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罪者》
少年與少女相互救贖的相遇亦是“恩賜”也是必然的劫數(shù).
“你的存在注定是個禁忌,永遠(yuǎn)無法改變。既然無法彌補還清我所犯下的錯,那么罪人由我來當(dāng),一切罪責(zé)皆由我一人承擔(dān)。而尋你數(shù)百年只為改變你悲傷的結(jié)局”。
黑色神明篇.
————前言.
黑色邊境……輝煌的帝國,硝煙彌漫,戰(zhàn)爭的爆發(fā),死亡……
“苗紋紋?”
“哦,抱歉?!?/p>
魔王的輕聲呼喚把苗紋紋從深遠(yuǎn)縹緲的思緒中拖了回來,她回過身理了理鬢發(fā),抬起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魔王,我有些不明白為什么是我……”
她頓了一下,眸子干凈而深邃。
“為什么我們作為對立的存在,而你也知道了竹葉青的陰謀,卻還是選擇救我?”
“哼?!?/p>
魔王冷哼一聲,他倚靠在身后的一棵樹上,雙手環(huán)胸,抬眸望著她。
“你想多了,可不是我要救你,而是另一個人想彌補人情。”
“彌補我?”苗紋紋一時不解。
“想知道?”
魔王挑眉輕笑起來,他緩緩走近她,俯下身,與她平視,語氣輕佻。
“求我,然后答應(yīng)我不會再和我作對,就老實的待在這里?!?/p>
“什么?”
苗紋紋有些驚訝的瞪著他,她微微愣住,而隨之過后便浮現(xiàn)出一臉慍怒的表情。
“怎么?不愿意求我?”
魔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不會吧?魔王,難道你在欺負(fù)女孩子嗎?”
一道冷清的聲音從不遠(yuǎn)處不輕不重的傳來。
熟悉而陌生的悸動再次涌上心頭,苗紋紋微微蹙著眉望向朝他們緩緩走過來的身影,心中莫名的泛起波瀾。
“百里大人?!?/p>
魔王微微俯身恭敬道。
百里?
……難道是他嗎?
苗紋紋下意識戒備的把身體緊靠在身后的樹上,灰藍(lán)的眼眸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視著從陰影之處悠閑走來的黑發(fā)少年。
微弱的冷光筆直的打在百里空的側(cè)臉上,在另外半邊投下了深黑的陰影,看上去竟有那么一瞬間宛若一位從天而降的冰冷而神圣高貴的神明一般。
真的是他!
苗紋紋在心里暗自驚呼道。
“百里大人,我可沒有欺負(fù)她,而是這小女孩的性子可不是一般的倔強?!?/p>
魔王面露難色,苦笑著,似乎在向百里空控訴著他對苗紋紋的種種不滿。
百里空淡淡一笑,襯托著他冰冷白皙的面容更加精致耀眼,他的目光靜靜的落在她的臉上。
“沒關(guān)系,她一向如此?!?/p>
紋紋聽聞,頓時感到一頭霧水,她不明白為什么他會這樣說?而為什么這個人給她感覺又是那么的似曾相識?
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仿佛就如同存在于遙遠(yuǎn)的過去塵埃中,但卻是已經(jīng)被遺忘的人。
“你……”
苗紋紋看著百里空一步步走向她,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別太緊張,我不會傷害你?!?/p>
百里空眼神溫柔的凝視著她,精致的面容如同天使一般,可這樣對她面露笑容,語氣輕柔的少年竟是一個殺人如麻之人。
苗紋紋不禁心里發(fā)怵。
“之前把你迷暈帶走的人是蜘蛛,她說是你救了她,所以這次她不想讓你卷入這場危機之中。”
“蜘蛛夫人……”苗紋紋微微一驚。
而她的語氣中也亦然帶有一絲掩飾不住的驚喜。
“她真的還活著?”
