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著宜修遠(yuǎn)去的身影,他沒有忽略掉自己喚她小宜之后她忽然冷下來的眼神,連臉上虛假的微笑也沒有維持下去,眼尾向下垂著,沒有任何的情緒,像是一潭死水一樣,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漠來,叫他開始疑心記憶之中的那個小宜是不是真的。
尤其是,在她自稱宜修的時候,他都不記得了,在什么時候,她對自己說話的時候,都開始換了稱呼,小宜這兩個字,不僅是自己,好像她也很久沒有提起了。
想起來她剛嫁給自己的時候,那時候他們兩個人也是有過一陣情濃的時候的。那時候自己問她是否家中給她去取了小字,她想了一會,只說沒有。于是自己還說要給她取一個,卻被她拒絕了,說是滿人沒有取小字的習(xí)慣,于是自己便折中,說是喚她小宜。
那時候,她是府中唯一的側(cè)福晉,雖然算不上是自己的妻子,可是滿人的習(xí)俗與漢人不一樣,他們是可以同時有很多個妻子的,即使是后來的時候與漢人同化,但是側(cè)福晉也算的上是他的妻子。滿人講究三妻四妾,大多數(shù)過的貴族有一福晉和兩個側(cè)福晉,這三個人從名份上來說都可以算得上是自己的妻子,只不過漢人的妻子只能有一個人,所以福晉的地位比起側(cè)福晉來說要更高上一點,但也算的上是府里有名姓的女主子。
她算的上是自己的第一位妻子,那時候府中雖然還有之前母親送來的齊月賓,齊家雖然在軍中素來有名望,只不過到底是如今家中無人,只有一個從小在宮中母親膝下養(yǎng)大的女兒,雖然身份是夠的,可惜空有名頭,所以即使是被母親賜給了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格格的名頭,雖然是自己的第一個女子,卻算不上是自己的妻子。
至于宜修,她是不一樣的,她確實曾經(jīng)是府中的第一個女主人,是第一個有資格和自己和合巹酒的人,也是第一個為自己繁衍后嗣的人。她對于自己來說,也是曾經(jīng)在乎過的。只不過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變成了如此的冷漠。
他眼尖的瞧見了她的手上空落落的,之前會帶在手上的那串手鐲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她給取了下來,支流寫光禿禿的一截手臂,像是月光之下的美玉一樣氤氳生輝/那時候自己好像還說過,玉養(yǎng)人,叫她莫要摘下來,除非是自己日后尋到了更好的送她。
之前一直都是與柔則在一起,柔則溫柔婉轉(zhuǎn),于詩詞之上很是精通,與自己有許多共同的話題,兩個人呆在一起很是愉快,時間也過的很快,他好像,許久都沒有見過宜修了,即使是見到了,也總是不過片刻就離開了。
那時候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來著,他們上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來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開始像是忘記了這個人一樣,最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自己承諾了等她生下孩子,自己就去像皇阿瑪請旨,冊封她為福晉,只不過自己遇到了柔則,所以違背了他們曾經(jīng)的約定,心存愧疚,加上那時候自己入朝不久,吏部事務(wù)繁忙,所以一直沒有去見她。
一直就到了弘暉的出生,到底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那時候自己也是開心的,可是為什么自己沒有去見弘暉呢,好像是那一天的時候,他去了的,卻聽到了宜修在生產(chǎn)的時候嘴里一直說著“眇眇好疼“,叫另一個人來救她。
那樣一聲接著一聲的眇眇,叫他連一刻都多呆不下去,也沒有等宜修將那個孩子生下來,就離開了產(chǎn)房門口,之后就再也沒有踏進(jìn)過這間院子,一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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