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狐生平最恨有情人。
“我們來做個游戲吧,我呢,要把你這個郎君的陽氣吸干,讓他徹底成為我的裙下奴仆,好讓他徹底忘了你。你呢,只能想著他,念著他,卻永遠(yuǎn)都見不到他了。”
話音剛落,紫狐徑自將璇璣丟出山門,轉(zhuǎn)而回眸看向朝暮。
“你們倆嘛,我有其他的游戲要讓你們玩?!?/p>
狐族擅長魅術(shù),她能進(jìn)入他們靈府,使他們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那個深埋心底,卻不敢說出口的夢中人。
司鳳看見的自然就是璇璣。
而昊辰呢?昊辰在勉力抵抗魅術(shù)入侵靈府。然而就算他再抗拒,也不能掩蓋此刻伏在他身上之人就是朝暮。半晌他聽見另一端朝暮說話的聲音。
朝暮:“司鳳……”
昊辰身形一震。
這也不怪朝暮,不同于他們二人,她看見的是兩個人。
那一對青粉身影。
她期盼能早日喜結(jié)連理的兩個人都出現(xiàn)在眼前,她條件反射地就喊出了他們的名字。
只不過聲音愈低,昊辰?jīng)]有聽到后面那聲璇璣。
紫狐看見這一幕,露出笑容。她以為朝暮不喜歡昊辰,反而喜歡另一個有心上人的司鳳。
他愛她,她愛他,他愛她。
這種戲文里才會出現(xiàn)的橋段。
于是她跳下臺子,一拂手撤去昊辰身旁的幻術(shù)。
“你好好看看,你心里一直惦記的姑娘,夢里念著的都是誰的名字?”
朝暮面前的初遇cp都已經(jīng)進(jìn)行到畫眉了,她面前卻突然出現(xiàn)一條系統(tǒng)信息。
【系統(tǒng):昊辰對玩家好感度正在下降,請玩家盡快采取措施。28%…11%……】
數(shù)值還在降。
媽的,一夜回到解放前。
【系統(tǒng):昊辰對司鳳敵意值正在增加,15%…32%……】
……這特么真是個噩夢。
強(qiáng)大的求生欲令她猛地清醒過來,然后她看見了坐在面前的昊辰。
那眼神太過悲傷,與他搭配在一起本來很違和,此刻卻不知道為何很合適。
“昊辰師兄,你早就醒了嗎?”她坐起身來,“司鳳呢,他醒了嗎?”
“你剛剛看見什么了?”
她以為那幻象只有自己能看見,便撒了謊:“自然是看見師兄了呀。師兄呢,看見的人是不是我呀?”
“不是你。”昊辰嗓音徒然冷了幾分。
她在撒謊。
“噢,這樣嗎?”她嘆口氣?;蛟S夢到的是戰(zhàn)神吧,他對璇璣的執(zhí)念可不是一般的深,她自認(rèn)為自己還沒到可以撼動戰(zhàn)神在他心中地位的地步,也就沒放在心上。
“紫狐呢?”她掃視四周。
“走了?!?/p>
璇璣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到了紫狐的真身。她想到這里趕緊起身:“我們要趕緊離開這里,璇璣要?dú)⒆虾?。?/p>
她爬起來去喊司鳳。奈何司鳳中的迷煙太深,叫了許久都叫不醒他,朝暮只好看著昊辰。
“師兄,司鳳被迷暈過去了,你能不能背著他出去???”
他冷眼旁觀著,腳下沒動。
好吧,只能她來扶了。
朝暮拉起司鳳的手臂往自己肩上搭,昊辰看她一眼,然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快步往外走。
下一刻她突然收到系統(tǒng)提示。
【系統(tǒng):昊辰對司鳳敵意值正在增加,35%…41%……】
淦。
“昊辰師兄等等我?。。?!”哥哥我求求你別升了?。?!
對不起了司鳳,我只能用法術(shù)托著你走路了。
司鳳中途醒了,三人終于找到璇璣會合。昊辰一連看到兩個妖,抬手就要除妖,被朝暮擋在身前。
“師兄,紫狐不是壞人,亭奴也不是壞人?!?/p>
他避開朝暮的方向掐滅法訣:“可他們是妖?!?/p>
“是妖怎么了?我可沒害過人。小郎君好生無情啊,方才我還幫過你呢?,F(xiàn)在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弊虾薹薜馈?/p>
她心下好奇:“幫他?你幫他什么了?”
