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可晴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喚來陪嫁丫鬟,輕聲在她耳邊耳語了幾句。丫鬟聽后臉色凝重,“小姐,那畢竟也是一條命,您確定要這樣做嗎?”
陸可晴咬牙點頭,如果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她也不愿意這樣,她有想過去討好陳玉樓,哄他和自己圓房后,再想辦法把這個孩子記到陳玉樓的頭上??申愑駱悄敲淳?,可不是好騙的,萬一東窗事發(fā),她的境況會比沉湖悲慘十倍。
雖然,她也舍不得這個胎兒,但比起自己的命來,這些都算不了什么了。
那個逃走了的人很自私,陸可晴何嘗也不是如此。
為今之計,只好先把胎兒打下來,再偷偷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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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戰(zhàn)事告急。
張子軒在一大早就接到手下傳回來的加急電報,看完后,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本來他以為如今控制著北方的那些人都是不足為患的小魚小蝦而已,往北揮軍,輕松就可以把他們的地盤收入囊中,可是他本人被蔣志龍拖住了腳步,遲遲不能動身前往北地,而他又不肯過多地放權給自己的副將,以致幾個月來,戰(zhàn)事一直呈現膠著狀態(tài)。
現在,手下來報說南京的精銳部隊四面八方包抄,切斷了補給的后路,如今軍情告急,眼看這幾個月的努力就要付之東流。
自己的軍隊辛苦戰(zhàn)斗了幾個月,到頭來竟為他人做了嫁衣。
張子軒明白了,蔣志龍在云南住了那么些時日,絕非只為了貪圖他的身子,他本人在此地拖住自己親自北上的腳步,同時卻安排胞弟蔣暮祺統(tǒng)領軍隊,看準時機,坐收漁利。
好一招一石二鳥的計謀,既報了私仇,又能以最小的兵力擴展地盤。
張子軒把電報慢慢一點點撕碎,這個蔣志龍目前還不知道他已經不再依賴那種藥物,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有優(yōu)勢的。
目前北方被數個揭竿而起的小軍閥所控制,甚至有些只有民兵土炮,那些人根本不足為懼,而目前南方,他和湘軍的陸經翰,以及南京的蔣家三足鼎立,北方那是一大塊肥肉,誰下手得快,誰就可以把這半壁江山收入囊中,其余勢力,則再難與之抗衡。
陸經翰當然也能看出這點,所以在當初,他建議和張子軒聯(lián)姻,以自己的嫡女為籌碼,意圖融合滇軍的勢力。在被拒絕后,他便把目光看向了在野的卸嶺勢力,陳玉樓和湘軍向來交好,陸經翰的手下愛將何天云甚至就是出身于卸嶺,要是可以聯(lián)合上陳玉樓手下的十萬余人,湘軍便如蛟龍入海,可以無往而不勝。
這個奸狡的死老頭……張子軒用手指揉按自己的額心,目前他無疑是腹背受敵,因為雖然不明白陳玉樓出于什么原因,但他已經納了陸經翰的女兒為妾,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陳玉樓……陳玉樓!”,張子軒一拳打在酸枝桌上,發(fā)出了好大一聲聲響,站在他身后的墨兒一言不敢出。
“去把周副官叫來。”,張子軒向墨兒下了吩咐,墨兒答應一聲,沒過一刻鐘,周副官便小跑著來到張子軒的面前。
“大帥,您有什么事,請盡管吩咐。”, 這個周副官是張子軒手下比較得用的一名副官,頗有點小聰明,張子軒看中了他的辦事能力,對他還算重用。
“你給我去一趟湘陰,為本帥辦一件事情,此事做好了,自然有你的好處。”,張子軒輕輕一笑,周副官卻打了個哆嗦,他清楚明白,自己這位年輕的上司每次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意味著什么。
他趕緊點頭如搗蒜。
“你總該知道湘軍陸大帥的嫡女,已經嫁給了卸嶺的總把頭陳玉樓為妾這件事吧。”
“是,小的知道此事?!保恢罏槭裁?,一聽見陳玉樓這三個字,周副官的冷汗都下來了,這位爺這次又想干嘛???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那個陸可晴,據本帥查到的信息來看,她在出閣之前,和陸經翰手下的一名副官不清不楚的,那個陳玉樓頭頂上光輝璀璨,不知道他自己是否知曉這點,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張子軒在說著此話的同時,他先是陰陰地低聲哼笑,后來干脆放聲大笑,心情似乎變得很愉悅。
周副官不敢直視他,把頭垂得更低,他出了一身白毛冷汗,把身上的襯衫都浸濕了一大片。
“哼,身為主子的德行有虧,她手下的丫鬟小廝們也不會好到哪里去,總之你要不惜用盡所有的手段,從陸可晴身邊的人入手,我要離間陸家和陳家的關系?!?/p>
“還有那個逃跑了的副官……你要找到他,他估計不敢在三湘四水那塊地呆了,你可以從那人的老家和親朋好友處著手,找到他,然后把他帶來見本帥?!?/p>
“是!屬下明白了,馬上便去辦妥此事!“,周副官秒懂,一刻也不敢耽誤,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