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酒醉劉文得金牌
見到劉文本人之后,第一印象完全沒有出乎蓋雯雯的想象。這就是一個帶著濃濃書卷氣說話都有些慢條斯理的文雅老人。
雪白的眉毛和胡須讓他看起來又透著幾分慈祥。紅潤的面龐中氣十足的聲音以及方經(jīng)跋涉卻無一絲疲態(tài)的面貌昭示了這個時代的文人形象。
上馬領(lǐng)軍,下馬治政;揮劍殺仇寇,提筆寫文章。
“瑜兒啊,還不過來見過你大爺爺?!?/p>
蓋雯雯聞言輕擺柳腰,凌波碎步走過去深施一禮,其聲若風(fēng)動檐鈴:
“晚輩劉瑜見過大爺爺,祝大爺爺體態(tài)康寧?!?/p>
劉文見狀簡直心里樂開了花,揮手虛扶幾下后嘴里止不住稱贊道:
“快起來,快起來……好、好……哈哈……果然國色之中含英氣,天香從里顯巾幗呀!我那侄孫有福矣,我申國有福矣!”
蓋雯雯聞言道過謝后起身退到一旁,就見劉文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后轉(zhuǎn)頭對著孫景道:
“陛下,都說女大十八變。這許多年過去,令愛已與那副畫像上大不一樣嘍!不過更顯英氣啦,想是習(xí)武有成之故啊?”
孫景顯然對此早有準備,聞言哈哈一笑對劉文道:
“哈哈……大宗令有所不知啊。我這個女兒呀,也不知道受了何人蠱惑,從小便愛刀槍甚過愛脂粉,整日里不是舞刀就是弄棒。別的朕不敢說,至少一句弓馬嫻熟不算是說大話!”
說道這里孫景揮手示意御花園涼亭外的侍立宮女將手中的托盤端上來。蓋雯雯見狀本能的走上前去伸手接過來,對宮女道一句:
“交給本宮,你下去吧。”
“是公主!”
蓋雯雯走過去先將托盤中的一只玉盞放到劉文身前的石桌上,然后拿起酒壺慢慢斟滿一杯芬芳撲鼻色呈碧綠的液體。開口道:
“大爺爺您嘗嘗這個碧泉甘露。這是用十余種我墉國特產(chǎn)的水果釀制而成的果酒,酒成后再以藥材浸泡百日飲前調(diào)以蜂蜜而成。好處甚多!”
原來這個申國大宗令別無所好,只愛杯中之物。記得幾年前申國大旱糧食減產(chǎn),朝廷下令限制釀酒,就連當(dāng)時的申國皇帝劉權(quán)每日也只有二斤的量。
別人忍忍也就過去了,可唯獨把個劉文折磨慘了。每日里急眉赤眼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了,最后還真讓他給憋出來一個招兒。
那就是每日帶著吃的挨門挨戶去朝中文武家中蹭酒喝,一時在申國傳為笑談。最后甚至到了所有人看到他就跑的地步。
實在無法可想了,便干脆將法令拋到了腦后偷偷私自釀酒喝。有人不服的跑去劉權(quán)面前告狀,不過這老頭兒也全不放在心上。
因為劉權(quán)也拿他無法。誰讓他是至今劉家輩分最高的唯一長者呢!
說到這里就要說一說申國皇族劉家現(xiàn)有的人員構(gòu)成了?;实蹌?quán)下面有子二人:長子也就是太子,孫瑜的未婚夫劉昊,次子劉虎據(jù)傳有萬夫不當(dāng)之勇。
但是唯一可惜的就是劉家人丁單薄,劉權(quán)本身并無兄弟姊妹,而上輩之人也只剩下了劉文一人。而且這老頭兒還一生癡迷飲酒修道未曾娶妻!
除去多一個兒子一個伯父外,劉權(quán)幾乎與孫景一般無二。
如今這個嗜酒如命的老頭兒見到這種聞所未聞僅供大墉皇室的酒后,早已經(jīng)唾液狂咽眼中再無他物了。哪里還管得了什么女大十八變,習(xí)武長英氣之類!