昊辰不自然地輕咳:“沒什么。”
眾人與亭奴互通姓名,有了亭奴勸阻,幾人便沒那么重的敵意。眾人談起紫狐在此的緣故,便引出定海鐵索和四把靈匙之事。
定海鐵索是由高氏山和其他三座山的地氣所形成的鐵鎖,一共有四根,直接抵達(dá)到焚如城的最底層,將無支祁關(guān)押在那里。高氏山的這根是其中一根,四根鐵索堅硬無比,即便是最鋒利的兵器也不能將它斬斷。
而這定海鐵索其實(shí)是有一把鎖將他們鎖住的,幾大門派分別鎮(zhèn)守著四把靈匙,四把靈匙分別藏在四大門派的四大神器中,只要集齊著四把靈匙,就能打開定海鐵索救出無支祁。天墟堂也正在找這四把靈匙,為了喚醒魔煞星。
魔煞星雖然千年前被滅,可心魂難滅,傳言魔煞星心魂被戰(zhàn)神封印。他的元神也已竄入渡厄道,歷劫重生。那些心有不甘的妖族建立天墟堂,他們要打開封印,喚醒魔煞星,顛覆三界。
昊辰則陷入沉思。
如若是這樣,那么天墟堂不得不防。
而紫狐為了救出被關(guān)在焚如城之下的無支祁,又要守住高氏山下的定海鐵索,只能吸人精血來練功。
好在紫狐雖吸人精血,但只吸了一點(diǎn)點(diǎn),鐘離城那些被她抓走的人都好好地養(yǎng)在天極閣后院,他們也就沒為難紫狐。
幾人看著紫狐遣散鐘離城抓來的那些人,正要離開,卻有人押著軒轅派的靈石長老走過來。
靈石與他們說了幾句便吵起來,好端端的一個仙門長老如今變得人不人妖不妖,口口聲聲說為了軒轅,干的都是害人的勾當(dāng),還不知錯。靈石很快發(fā)現(xiàn)軒轅的天機(jī)珠在璇璣身上,驀地變了副嘴臉,嚷嚷著萬幸之類的話。
眾人決定先去軒轅派看看。
不料烏童卻在這里等著他們。
天墟堂已將軒轅派全滅,烏童素來記仇,正欲將他們除之而后快。
烏泱泱一群妖魔從四處八方撲上來,駭人妖氣蕩起風(fēng)沙扇動樹葉,兩伙人很快廝殺在一起。
眾小妖相互對視一眼,紛紛避開元朝暮。
……你們好歹裝裝樣子打我一下啊。
她正頭疼該怎么敷衍過去,抬眸便看見烏童拔劍攻了過來。
那也duck不必……
未等她反應(yīng),有把劍擋在了她面前,她剛欲舉起的手只得垂下。
“這種時候還敢分心!”昊辰雖在罵她,可護(hù)著她的動作依舊沒停,“小心!”
這場惡戰(zhàn)最終是以靈石以己做炸藥爆炸而結(jié)束的。他們幾人則被爆炸沖散了。
璇璣應(yīng)該能如原劇一樣開啟驚喜副本找回定坤劍。
想到這里,肩頭驀地一痛。
昊辰輕輕地戳了戳她傷患處,氣不打一處來:“誰讓你替我解圍的?那么大把刀在你身后你看不見嗎,瞎逞什么能?”
離那日爆炸已有兩日,他們倆醒來時便與大家走散,又因她身上有傷,二人便在這荒舊破屋內(nèi)耽擱了下來。
昊辰正在幫她擦藥,而這個傷口嘛,正是她那日頭腦一熱替他擋下才傷到的。
那時昊辰一直冷著臉,就連保護(hù)她時也那樣,不知在鬧什么別扭。聯(lián)想到系統(tǒng)里數(shù)值莫名其妙地忽高忽低,她只得搬出萬能的苦肉計來,受傷博同情。
“昊辰師兄,你是不是生氣了?朝暮是有哪里做得不對的地方嗎?”她眼眶里還閃著方才疼出的淚花,“進(jìn)了高氏山你就一直不給我好臉色,我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出你為什么生氣。一個人生悶氣有什么意思,你心里有氣千萬別憋著,你要大方地說出來,有問題咱們一起解決嘛?!?/p>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
她點(diǎn)點(diǎn)頭:“對啊沒錯啊。但你不是要修無情訣嘛,我不會耽誤你的你如果是因?yàn)檫@事兒生氣的話那我就……”
“你就怎么樣?”他逼近幾許,雙眸直視著她。
朝暮遽然噤聲。
好近好近,近到她都能數(shù)清楚他有幾根睫毛……一二三四五六……誒她剛剛數(shù)到幾了來著?
“昊辰師兄,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p>
“你問?!?/p>
她好奇地湊近幾分:“昊辰師兄,你說你睫毛這么長這么密,是不是經(jīng)常掉進(jìn)眼睛里啊?”
昊辰?jīng)]說話。
于是她又問:“昊辰師兄,你嘴型這么好看,是不是特別好親啊?”
昊辰還是不說話。
下一瞬,又軟又濕的唇瓣覆在他唇上,溫溫?zé)釤?,奇異的觸感像觸電般浸透每一寸皮膚,酥酥麻麻,讓人不自覺怔愣住。
朝暮吃完豆腐,很快躲遠(yuǎn)了些,為免挨打,半個人縮在桌子底,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直盯著他看。
“我就是,我就是情不自禁,師兄你的嘴巴紅彤彤的,太好看了,我就忍不住……”
“過來。”他低著頭,叫人看不出喜怒。
朝暮連忙搖頭:“不,我不過去!”然后撒嬌,“對不起師兄,我就是頭腦一熱,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昊辰肯定很生氣,他可是修煉無情訣的人,自己怎么就見色起義親了他一口呢!還吧唧一下!完了完了這人該不會是要?dú)⑷藴缈诹税桑?/p>
她這回真的是在死亡的邊緣大鵬展翅了。
朝暮剛腦補(bǔ)完影視劇里的各種死法,昊辰突然起身往她這邊走。
她也不顧傷口疼了,直往桌子底下鉆。
荒郊野嶺的,他不會真的要?dú)⑷藴缈诎桑?/p>
“出來?!彼耘f好脾氣地喚她,“我數(shù)三下。”
朝暮搖頭。
“三……”
她不動。
“二……”
她還是沒動。
“一……”
她手腳并用鉆出來:“師兄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兒……”下一秒忽然瞪大了雙眼。
未說完的話被堵了回去,腰間被他攬住,而后腦勺被他也用力緊緊扣住,唇瓣柔軟地貼在她唇上,輕柔而緩慢,卻叫人止不住顫栗。
他終于放開她。
“我也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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