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盈盈地讓她去禮簿那邊登記上禮。
“我是新娘子的同學(xué),這個紅包是不是應(yīng)該直接給新娘子啊?!?/p>
她表述清楚。
男人卻微微沉下臉來:“給誰都一樣,你去那邊上了禮再進?!?/p>
馮妤當場就有些不高興,但今兒個是人家結(jié)婚,鬧起來也不好看,何況那姑娘可是喊了一整個班的同學(xué),不說都來,自己稍微等一等,應(yīng)該也能碰到幾個認識的,看看他們怎么弄。
說時遲那時快,后面果然過來了一個,大老遠就招手,同她打了招呼:“馮妤!”
“清清!”
她把自己這情況一說,那姑娘倒是很贊同,畢竟她剛才去看了一眼,那禮簿上根本沒注明是男方親戚還是女方親戚,這種事情,最是說不清的。
還是謹慎些好。
兩人都給新娘子發(fā)了信息,只是那邊還沒有回復(fù)。
“你怎么一個人來,我還以為這次能看到阮大美人呢!”
“阮阮最近在國外,趕不回來,特意叫我替她隨個禮?!瘪T妤在外,只要涉及到阮羲和,一定會把話說的漂亮,不給外人留攻訐她的把柄。
果然,女孩子當即感嘆道:“阮大美人真好?!?/p>
馮妤下意識彎了彎唇,好姐妹被夸了,她也超開心,比自己被夸還開心。
正聊著呢,又來了幾個同學(xué),恰好,新娘子也回信息了,說讓他們稍稍等一下,她現(xiàn)在穿著婚紗不方便,但她叫了其中一個伴娘過來直接領(lǐng)他們進去。
這安排雖然沒明說。
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得,知道紅包確實不能上到男方那邊。
三分鐘后,果然來了一個小姑娘,穿著中式伴娘裙,瞧著約摸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見面,便甜甜地喊他們哥哥姐姐好。
被攔在外面的煩躁感瞬間散了些。
小姑娘領(lǐng)著大家往宴廳里走。
之前攔著馮妤不讓進的那人,臉色陰翳,可到底什么也沒說,只用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們。
她不經(jīng)意同那人對視了一眼,后背隱隱發(fā)涼,落座后,眼皮更是莫名其妙地跳了好幾下。
“哥哥姐姐桌上有果盤和小零食你們先吃,我回去看看姐姐那邊還有什么要幫忙的。”
“好,你去忙吧,小妹妹!”
大家都對這個小姑娘印象很好。
“誒,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個香水味有點重???”清清湊在她耳邊小聲地說。
“是有點濃,不過婚禮妝,化妝師給伴娘畫都趕時間,很快很粗糙的,可能下手重了?!?/p>
她畢竟結(jié)過婚,對這里面的門道多少還是知道些的。
“這樣嗎,那我以后結(jié)婚的時候,一定要跟化妝師說,少給我噴點香水?!?
“小??命真好呀,看這婚禮的規(guī)格,也算嫁入豪門了吧!”
側(cè)對面有個同學(xué),盯著那一簾一簾的帷幕,羨慕地開口。
的確,滿場中式的紅,雕龍附鳳,一路過去布置的都是真花......
結(jié)過婚的都知道婚禮現(xiàn)場布置前后價格差距很大,要弄成這樣,沒個四五十萬的絕對下不來!
“我們?nèi)セ瘖y間跟小??打個招呼吧,畢竟都好幾年沒見了。”
“行!”
這個提議一出,大家紛紛贊同。
九個人結(jié)伴往新娘專屬的化妝間走去。
“小??我們來看你啦!”
有大嗓門的男同學(xué)已經(jīng)聲先到了!
可惜那單人間真小,新娘子披著紅色蓋頭坐在梳妝鏡前,背脊挺直。
一側(cè)站著正在整理東西的化妝師,還有幫新娘子整理裙擺的妹妹,真的容不下其他人落腳。
“小???”
“噓,姐姐凌晨三點就起來化妝了,剛剛睡著。”
小妹妹壓低聲音。
大家紛紛露出理解的表情,隨即禮貌離開了這里,重新回到位置上。
路上,清清又小聲同馮妤嘀咕了句:“你有沒有覺得剛才那個屋里,香水味濃的人都要吐了?!?/p>
“我覺得還好誒,不過,確實有點濃?!?/p>
“是吧是吧,這化妝師下手也太狠了,這得噴了多少下啊?!?/p>
大家回來沒多久,婚禮就開始了。
司儀開場后,宣布新郎新娘入場。
頃刻間,宴會廳的上方飄起紅色的花瓣,下一秒,身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便吊著威亞從空中飛落。
那一幕莊嚴且美艷。
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空中。
只是落地的瞬間,不知從哪吹來的風(fēng),輕輕拂開了那張緋色的紅蓋頭......
蓋頭下是一張蒼白但精致詭異的臉。
女孩眼睛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直視著前方,唇畔帶著溫柔的笑容,口脂紅艷,就這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
新天鵝堡
凌晨
“嗡嗡嗡......”
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猛然振動起來。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
“喂?!?/p>
電話那頭顫的厲害的哭聲瞬間驅(qū)散了阮羲和的困意。
“怎么了,別哭,別害怕,我在。”她第一時間坐起身,壓下?lián)鷳n的情緒,語調(diào)刻意放緩。
“阮阮,阮阮,新娘子,新娘子是,是死的,我不知道,她是死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