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進不周山,只能等到月圓之夜。
他們借助生辰蠟進入不周山,蠟燭燃盡之前必須離開。亭奴正好多制了一根生辰蠟,這才有朝暮的份。
若玉趁眾人不注意,將朝暮的生辰蠟單獨放在最右側(cè)。
不周山有神荼郁壘看守,一旦動用法術(shù)就會立刻被丟出去。他們進去后紫狐便與他們分開行動。紫狐深愛無支祁,自然巴不得單獨行動。
此時的烏童已經(jīng)知道天墟堂的堂主是元朗了,拿著假的元神忽悠主角團放棄抵抗。烏童見到朝暮,一時大喜:“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元朝暮嗎?讓我想想看,倘若有你在手中,該向堂主討些什么賞賜呢?哈哈,堂主怕是要將天墟堂所有的妖兵都送給我呢!”烏童眼神示意四周的妖兵,“那幾個的死活我不管。可這個元朝暮,我要活的?!?/p>
烏童繼續(xù)說:“我勸你還是不要掙扎得太厲害,萬一身上有傷被堂主瞧見了……”
“烏童你給老娘閉嘴!小嘴叭叭的你是靠嘴輸出嗎!”她急急打斷烏童,“想把我交給天墟堂的堂主?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下一瞬召喚出皎云綾,“皎云!”
紅色皎云綾在她手中化作弩箭樣式,朝暮手握駑柄,左手為托,箭頭直對烏童方向。
“我實在是忍不了了,你干脆提前下線吧!”
別問,問就是反派死于話多。
“不要!”敏言大喝一聲,“他手里有玲瓏的元神!”
“他手里的是假的,真的在他腰上貼身藏著?!背豪湫Γ瑢?zhǔn)烏童立刻就是一箭。
烏童躲閃得快,險險避過。
司鳳也是個眼疾手快的,趁烏童躲閃之際,徑自將他腰間的元神瓶搶了過來。這下烏童可就真急了,卻受制于朝暮。
元神到手,他們賺了。
烏童次次都避過紅羽箭,一連幾次皆是如此。朝暮氣極,驀地騰空而起,凌于半空,又將皎云化為長劍,直直刺向烏童。這下烏童總避不開了吧!
卻不料烏童狡詐,抓住身旁的花妖便來擋劍。
這人忒壞了!
朝暮急促收回劍,疏忽遭到烏童暗算,一小撮鋒利刀刃劃過她脖頸,頸側(cè)一疼,很快便有濕粘液體滑落下來,癢癢的,染紅了半邊衣領(lǐng)。
原來那刀藏在烏童袖間,出手見血。
傷口雖不深,卻傷在最重要的位置,朝暮只得坐下調(diào)息,試圖用法術(shù)封住心脈療傷。
烏童抱著身旁的花妖,猛地親了一口花妖臉頰:“敢?guī)退麄儞屪咴??元朝暮,別忘記我說過什么,不要再掙扎了,堂主肯定也不想看見一具尸體是不是?”
“你!”她猛地一咳。
主角團被眾妖兵壓制著動彈不得,生辰蠟即將燃盡,一切迫在眉睫,就在此時,若玉也隨敏言一起投奔天墟堂??扇粲裥枰粋€投名狀——殺了司鳳或璇璣。
原劇中司鳳差點死在這里,朝暮想從中轉(zhuǎn)圜,卻沒想到她的生辰蠟剛?cè)急M她便被拽了出去。想來也是,元朗自然不會將她的生辰蠟也下束縛陣。
昊辰在祭神臺上迎她,眉宇間盡是擔(dān)憂:“怎么樣?有沒有受傷?”頓了頓,“不周山豈是你能進的?這次你真的太冒險了!”視線一低,眼底忽的映入大片血紅。
“怎么回事!”他抬手幫她治愈傷口。
“昊辰師兄,快,快救司鳳,司鳳他出事了!”朝暮哇一聲哭出來,“沒時間了,師兄你快把他們救出來,再晚就來不及了!”司鳳他們被束縛陣?yán)г诶锩?,再不出來就危險了。
昊辰怔了怔,待治愈好她的傷,指間凝訣施法救人。
司鳳和璇璣被救出來,敏言和若玉則留在天墟堂當(dāng)內(nèi)應(yīng)。司鳳奄奄一息躺在璇璣懷里,臉色蒼白,胸口透出鮮紅大片血跡,話也說不清了,嘴里呢喃著什么。
“璇璣,別哭……”
璇璣渾身顫抖,握緊了司鳳的手:“司鳳,我們回家了,司鳳,你看看我……”
司鳳卻是連睜眼看她的力氣都沒有了。
朝暮奔過去,跌坐在他們身邊:“璇璣,你先聽我說,司鳳不會死的,你信我!”她第一次看見瀕死的人倒在她面前。伸手去探他呼吸,已然快沒氣了,她心里也沒底,忙喊出小銀花,“小銀花,快,快去找亭奴,對,找亭奴,亭奴可以救他!”
