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傍晚,江澄、魏無羨、藍忘機、藍曦臣幾人聚在議事廳,商討接下來的打算。
“這么下去不是事?!苯螄?yán)肅道。
藍曦臣微微頷首,道“江宗主所言甚是。”
魏無羨歪著身子,以一個不成體統(tǒng)的姿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把玩著笛子,臉上帶著愜意的笑容。
藍忘機坐在他對面,余光定定鎖在他的身上。興許是知道即將分離,心里越發(fā)舍不得錯過一眼。
江澄也撇了一眼魏無羨,又道“溫狗三番五次派不到一千人來荊楚一代搞偷襲,當(dāng)真是煩不勝煩,送死不說,還擾得我荊楚百姓不得安寧,不知藍宗主可有高見”
藍曦臣道“溫若寒接連痛失愛子,絕無可能善罷甘休,如今他所主的戰(zhàn)場在蘭陵一代,一旦金陵臺失陷,他必然會調(diào)轉(zhuǎn)鋒芒,會指向清河或是云夢還未可知。”
江澄道“哼,如此被動挨打,不如迎面戰(zhàn)個痛快?!?/p>
藍曦臣道“我此來正為此事。清河聶氏的援軍已趕往蘭陵,荊楚戰(zhàn)況尚且穩(wěn)定,明日我便協(xié)忘機一同趕赴蘭陵,內(nèi)弟叨擾多日,還望江宗主和魏公子莫要見怪?!?/p>
無論是江澄還是江厭離江琬琰都是個極為護短的人,江澄之前還因藍忘機與魏無羨不和之事心中頗有微詞,可藍曦臣那和煦如光的笑容實在太具殺傷力,再加上他當(dāng)初能夠一步步重振云夢江氏,少不了藍忘機的協(xié)助,那點不愉快,登時也就煙消云散了。
可是,藍曦臣也拐走了自家妹妹,想到這,他有些吃味。而且這個消息還是魏無羨告訴他的。
江澄陰陽怪氣道“藍宗主太客氣了,藍二公子對我云夢江氏多有幫助,您之前又對舍妹多有照顧,江某人感謝還來不及,怎會見怪”
藍曦臣聰慧,怎會聽不出江澄的陰陽怪氣只是微微一笑。
……這可是未來大舅子。
藍忘機微微垂下眼眸,余光定格在魏無羨的身上,似有一絲掙扎。
只見魏無羨一手支著腦袋,轉(zhuǎn)著笛子的那只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下來,他眉宇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江澄見狀,不客氣的用胳膊肘頂了一下魏無羨的腦袋,沒好氣的小聲道“醒醒,別睡了,有客人在呢,別給我丟人”
“呃”魏無羨揉了揉眉心,回過神來,茫然道,“怎么了”
江澄“嘖”了一聲,道“說你和藍忘機吵架的事,問你見不見怪。”
魏無羨恍然,默默收了袖中的紙人,正色道“含光君不必掛心,這種事情,魏某人從來都不會見怪。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那樣就算是吵架了哈哈,你們姑蘇人吵架還真是含蓄。無事,那什么,其實我都忘了我們吵了些什么了?!?/p>
藍曦臣欣然一笑,正想客套幾句,夸贊夸贊魏無羨的爽快。就聽到他又道“不過”
藍忘機心里一緊。
魏無羨接著道“你們姑蘇藍氏、清河聶氏、蘭陵金氏都聚齊了打溫若寒,怎么能少了咱們云夢江氏”
藍忘機雙目微睜,定定的看向魏無羨,剛剛還因為即將離別而產(chǎn)生的一絲失落,瞬間煙消云散。
藍曦臣確認(rèn)道“魏公子的意思是”
魏無羨道“總歸是要面對溫若寒這尊大樹的,不若趁此機會,與他做個了斷。江澄,你說呢”
江澄道“我自然是做夢都想親手?jǐn)亓藴厝艉奉^,可是”
如今荊楚一代的失地雖已盡數(shù)收回,可仍然時有小規(guī)模戰(zhàn)爭發(fā)生,如若放手前往蘭陵支援,他們千辛萬苦收回的失地,怕是……
魏無羨知他心中所憂,道“你就放心的去,把能上場的修士全帶去,家里有我守著,放心,保證一根草也不會讓溫狗占了去?!?/p>
藍忘機“……”
江澄微微一怔,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腰,你想一個人留下,我還不放心呢。這樣吧,我給你留三千修士,任你差遣?!?/p>
魏無羨道“一個也別留,活人多了我不好發(fā)揮,還要擔(dān)心傷了自己人?!?/p>
江澄道“可是”
魏無羨道“江澄,從咱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我有讓你失望過,哪怕一次嗎”
江澄一臉嫌棄,道“咳,那什么,你能不能偶爾也要點臉”
魏無羨道“滾?!?/p>
次日一早,云夢江氏與姑蘇藍氏眾人聚集在蓮花塢碼頭。
魏無羨走在江厭離身側(cè),用他那寬大的袖子替她擋住寒冷的江風(fēng),另一只手小心的護在他身側(cè),一直送她上了船。
江澄則是扶著江琬琰上了船。
戰(zhàn)火最旺的地方,他們自然不希望江厭離去,可魏無羨與江澄江琬琰三人卻也拗不過她們,更體諒她想為射日之征盡一份心力的心情,便也不多加阻攔。
況且,留著云夢也不一定比跟著去蘭陵安全,畢竟如果打起來,總不能夠指望魏無羨的走尸去照顧她。
魏無羨叮囑道“師姐,此去多加小心,照顧好自己,其他的,就交給江澄?!?/p>
隨即他又對江澄道“江澄,保護好師姐……還有小師妹”
最后一句,他說的格外鄭重,那語氣,比交托性命還要認(rèn)真。
江澄道“廢話,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呢,她們可是我親姐和我妹妹,就算拼了命,我也不會讓她們受半點委屈的?!?/p>
“得了吧,我會保護阿姐和江澄的?!苯{(diào)笑道“我也不差?!?/p>
江澄瞪道“要不是拗不過你我會讓你去?你好好保護好自己就行了。你和藍曦臣那件事咱們還沒好好算算呢。”
“切!”江琬琰嫌棄道,隨即和江厭離坐在了一起。
江厭離笑道“你啊,從小和阿澄便是如此。你不知道阿澄對你有多好嗎?”
她知道,她當(dāng)然知道。
從小,江澄有什么好的,都會第一時間給她,什么好的都會讓給她,嘴上罵著她天天不務(wù)正業(yè)看話本還是會去尋話本給她,說她每月費錢買衣裳首飾,卻還是會為她尋漂亮衣裳和首飾,怕她勞累被冷風(fēng)吹,為她安排坐船。在整個云夢,整個蓮花塢,整個江家,江澄是對她最好的人。他也是對于江琬琰來說最重要的人。
魏無羨看向江厭離江琬琰莞爾一笑,重重的拍了拍江澄的肩,道“也保護好你自己。”
江澄微微一怔,笑道“放心吧。你若是抵擋不住,便棄了蓮花塢逃跑,別逞強,明白嗎”
一行人上船的上船,御劍的御劍,往蘭陵方向飛去。水面天空皆是仙氣經(jīng)過所留下的仙蹤,氣勢如虹,無比壯觀。
射日之征,也即將走向高氵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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