“嗯?!?/p>
百里空俯身摸了摸她的頭,臉上掛著薄薄的笑容。
苗紋紋凝視著他,心中又是一驚,感覺來自心臟的悸動越來越清晰起來,心里的那片溫暖而又悲傷的潮水開始逐漸彼此起伏。
她怔怔凝視著百里空那只如同墨黑色寶石一般的右眼,在沒有溫度的日光之下,他右眼的黑眸格外的美麗耀眼,似乎這其中還蘊含了某種立刻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的魔力。
隨后,百里空的手背輕輕的覆蓋在她嬌小白皙的臉龐上,沒有溫度的手,比海水還要冰冷,可她卻一動不動也沒有閃躲,只是抬著眼睛有些迷茫而暗沉的望著他。
隨后,他俯身在她的耳畔輕聲吐息道。
“聽話,睡著了就好了?!?/p>
怔在原地的苗紋紋,慢慢垂下空洞無神的眼眸,久久沒有出聲。
隨即她身體微微一晃,便輕輕癱倒在百里空的懷里。
“百里大人,您這是……”
魔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即便他知道百里空神秘莫測,身手不凡,甚至曾把他從死亡深處拽了回來,然而,再次目睹他自身擁有的那些詭異而神奇的能力卻還是依舊令他此刻大吃一驚。
“這是幻術(shù),只是單純的能讓被催眠者陷入短暫的沉睡?!?/p>
百里空低眸靜靜的凝視著懷里呼吸均勻的女孩,他的眼神逐漸溫柔起來。
“原來如此?!?/p>
這個女孩不說話熟睡安靜的模樣還是挺討人喜歡的,只可惜清醒的她只會一副橫眉冷對的表情與他作對。
魔王望著那張精致姣好面龐,他不禁在心中無奈的感慨道。
“魔王?!?/p>
“我在?!?/p>
魔王回過神,應(yīng)答道。
“又要麻煩你了?!?/p>
說著,百里空忽然把懷里的女孩抱著對向一臉迷茫不解的魔王,他淡淡的笑著。
“百里大人,你不會又是想……”
魔王有些抵觸的看了一眼百里空懷里的苗紋紋,他不禁蹙了蹙眉。
“吉普勒家族的那個小丫頭正在找一個人,只是她的耐心不多,需要我給她一些幫助,所以就只能麻煩魔王你,幫我繼續(xù)照看她吧?!?/p>
他的語氣輕快,似乎心情很愉悅,就連言詞中也略帶一絲笑意。
既然她那么在乎她的朋友們,那么,他就隨她所愿,讓那些少年們平安歸來。
隨即,魔王的懷里多個人。
“可是,百里大人,這種麻煩的事情不用您親自去吧?要不我替您……”
“魔王,你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人安靜的相處過了吧?”
百里空垂著眼眸,淡淡打斷他,目光輕柔的落在苗紋紋恬靜的臉上,繼續(xù)說道
“借著這次機會可以感受一下,聽世人說,總是一個人,會很孤獨的?!?/p>
魔王怔住,他有些不能理解。
一個人,很孤獨?可什么又是溫暖呢?他不懂。
“況且,你和赤焰七星對戰(zhàn)后,心絞痛更加厲害了吧?!卑倮锟辙D(zhuǎn)身走遠(yuǎn)?!斑€是我去吧,她就交給你了?!?/p>
魔王沉默的低下頭,靜靜的凝視著他懷里沉睡的人,他微微蹙著眉頭。
————
與此同時的深林之中,死亡也在逐漸的吞噬他們。
“為什么……會有火光?”
銅角王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黑煙肆意的天空,眼里寫滿了震驚。
“銅角王!”
他循聲望去,是鎧甲神的銀虎騎。
“鎧甲神,這……”
“我們現(xiàn)在立刻離開這里,看來竹葉青的目的是想一把火燒毀一切,也包括我們?!?/p>
鎧甲神眉頭緊鎖,沉聲說道。
“你們先走?!?/p>
身后的鋼甲炮忽然說道,語氣斬釘截鐵。
“鋼甲炮你想干什么?”
銅角王見狀連忙想上前攔住他。
而鋼甲炮卻已經(jīng)毫不猶豫的踩滿油門,語氣堅定。
“我哥哥他還沒回來,我要回去找他?!?/p>
銅角王一怔,他知道鋼千翅對于他有多重要,他也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不會挽留住他,隨即,他揚起嘴角,扯出一抹復(fù)雜的笑容,對他說道
“好……既然回去了,就必須給我活著回來啊!”
鋼甲炮看他一眼,語氣依舊一如既往的充滿不屑,他丟下一句“你可真啰嗦?!北愠h(yuǎn)處揚長而去。
“千萬不要出事啊……”
銅角王望著重炮騎離開的方向,不安的皺起眉頭。
“這是他的決定,我們無法阻攔?!?/p>
鎧甲神拍了拍對銅角王的肩膀說道。
————
“怎么樣了?確定他們都在山里了嗎?”
昏暗的光線下,竹葉青慢慢轉(zhuǎn)身對面前的人發(fā)問道。
“大人,少了兩個人,赤焰七星和苗紋紋。”
“什么?”
他的臉色逐漸陰沉起來,隨即他意味深長的慢慢揚起嘴角,冷聲說道“赤焰七星……哼,這次算他走運!”
“對了,青飄飄現(xiàn)在在哪?”
“回大人的話,按照您的吩咐,已將大小姐送往府中禁足,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未醒來。”
竹葉青沉默片刻,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對方,淡淡的說道
“記住了,沒有我命令誰都不許讓她踏出房門半步?!?/p>
“屬下明白?!?/p>
這時,大廳門忽然被粗魯?shù)拇蜷_,伴隨著清脆的高跟鞋的發(fā)出的噠噠的聲響,一個身著一襲黑紅色長裙的妖艷貌美的年輕女人神情高傲的朝竹葉青走來。
“怎么?眼睛瞎了嗎?不知道有貴客來了還不快滾。”
女人傲慢的看了一眼一旁面露戰(zhàn)栗的下屬,語氣不悅,眼神中也寫滿了鄙夷。
“是?!?/p>
那人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隨即便快步退出了幽暗的大廳。
“哦?……艾娜殿下,今天怎么有空大駕光臨?”
