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孔嬤嬤，幾個小姑娘就準(zhǔn)備回莊夫子的課了。

莊學(xué)究眼看會試臨近，各位哥兒也該試試身手了，我就以這本孔子家語為藍(lán)本，隨便翻開一頁指一句，便可以此為題，進(jìn)行策論。

說著，莊學(xué)究就若有所思的翻到了一句，看到題眼，不自覺笑了起來。

莊學(xué)究倒是應(yīng)景

莊學(xué)究各位，聽好了。

莊學(xué)究今日的策論題目是‘立嫡庶長乎，立賢能乎’，孰佳。

顧廷燁（顧侯）果然是應(yīng)景啊，當(dāng)今京城下，最熱門的話題，便是兗王和雍王，立儲之爭啊。

盛長柏先生啊，此題目怕是不妥吧。

莊學(xué)究哎，不妨不妨，如今京城里，就是個茶館也常議論這個呢？

莊學(xué)究關(guān)起門來，偷偷說一說，不妨事。

莊學(xué)究倒是諸位，不要相互泄露出去就是了。

顧廷燁（顧侯）既然先生說無妨，那咱們就論一論，當(dāng)今的陛下并無子嗣，大臣們紛紛逼著陛下過繼宗親立為太子，邕王年長，但資質(zhì)平庸，毫無政績，但他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妻妾成群，日夜耕耘，累的眼冒金星了，留下一大院子兒女。

盛長楓咳咳～，二哥，說話注意點。這里還有女眷呢。

顧廷燁（顧侯）哦，邕王年長，子嗣又多，立他便是了，還有什么可掙的。

盛長楓兗王只比邕王小半歲，雖兗王只有一子，但父子二人具是精明強干，甚的人望，有此賢王為儲也是為國家社稷著想。

顧廷燁（顧侯）那小半歲也是小啊，總不能越過長有齒序，名不正則言不順，若天底下的人都看才華的話，這是也罷了，偏偏大家要分出個高低貴賤來，這事就是這么鬧出來的。

盛長楓二哥哥，你說的輕巧，這是皇位，又不是小門小戶搶田地鋪子，若不論清了名分，那豈不是亂了套。

莊學(xué)究嗯 長柏，你說呢？

盛長柏先生，先生認(rèn)為應(yīng)立嫡長縱觀古今，多少朝代更替，都是因為廢長立幼而起的禍端。

盛長楓也不盡然啊，漢武帝也不是嫡長子啊。

顧廷燁（顧侯）可景帝立劉徹為太子之前，也是先扶正了她的生母王美人為后，理法上是順理成章的，由此看來，劉徹登上皇位，也是立嫡。

盛墨蘭二叔別忘了，西晉惠帝滿朝知道他愚笨，可為著嫡長還是立著他，這才有了后來的賈南風(fēng)專政和八王之亂，也許當(dāng)初立了別的小皇子，也不至于落個這般退守江南啊。

盛如蘭如晉惠帝一般的傻子有幾個啊，難不成所有的嫡出都是傻子嗎？

盛墨蘭嫡長子不是傻子，也不代表次子就不聰慧能干了。唐太宗不是嫡長，依舊開創(chuàng)貞觀之治。

顧廷燁（顧侯）次子荒唐誤國的也不少，隋煬帝不就是個例子嗎。

顧廷燁（顧侯）毀掉了大好江山，眾所周知。

莊學(xué)究聽了半天，為何小公爺，穆家姑娘還有六姑娘不發(fā)一語啊。

突然被莊學(xué)究點了名，所有人都看向了這三人。

齊衡（小公爺）學(xué)生，心里還沒拿定主意。

顧廷燁（顧侯）元若是家中獨子，他對這個立嫡立賢之事，可能，還不太清楚。

齊衡（小公爺）確實如此，先聽聽其他人的高見吧。

莊學(xué)究六姑娘，立長立賢，你意下如何呀？

盛明蘭學(xué)生一介女子，也沒想這件事

盛長楓那就不論國事，就說假如一個小門小戶，有一個碌碌無為的長子和一個聰明能干的庶子，應(yīng)該誰當(dāng)家。

盛明蘭這是家中主君要考慮的事，我不便妄議。

盛如蘭三哥哥，你怎么知道，長子一定平庸。

盛如蘭說不定那次子就是個外強中干的繡花枕頭呢？

盛墨蘭次子外強中干，也不妨礙長子碌碌無為。

盛如蘭你……

盛長楓問劉妹妹話呢，你們倆吵什么，六妹妹你說。

盛明蘭我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盛如蘭你必須說些什么。

盛墨蘭你說呀

穆蕓蘿好了，你們兩個不準(zhǔn)逼著小六。

齊衡（小公爺）大家不要為難六妹妹了，她年紀(jì)小，又不必科考，這個題目跟她關(guān)系不大，何必強人所難呢？

顧廷燁（顧侯）我看啊，不如聽聽六姑娘的見解，她雖然人小，又不愛說話，說不定她內(nèi)秀，心里頭早就有了主意，看著我們在這爭著面紅耳赤，指不定心里頭笑話我們呢。

穆蕓蘿顧二哥，你要說就說是了，干嘛要扯上我家明蘭。

顧廷燁（顧侯）穆丫頭，這就護上了，還是你家的明蘭。

穆蕓蘿我……

就在這時，明蘭開了口。

盛明蘭其實，我想問問顧二叔和小公爺，二位都是家中嫡子，若論起嫡庶之事，或許比我們家兄妹，更能暢所欲言，然則我今日想問的是，若是兩位都有一位十分有出息的庶出兄弟。你們會如何自處。

顧廷燁（顧侯）嫡庶又有什么干系，若是庶子才華橫溢，為人又品行端正，那是好事。

盛明蘭那這位才高品德的庶弟要與你爭爵位呢？

顧廷燁（顧侯）若是將嫡庶換為長有的話，我家最大的是我哥哥，其次是我，若是我那三弟弟勝于我，自然是他來繼承大宗。

齊衡（小公爺）二叔此言差矣，你家幼弟也是嫡子，算不得數(shù)的，家族承嗣大事，豈能玩笑，你一人淡泊名利事小，使一庶子襲爵，那會使祖宗蒙羞的。

顧廷燁（顧侯）蒙羞，庶子若是賢德有才，必能干出一番大事業(yè)，光宗耀祖，嫡子若是無德無能，敗光了家業(yè)，難道祖宗臉上就有光了？

齊衡（小公爺）庶子有才，輔佐嫡子即可，不必亂名分的。

顧廷燁（顧侯）小公爺，你把人心想的太好了。

顧廷燁（顧侯）有才者，必自傲，怎甘于人之下。照你那般說，必然禍起蕭墻兄弟反目，丟了爵位。

齊衡（小公爺）如今正是有些人以功成論成敗，才會有庶子蠢蠢欲動，心懷妄想，若天下之人都能謹(jǐn)守名分禮數(shù)，分尊卑，敬嫡長，又怎會有那些禍亂家族之事呢？

顧廷燁（顧侯）元若若是這樣想，那我就要勸你多多行善了，日后若是投胎做了庶子，那邊口不堪言了。

莊學(xué)究玩笑議論，大家都和氣些才是。

兩人在爭執(zhí)間，似乎回過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