左右,而且這還得看運氣...這東西對斗王之上階別的人沒太大的用處,可斗王之下,卻是能為其鋪平晉升斗王的道路,當(dāng)然,這也是有著不小的風(fēng)險,鍛體之痛,極難忍耐,一個不慎,不僅會失敗,反而會對本身造成不小的傷害。”
“小丫頭,不得不說,這東西還是對你有點用處的,把握好啊,相信你經(jīng)歷過幽冥火的鍛體,這個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庇内せ鹜蝗惶嵝训馈?/p>
蕭晨曦微微點頭,蘇千大長老手一揮,那光團(tuán)便是進(jìn)入了每個人的身體里。
在本源心炎進(jìn)入體內(nèi)的那一刻,蕭晨曦就感覺有一團(tuán)無形之火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心臟處,并順著經(jīng)脈循環(huán)著,蕭晨曦用幽冥火護(hù)住經(jīng)脈便不再管它。
從遠(yuǎn)處看,這十個人都滿臉通紅,身體不斷地顫抖著,身體之上出現(xiàn)了一片白霧。
蘇千看到蕭晨曦他們進(jìn)入了修煉狀態(tài),目光瞥向了身后的那巨大深洞,微微皺眉,道:“最近隕落心炎怎么樣了?有沒動靜?”
聽得蘇千發(fā)問,一名灰袍長老連忙道:“這段時間隕落心炎卻是出奇的平靜,甚至是連一點波動都未曾出現(xiàn),若非我們探測到它的活動跡象的話,恐怕都會認(rèn)為它悄悄的逃了。”
“沒有動靜?”聞言,蘇千不但未喜,反而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么多年來,隕落心炎一直在沖擊著封印,怎么可能會突然間完全沒有了東京?所謂反常既為妖,難道隕落心炎是在醞釀著什么?
心中轉(zhuǎn)動著念頭,蘇千臉色卻是越加凝重,片刻后,沉聲道:“封印如何?”
“我們將內(nèi)院所有長老都是召集了過來,湊了十八名人手,花費了五天時間,已經(jīng)將以前被沖擊得有些潰散的封印徹底修補完全?!绷硗庖幻L老望著蘇千凝重的臉色,笑道:“大長老不用太過擔(dān)心,就算第一層封印不幸被破,但這天焚煉氣塔表層處,還有當(dāng)初院長大人親自設(shè)置的封印,這隕落心炎想要沖破,難度可不小?!?/p>
蘇千皺了皺眉,喝斥道:“不要小看隕落心炎,這等異火,是天地間最具毀滅性的力量,經(jīng)過這般悠長歲月的凝聚,其力更是堪稱恐怖,若是一旦出現(xiàn)差錯,整個內(nèi)院都會在頃刻間被毀掉,這種代表,我們迦南學(xué)院可付不起。”
被蘇千喝斥了一頓,那名長老也是有些慚然。
“多派點人注意一下隕落心炎,一有動靜,立刻發(fā)信號,我已經(jīng)通知了外院,一旦隕落心炎出現(xiàn)問題,便會有人迅速趕來?!碧K千沉聲道。
“是!”兩名長老聞言,連忙恭聲應(yīng)道。
“還有,這些小家伙你們也要照看著一點,別出事了,我要去下面最后一層察看一下確切情況?!碧K千話落,身形一動, 便是詭異的消失在了原地,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兩位長老。
本源心炎終究不是隕落心炎本體,蕭晨曦忍耐了片刻,那團(tuán)火便是被磨滅在了幽冥火之中,因為蕭晨曦的斗氣已經(jīng)極為精煉,所以她這一煉化,反倒是讓自己升了兩星,這可是斗靈境界啊,竟然升了兩星!
睜開眼看向其他人,他們都在硬咬著牙挺著,其中最為輕松的恐怕就是擁有異火的蕭炎了。
蕭晨曦打量了一下他們,就又把視線放在了前面的深洞之中。隕落心炎的氣息極為穩(wěn)定,穩(wěn)定的讓人感覺不對。
眾人都已經(jīng)鍛體完畢了,蕭晨曦疑惑地看了看洞口,突然感覺周圍的能量變得狂暴了好多,“趕緊出去,快點跑!”蕭晨曦臉色一變,沖著眾人喊道。
眾人也是感受到了,聽到蕭晨曦的話雖然疑惑,但是因為蕭晨曦那神秘的實力,也是依言跑了出去。
就在幾人跑出塔后,“轟”的一聲,熾熱的巖漿流宛如一道火柱般,筆直的從天焚煉氣塔塔尖暴沖而出,在那一霎那,整個內(nèi)院天地間的能量都是猛然間暴動了起來。
沖出了天焚煉氣塔的封印,一道興奮的尖銳嘶鳴聲猛然自巖漿流中如驚雷般的傳出,旋即鋪天蓋地的巖漿四處灑落,巖漿落處,頓時升騰起兇猛的火焰,因此,短短時間中,天焚煉氣塔附近幾十米距離處,皆是化成了一片火海。
巖漿灑落,足足幾十丈龐大的無形火蟒,頓時從中暴射而出,感受著那種久違的自由,那對巨大的三角眼瞳中,充斥著一種極為人性化的狂喜。
天焚煉氣塔百米之外的一些樹頂,房頂之上,無數(shù)學(xué)員錯立其上,滿臉驚駭?shù)耐菑奶旆贌挌馑袥_出來的龐然大物,他們誰都未曾想到,自己等人經(jīng)常修煉的地方,竟然隱藏著這等兇物。
蘇千等一眾長老拍打著斗氣雙翼,對著林修崖等人說,“快,疏通學(xué)員,誰都不能靠近這里!”
“是”林修崖等人立刻散開,“你這小丫頭,怎么還不走?”蘇千看著蕭晨曦焦急地說。
“你們想要繼續(xù)將它封印嗎?”蕭晨曦沒有離開,而是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當(dāng)然,要不然不知道它會傷害多少人!”蘇千皺了皺眉回答道,“你們還封印地住它嗎?或者說,你們還要逃避這個問題多久?”蕭晨曦沒有理會蘇千的黑臉,看著那火蟒說。
蘇千也知道蕭晨曦說的沒錯,頹然地說,“不這樣又能怎樣呢?”
“讓別人收了它”蕭晨曦吐出的話讓蘇千大吃一驚?!罢l能收服這個家伙?!并且這天焚煉氣塔……”天焚煉氣塔可是內(nèi)院的一大根基啊。
“我三哥能收了它,至于天焚煉氣塔……”蕭晨曦話音未落,便是張開幽冥翼沖進(jìn)了巖漿里。
“你這丫頭!”蘇千看著蕭晨曦沖進(jìn)巖漿的那一刻,睜大了眼睛,這不是找死呢嗎?!但是沒有時間再多想,隕落心炎已經(jīng)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