神色復(fù)雜的竹葉青抿著笑容,先行開口打破了此刻異常安靜而略顯尷尬的氣氛,而他也含著恭敬的笑意看向眼前被稱為“艾娜殿下”的女人。
而艾娜這兩個字卻在外界來看卻并非是她的本名,而是她身處的名門貴族為她特意冠以的雅稱,也是各處家族里不成文的規(guī)矩,用雅稱代替名字以此襯托此人的身份尊貴。
但她本人也從未承認(rèn)過,但也沒有否認(rèn)過。
“怎么?利用完我這個棋子后就想踢開我了?”
艾娜垂眸,優(yōu)雅的倚靠在竹葉青的座位上,動作從容淡定,似乎身份尊貴的她坐哪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竹葉青蹙了蹙眉,心中不悅,但是,他的表情控制的很好,依舊是一副恭維討好的笑意。
“怎么會?您可是我最重要的協(xié)助者,無論什么時候,我竹葉青永遠(yuǎn)站在……”
“行了,無聊的客套話可以打住了,聽多了,煩?!?/p>
艾娜淡淡的打斷道,神情高傲而冷清,眼睛始終沒有看向竹葉青,她動作嫻熟優(yōu)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并慢慢搖晃著。
竹葉青只是在一旁訕笑著附和道。
“您說的是。”
縱然他是這個王國的軍機大人,可他也不敢輕易怠慢眼前的這個來自吉普勒家族之女,未來家族的女主人。
傳聞中的吉普勒家族是戰(zhàn)爭年代唯一存活下來的神明家族。
背景龐大神秘,據(jù)說還是遙遠(yuǎn)國度的王公貴戚,只要他們愿意,甚至可一手遮天,富可敵國。
但是這個家族從不張揚聲勢,拋頭露面,所以對于吉普勒家族的真實實力和無法估量的地位,幾乎是人人敬而遠(yuǎn)之的。
而艾娜腰間纏繞的腰帶,印刻著一枚淡金色的家徽,那是吉普勒家族獨有的標(biāo)志,而佩戴者象征著在家族中無比尊貴的地位。
“當(dāng)初你親自來我府中拜訪,我想啊,這無事不登三寶殿,果然你是有求于我?!?/p>
艾娜揚著嘴角,露出輕佻高傲的笑容,慢慢看向竹葉青。
她繼續(xù)慢條斯理的說道“那時你委婉的說要借兵用用,逮捕幾個畏罪潛逃之人,可是,你卻沒說要拿我的人參與殺人放火的勾當(dāng)?!?/p>
“這要是出了什么差錯,事后也是我吉普勒家族的不對 真不愧是竹葉青大人,只用了不到一半兵力便可坐享其成,達(dá)成目的,您這算盤打得可是真響啊?!?/p>
說到最后,她刻意抬高音量,眼里蘊含一絲慍怒。
“殿下,您可能不知那些人可是蓄意謀害國王的嫌疑人員……”竹葉青辯解道,可話還未說完,便又一次被艾娜打斷道。
“竹葉青,你真的當(dāng)我不聞窗外事嗎?你不覺得一向陰狠毒辣的你在我面前毫無信譽可言嗎?”
艾娜簡單粗暴的揭穿了竹葉青虛無的謊言,而她也一向擅長洞察人心,不喜歡一味的討好奉承。
竹葉青表情瞬間凝固,所有要說的話全部咽回嘴里。
一時間他尷尬的無言以對,他似乎并沒有料到吉普勒家族未來的女主人竟是如此性情捉摸不透,高傲不羈之人。
艾娜面帶笑容的欣賞著臉色極其難看的竹葉青,她笑了笑,從容的站起身,定定的看向他,語氣帶有一絲隱忍的厭惡。
“還有,聽我的人說,你要解決的眼中釘竟然還是一群不諳世事的孩子,竹葉青,你的心難道不會疼嗎?”
“那么,您的意思是想與我為敵了?”
竹葉青抬起一雙陰狠的雙眸,目光直射向一臉平靜的艾娜。
“呵,其實我也不該這樣怪你。”
艾娜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語氣戲謔的嘲諷道
“畢竟死在你手里的人可不少啊,甚至,你的妻子也是如此,更何況幾個麻煩的孩子了?!?/p>
“您到底想說什么?”
竹葉青沉著臉,憤怒的緊盯著艾娜,眉骨下一雙蘊含怒火的眼睛血絲畢現(xiàn),額頭也徒然暴出青筋來,他壓抑著心中的怒氣,低聲質(zhì)問道。
“你這是什么表情?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不過你也別急著露出想殺了我的表情,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既然我對你的欲望了如指掌……那我又為什么后來愿意借兵給你呢?”
“哦?”竹葉青挑起眉,反問道
“那您的意思是?”
“我可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平靜安逸可不是我的作風(fēng),我喜歡看戲,更喜歡參與其中。”
年輕美艷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艾娜伸出手,笑顏如花。
“之前你提出的請求,我答應(yīng)了,我們聯(lián)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