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賀子秋睡醒起來,就看見門縫邊上卡著一張紙。
他彎下腰撿起紙,上面是卡通版的全家福,是四個孩子和兩個爸爸。
他不太確定這是凌歡畫的還是李尖尖畫的,但心頭依舊涌上一股暖意。
走出房門,邊看見李尖尖幫著李海潮一起做早餐。
李海潮“子秋起來了?洗洗手準(zhǔn)備吃飯了,叫一下凌霄和歡歡?!?/p>
賀子秋點點頭,拿起冰箱邊上的掃帚,舉起來往房頂敲了敲。
又拿起鑰匙,上樓去叫凌歡起床。
推開凌歡房門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似乎一切都變了,又似乎沒有變。
賀子秋“小懶蟲,該起床了?!?/p>
凌歡聽到聲音,把被子蒙過腦袋。
凌歡“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學(xué)?!?/p>
賀子秋一下子笑出聲,輕輕拉開凌歡蓋過腦袋的被子。
賀子秋“傻瓜,什么上學(xué)???”
凌歡一下子清醒了,猛敲了一下子自己的額頭。
凌歡“…我肯定是神經(jīng)錯亂了。”
賀子秋哭笑不得,低頭在凌歡剛剛敲過的地方落下一吻。
賀子秋“哪有人打自己打這么重的?”
凌歡“我沒洗臉…”
賀子秋“我不嫌棄?!?/p>
下一秒,凌歡又把被子蒙過腦袋。
凌歡“你該出去了,我要換衣服?!?/p>
過了很久,凌歡也沒聽見關(guān)門聲。
凌歡“快點走啦。”
凌歡一下子坐起來,把笑得跟花兒似的賀子秋推了出去。
〔時間轉(zhuǎn)換〕
李海潮碗里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勺子,看著幾個孩子。
李海潮“趁著你們四個都在,我說說昨天晚上的事。”
賀子秋立刻看向李海潮。
賀子秋“爸,別提了。”
李海潮“為什么不提?”
賀子秋“我昨天晚上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你也都聽到了。既然已經(jīng)說了,就沒有必要再提了?!?/p>
一時,周圍靜得只聽得見樹上的蟲子在叫喚。
李海潮“…是啊,你們都大了,有自己想法了。很多事呢也不愿意跟我們提,能提的我也解決不了?!?/p>
賀子秋“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尖尖突然放下筷子,對著李海潮嬉皮笑臉。
李尖尖“我可是什么事都跟你說了的?!?/p>
結(jié)果李海潮冷不丁地回一句。
李海潮“你瞞我的事還少啊?”
李尖尖沒話講,瞥一眼凌霄,又低頭喝粥。
李海潮“我呢,先做下自我檢討。我這個爸當(dāng)?shù)貌缓细?,除了會給你們做個飯,什么都不會?!?/p>
賀子秋“爸,真不是…”
李海潮“別插嘴,聽我說完。我這人啊的確有點糊涂,很多事情就覺得能過去就過去;這過不去呢,挺一挺,熬一熬,這悶著頭往前走,這怎么都能過去。所以,這些年你們四個鬧得挺生疏,爸夾在中間這也使不上什么勁。”
李尖尖“要怪也該怪我,我性格不好,我檢討?!?/p>
李海潮撇了撇嘴,無語地答道。
李海潮“你不好那不怪我呀?你媽走得早,我總覺得對不起你,所以就算你犯錯,我也舍不得罵你;這歡歡也是女孩,跟小尖呢我一視同仁。家里就你們兩個女孩,我就生怕做不好。說白了,你們說什么,我信什么,就算我知道了,我也解決不了?!?/p>
他說著,嘆了口氣。
李海潮“今天既然把話說開了。子秋,你可以不原諒你媽,她畢竟犯了那些不可原諒的錯誤。但有些事情你必須知道,前天晚上她知道你在自助餐廳打工的事,她一通電話就打到趙華光那把他臭罵一頓。”
提到這件事,凌歡心里一咯噔,默默低下了頭。
李海潮“后來我們喝了點酒,也聊了當(dāng)年她為什么去深圳的事?!?/p>
當(dāng)年賀梅在商場工作,被主管的妻子誤認為是小三。主管妻子來商場大吵大鬧,當(dāng)眾辱罵賀梅是小三,破壞他人的婚姻。
賀梅與主管到消防通道談話,她一怒之下扇了主管一耳光,主管惱羞成怒,宣布扣賀梅的工資。
賀梅下班回到出租屋,房東站在樓梯轉(zhuǎn)角平臺,向賀梅下了逐客令,賀梅做小三的事情已經(jīng)傳進了房東的耳里,房東表示自己不會租房給一個不檢點的女人,要求賀梅搬家。賀梅在本地的名聲已經(jīng)臭了,待不下去了,只能去外地工作,她不方便帶著賀子秋一起去外地,只能狠心扔下賀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