見這剛剛還一派風(fēng)度翩翩的長者轉(zhuǎn)眼便換了樣子,如今眼中只有美酒再無他物。孫景與蓋雯雯二人不禁偷偷對視一眼,一齊暗暗出口氣。
只聽孫景哈哈一笑趁機插科打諢:
“怪不得都說女生外向,這還沒有過門兒呢,眼里便只有大爺爺沒有我這個父皇嘍!”
蓋雯雯聞言便跟著將托盤整個放在了劉文眼前,跺跺腳嗔怒道:
“父皇~!這大爺爺遠道而來,又不在國中長住,當(dāng)然要緊著點兒啦,又不像您還不是想怎么喝便怎么喝!一點兒也不給您了!”
劉文那邊早已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此時正長長吐出一口氣嘴里不停地“砸吧”著細細品味。聞言連忙跟著道一聲:
“孩子說的有道理!這些都是老夫的了,陛下莫要跟老夫搶!”
說著一把將托盤整個用雙手圈了起來,護持的死死的!
“不搶不搶,大宗令即是親家長者,又是遠客!朕如何能夠與大宗令搶?再者說區(qū)區(qū)酒品打什么緊,一張配方便在瑜兒嫁妝里!”
劉文聞言霍然而起,一連聲搶問道:
“陛下此言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
“不悔?”
“嗨!為你我兩國永結(jié)盟好,朕連寶貝女兒都嫁出去啦,區(qū)區(qū)酒方子有甚可悔的?”
劉文聞言猛然醒悟過來連連拱手道:
“是也!是也!老夫失言矣!最寶貴之珍品可不是老夫這孫媳嘛!”
聽到此處孫景、蓋雯雯連同涼亭外的捧玉心里最后一口氣也咽下去了。只見劉文將手頭的物事放到一邊,伸手從懷中取出來一面巴掌大的金牌。
只見這面金牌成貝幣形,頂上有孔穿著一條摻金絲線,下方鑲嵌著一枚指肚大小的珍珠。珍珠下方正面浮雕一條團鳳,團鳳中間刻著一個“劉”字。背面左浮雕一個“長”字,右浮雕一個“婦”字,中間是一個“孫”。
“孫媳呀,拿著。好好保管,這面金牌以后就是你的啦!”
蓋雯雯見狀連忙跪倒在地雙手接過,心中的大石頭徹底落了地!明白過來,這下子算是穩(wěn)了!孫景見機連忙在一旁道:
“瑜兒無事你便先下去吧,回宮好生準備準備,今夜朕欲大宴群臣為大宗令接風(fēng)洗塵。瑜兒準備好在席間舞蹈助興。”
蓋雯雯也正好借機先走,便施禮道:
“是父皇,女兒遵命,瑜兒告退,拜別大爺爺。”
“哎!老夫還要問公主殿下一聲,可是真的習(xí)練過武藝?”
蓋雯雯聞言停下腳步,愣了一下后恭敬回復(fù)劉文道:
“自然是真的?!?/p>
“可是弓馬嫻熟?”
“亦然!”
“那便好,那便好!”
劉文聞言后鼓掌而笑,只看得眾人心下疑惑不已。還是孫景問道:
“這些大宗令不是知道嗎?今如此,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劉文看看大家的神情頓了頓稍作思索后答曰:
“非也,只是確定萬一耳。習(xí)武何其苦,多紈绔子弟不得堅持。老夫……呵呵……”
劉文笑了兩聲緩解尷尬,眾人便全懂了。原來是怕劉瑜是大家吹出來的樣子貨。
“敢叫大爺爺?shù)弥?,瑜兒從?xí)武時起至今無一日悠閑,可說得上是勤練不輟。如今武藝多高尚不敢說,但還稱得上一句弓馬嫻熟!”
劉文聽罷笑得更是開心:
“那便好!那便好!如今歲月民間尚有諺語流傳曰:有米萬斛不如弓馬嫻熟!老夫只有高興而已!”
蓋雯雯見對方再無吩咐便最終告退先行回?zé)o暇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