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可憐人,又把守株待兔貫徹了半個月之后,他總算是明白,在學(xué)校是遇不見沈佑安了。
而他身邊的朋友,沈佑安身邊的朋友也都如火如荼地陷入了實習(xí),各個自顧不暇,也來不及相互聯(lián)系了。
又沉寂了一段時間,韓承瑞心底最初的那份煩躁不安,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不著急,他就不信,他能躲自己一輩子。
于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韓承瑞不再把心思放在找沈佑安身上,而是專心的在公司里搞事業(yè)。
專心搞事業(yè)的韓承瑞,果真繼承了他父親的雷厲風(fēng)行,很快就在分公司站穩(wěn)了腳跟,甚至還做了幾個項目。
一轉(zhuǎn)眼過了個年,再一轉(zhuǎn)眼八個月過去了,來到了又一年的五月份。
這個五月注定是每個大四學(xué)生都非常忙碌的五月,既要實習(xí),又要論文答辯。
總之,韓承瑞這樣面面俱到的人,也忙得有些焦頭爛額了。
他讀的是金融系,沈佑安讀的是法律系,每個系的答辯都是在本系同時進行。
韓承瑞對自己的答辯并不是非常上心,他就是去走個過場,拿個畢業(yè)證。
草草完成答辯的他,早早的離場,就趕去了法律系答辯的場地。
韓承瑞好整以暇的坐在演播廳里,他看到候場的沈佑安穿著短袖的白襯衫和西服褲,頗有幾分法律精英的模樣。
上臺后的沈佑安侃侃而談,面對老師的提問,回答的也是井井有條,非常有邏輯。如果不是老師隨口提問,他真的懷疑這是他準(zhǔn)備好的演講稿。
沈佑安一向都如此優(yōu)秀,他早就知道。
大一剛開學(xué)不久,學(xué)校里舉辦了一場辯論賽。韓承瑞除了運動會籃球賽,其他的比賽他一向不喜歡,尤其是辯論。
他不想承認(rèn)是自己不善言辭,他只是覺得和人吵來吵去挺沒意思的,而且辯論本來就沒有意義,辯論的結(jié)果更沒有意義。
但是身為組織部的一員,這場比賽需要他全權(quán)參與,不是搬凳子就是遞水。
那是他第一次后悔,自己為什么會參加學(xué)生會。
但當(dāng)他看到報名表上有沈佑安的名字時,他就不后悔了。
他還記得當(dāng)時他還替沈佑安擔(dān)心了一把,因為沈佑安看上去也像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怎么可能在唇槍舌戰(zhàn)當(dāng)中‘活’下來。
可很快現(xiàn)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也讓他知道了沈佑安的另一面。
他眼睜睜地看著沈佑安通過初賽,復(fù)賽,半決賽,一直殺到?jīng)Q賽。最后,居然帶著他的隊伍榮獲了一等獎。
而每一場比賽沈佑安所說的話都讓他深深的信服,每一次都需要讓他回味好久,然后點點頭,給他比個大拇指,再加一句:說的真有道理!
就這樣,沈佑安刷新了他留在韓承瑞心里的印象。而韓承瑞對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人愈加感興趣起來,仿佛他的身上有一種魔力,吸引著他一直不斷的想靠近。
回過神來,再看眼前答辯的這個人。三年多的時間,這個人的相貌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那么好看,只是多了幾分成熟。
他朝臺下的老師鞠了個躬,說了聲謝謝,便匆匆的下臺。
等到答辯徹底結(jié)束,沈佑安這才收拾東西離開。
沈佑安從韓承瑞的身邊經(jīng)過,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沈佑安!”韓承瑞面對他的無視,還是非常生氣的。盡管兩個人幾個月前發(fā)生了不該發(fā)生的事,那好歹也是兄弟吧,至于這么直接無視嗎?
沈佑安頓住了腳步,他有些緊張和不自在的握了一下手中的公文包。
“靠,你要躲老子一輩子嗎?”韓承瑞也不故這里還有許多沒走的同學(xué)和老師,就直接大聲質(zhì)問。
沈佑安臉色有些難看的轉(zhuǎn)過身來:“出去說。”
韓承瑞和沈佑安并排走在學(xué)校里,兩個人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氣氛一時頗有幾分尷尬。
“你在哪上班呢?律師?”韓承瑞問。
“嗯。”沈佑安點頭:“你呢?”
“進了自家分公司。我要是今天不來看你答辯,不正好堵著你,你是不是要躲我一輩子?”
“是?!鄙蛴影仓毖圆恢M。
韓承瑞被他氣得差點咬到舌頭,他怎么忘了,這個人一向都是如此干脆。
他還記得,他們兩個有一次正好碰上,就一起回宿舍。這個時候正好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女生跑上來直接表白,開口就說:學(xué)長,我喜歡你。
韓承瑞正想著,沈佑安該如何拒絕才能委婉。而沈佑安卻直接說:抱歉,我不喜歡你,我的心思都在學(xué)習(xí)上,你也把心思都放在學(xué)習(xí)上吧。
韓承瑞當(dāng)場就被驚呆了,還有這么直接拒絕女生的,真想給他豎個大拇指。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所以盡管他們之間很曖昧,但他卻從來不敢表白。
“靠?!表n承瑞差點兒就踹一腳旁邊的樹:“沈佑安,你這是要跟我絕交嗎?”
“韓承瑞,我...喜歡女人。”沈佑安道。
這是被拒絕了!
“那總能做朋友吧,總能做哥們兒吧。”韓承瑞道。
沈佑安第一次這么認(rèn)真的看他:“如果你不覺得...算了,可以?!?/p>
可韓承瑞并沒有覺得輕松,反而心里更加沉重。他們兩個這次見面誰都沒提幾個月前的那件事,甚至連兩人之間那若有似無的曖昧也都沒有被提起。
韓承瑞一直比較煩躁的皺著眉頭:“你去哪兒?我送你。”
沈佑安猶豫了一下報了一個地址。
“你現(xiàn)在在這里???”韓承瑞問。
“嗯,離我所在的律師事務(wù)所很近?!鄙蛴影驳馈?/p>
韓承瑞盯著這個老舊的居民樓,里面估計連電梯都沒有吧。他有抬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馬上就七點了,我們?nèi)コ燥埌伞!?/p>
“好?!鄙蛴影惨矝]拒絕。
沈佑安躲了韓承瑞這么久,在一遇見他也沒有表現(xiàn)出特別排斥。就像躲的那段時間不是真的想絕交,而是在看韓承瑞會不會找他一樣。
兩個人能再次這樣平靜的同桌吃飯,韓承瑞還是很高興的。
韓承瑞還是像以前和他每一次單獨吃飯時一樣,只點他愛吃的菜。
兩個人只要不去提那檔子事兒,氣氛還是很和諧的。韓承瑞心想這樣也挺好,要不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