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上海
此時天色已經(jīng)漸晚,街道上的行人都紛紛快步地往家的方向趕去。
他們既不想淋雨,也不想被不知道何時何地拿著槍出現(xiàn)的日本人打死。此時正處于第十九路軍在上海與日軍交戰(zhàn)時期,物資缺乏,軍力懸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上海就會被日軍攻占,所以人們都不想浪費這最后和家人團聚的時刻。
不出半個時辰,灰蒙蒙的天空就落下了雨滴,來不及回家的人們紛紛撐開握在手里的傘,一路小跑往家里跑。
但也要與此時的場景格格不入的人。
一個瘦小的身影不緊不慢地前進著,在暴雨天中顯得十分孤獨,她看上去也就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但卻與其他的大家小姐的穿著完全不同:她身穿訓練服、腳上穿著一雙軍靴,頭發(fā)被高高地盤了起來,英氣十足,外面只穿了一件看起來十分單薄且單調(diào)的棕色風衣,手里還提著一個黑色的箱子,這讓她本就瘦小的身影在大雨中顯得更加無助。她沒有帶傘,以至于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濕透了,雨水迷糊了她的視線,但她好像是感覺不到下雨一般,依舊不緊不慢地前進。
吳霜月剛從英國訓練營回來還沒有向上級匯報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了上海。她已經(jīng)離家三年了,在英國的三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的家人。每當她身心疲憊癱倒在床上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那個曾經(jīng)在她最失落最無助的時候一直安慰、陪伴她的那個人,想起與他曾經(jīng)的生活,就會讓她充滿希望與動力,讓她有一股信念可以支持她完成魔鬼般的訓練任務。
想起那個少年,吳霜月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么久不見,他還好嗎?他這些年會不會還在怪我當年的不辭而別?伯父、文哥和遠哥都還好嗎……
心里想著這些問題,腳下不自意地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吳霜月文哥!
剛剛走進大門,吳霜月也顧不上禮儀直接就撲到了站在客廳里的少年的懷里。
周衛(wèi)國(周文)[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怎么回來也不跟爹說一聲?我好安排人去接你。怎么身上濕成這樣?管家,去準備碗姜水來。
管家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禁開心地笑了,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周衛(wèi)國(周文)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把姜水喝了就準備吃飯吧,趕了這么久的路你應該早就餓了。
周文邊說著邊把她拉上樓去,同時吩咐仆人去準備晚飯。
吳霜月就知道文哥最好了。對了文哥,替我跟伯父帶個話說我回來了。
吳霜月笑嘻嘻地走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在準備關上門的時候又把頭探了出來,對著即將下樓的周文說道。
周衛(wèi)國(周文)我知道了,趕緊洗吧,別著涼了。
說完就把手插在褲子兜里走下了樓。
吳霜月把頭發(fā)擦干換了身長裙就下樓用餐,等她到的時候除了周文身邊的座位空著其余人都到齊了。
吳霜月[對著坐在首位的老者行禮]伯父。
周繼先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周老先生在聽周文說吳霜月回來的時候,一直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了。吳霜月是他故友的獨女,故友被日本人殺害后自己就收留了這個可憐的孩子,一直是對她視如己出,所有知識都是由他親自教的,同時她也是他所收養(yǎng)的幾個孩子中最疼愛的一個。
吳霜月[落座后問道]文哥,志輝哥呢?
周衛(wèi)國(周文)你一回來就只知道問候小輝,都不問候我跟大哥了。
聽著周文的調(diào)侃,吳霜月微微紅了臉。
周繼先小輝有點事,明天早上回來。
吳霜月哦
劉遠小月這次回來多久?
吳霜月[手里吃飯的動作停下,想了想說道]大概一個月左右吧。
周衛(wèi)國(周文)好啊,哥帶你在上海好好玩幾天,讓你放松放松。
吳霜月謝謝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