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白子畫百年漂泊在外竭力搜尋七殺魔君殺阡陌,正所謂最安全的便是最危險。''
紋修輕蔑一笑,嘴角上揚,"那魔君常年龜縮于長留海底,料是白子畫修為六界折桂五行通靈,費盡周折跋山涉水也是沒想到這點。不知他頓悟后是要哀怨多久,耗盡心力卻是枉然一空。''
說著,便顰眉作哀嘆狀。
月神瞧著她那俏皮乖樣,頓添喜感,一掃近年的憂愁壓力,整整衣袖。
面色些許莞爾道:''殺阡陌也是六界傳奇,心智一等一的高明,兩者勢均力敵。與其耗費心力跟他無休止糾葛,倒不如隱于對方結界修生養(yǎng)息。白子畫怎會不明,只怕是急火攻心,旁的都沒注意罷了。''
見月神欲有回神形態(tài),紋修忙不迭將盛有玉露茶和葵香濕巾的玉盤遞上,一嚬道:''好在有娘娘神力相助,就憑魔君那殘缺功力,怎能行使天衣無縫結界困那白子畫30年之久,娘娘還用幻顏虛境法術,奴臣當時著實擔憂。救神女是急,但娘娘身子當真要緊。雖有父神陛下為您注入絕頂真氣,但神識尚未完全修復,也不能如此傷身呀。''說罷淚眼瑩瑩。
月神細細擦起蔥蔥玉指,感嘆著:"長留海底位置得天獨厚,魔君也是好好斟酌了一番,如斯傲氣一般怎可棲居他人禁地?!他帶著神女尾魂,想來之前對連昕定是極好,竟能耐住性子,撇清余黨,孤身一人獨守魂魄周全,這些年著實不易,實在委屈他了。我這點雕蟲小技怎能與他對比?''
輕哼絮叨聲音婉轉,甚是好聽,"殤情太深以至心神癲狂,當年長留上仙風霜一劍,瑤池宴席白衣描畫眼落星辰,讓多少仙娥失了魂魄,誰能得他青眼?!他不是一向孤冷出塵么.......‘’
此處,月神停頓,黯然雙眸輕輕自語:"事到如今,他為你這般,連昕你可知?可喜?"
自覺失態(tài),遂又整整袖邊漫不經(jīng)心問道:''那新晉仙婢青蒙可有皮劣?''
紋修梳著望仙髻,細細聆聽月神語境,突被問到青蒙,低頭斂眉,兩手垂前扶玉盤底,保持彎姿,輕啟朱唇:''青蒙得娘娘眼緣能隨奴臣游歷六界,自是歡喜異常。她算是同屆仙婢比較出挑的,既得娘娘托付又深知大局為重。這幾年玩性收了大半,做事也越懂分寸,此次游走各派收回神器必是格外謹慎小心。當然,資歷到底尚且有些事情還得多多歷練。''
月神細細呷茶,許是這休憩令其舒緩近期疲倦,薄薄朱粉芳華秋水,寶髻松挽點素翠瑯。
放下茶盞,徑直走進內室,黃白紗帳株株時花點綴的梳妝臺前,一尊葵形明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 鏡中之人柔情綽態(tài),云發(fā)豐艷。
長發(fā)輕挽,綴上白玉點翠珠釵,額前兩發(fā)端綴下細細的銀絲流蘇,躡手一副累絲耳墜。
換上一襲金線滾邊的藍底如意云紋廣袖長尾裙,腰佩翠玕。
雙眸含笑,執(zhí)起胭脂輕點朱唇,淡然抿唇,眉心牡丹型金箔神界印記渾然天成更顯嬌艷盛威。
霎那間,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料是星河也謝了光環(huán)。
紋修早在室外靜候多時,兩側紗帳疊云翩起,月神連祈羅衣何飄飄兮輕裾隨風遠,顧盼遺光彩兮長嘯氣若蘭。
接過仙婢遞上的月粉色披帛,長巾旋繞于手臂間,一撫發(fā)梢:''隨我去明臺峰。''
紋修低語頷首,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