小銀花這才現(xiàn)身離開。
這一劍貫穿心脈,只有逆轉(zhuǎn)陽厥功護住他心脈方可救他,然九轉(zhuǎn)還丹之法兇險異常,一旦發(fā)生意外,不旦救不了司鳳,璇璣也會當(dāng)場斃命。
大家都不肯讓璇璣施法,朝暮自然也不肯:“讓我來,我的陽厥功和無情決的功力比璇璣要深厚,所以我來怎么也比她穩(wěn)妥一些?!彼戳搜鄞蠹?,知道大家動搖了,“我無牽無掛,死了也就死了,可璇璣不行。她不能死?!辫^若是死了,戰(zhàn)神歷劫便是失敗。也不能讓昊辰施法,他剛受了重傷,不可再用九轉(zhuǎn)還丹之法救司鳳。
昊辰卻攔住她:“無牽無掛嗎?”
她對上他眸光。
“讓我來。”他抿了抿唇,“我功力比你更深厚,所以讓我來?!?/p>
眼前之人嘴唇蒼白,儼然是受了重傷,在她面前卻作出一副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yán)感。竟透著一股屬于柏麟的姿態(tài),漸漸壓迫著她。
這種事有什么好爭的?這是什么好事嗎?
“受了傷就給我好好運功療傷,還輪不到你來替我送死。”放狠話嗎,她也會。
昊辰一怔。這語氣…
屏退眾人,朝暮指間起訣施展九轉(zhuǎn)還丹之法,楚影紅他們則在另一間房間替昊辰療傷。
此法極耗靈力,待施法結(jié)束,朝暮終于堅持不住,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她一連昏睡兩日,頸間刀傷加上之前過度使用術(shù)法對她傷害很大,多虧她功力深厚才死里逃生。
不周山一行搶回了玲瓏的元神,卻也損失慘重。敏言若玉投奔天墟堂,司鳳朝暮重傷。
更讓人頭疼的是,他們急需靈木靈草護住司鳳的心脈。附近的千年山櫰木根本護不住司鳳的心脈。璇璣這兩天已經(jīng)渡了不少靈力救司鳳,可是見效甚微,源源不斷的靈力像是投入無底洞,司鳳依舊昏迷不醒。眼看璇璣耗費太多靈力,日漸憔悴,朝暮猶豫片刻,終還是祭出良緣花遞給璇璣。
“璇璣,用這個試試。”良緣花在她手中亮著光,“應(yīng)該可以撐到亭奴趕來?!?/p>
良緣花被璇璣以吻封入司鳳體內(nèi),果真護住了他的心脈。殊不知門外卻有一人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可是他們定情的良緣花。
小銀花護主,亭奴來得快,司鳳好得也就很快。若不是亭奴需要輪椅,小銀花怕是要將亭奴扛著趕來了。因亭奴及時趕到,司鳳也就沒有開封印現(xiàn)妖身,這樣昊辰也就不會懷疑司鳳的身份了。
天色忽然沉下來,濃云密布,幾道閃電劃空而過??耧L(fēng)收攏灰暗烏云,將一切攏在天池里沖撞涌動著,院子里刮起狂風(fēng),少陽的千鈴陣因風(fēng)勢牽動,一時鈴聲大作。
朝暮心里沒由來地有些心悸。
“璇璣,你知道昊辰師兄在哪兒嗎?”
璇璣一心牽掛屋內(nèi)的司鳳,搖頭都搖得心不在焉:“朝暮,司鳳不會有事的對嗎?”
璇璣一臉期待地望向她。
她佯裝輕松地笑了笑:“對呀,他可是司鳳啊,你們好不容易經(jīng)歷了九世磨難,這一世當(dāng)然會白頭偕老?!?/p>
他們一定會白頭偕老。
好在司鳳已無大礙,這一劫算是過了。
褚磊待他們傷勢穩(wěn)定下來便返回少陽讓玲瓏的元神歸位。
昊辰留了下來,一面幫她頸間換藥,一面透過窗欞觀察院子里的幾人。亭奴他是識得的,那個叫做柳意歡的他最看不慣,用膳時柳意歡總會幫朝暮布菜,二人還相談甚歡,旁若無人。
朝暮與玉兒遭遇相似,柳意歡不過是將朝暮當(dāng)成晚輩照顧,哪曉得這番舉動會惹得某人醋壇子打翻。
拿捏藥瓶的手漸漸收緊。
柳意歡。真礙眼。
沒想到的是,才半日功夫,就來了個更礙眼的。
璇璣與司鳳重游祭神臺,途中突遇山火,便是騰蛇偷偷下凡不小心所致,二人心下一合計,果斷趁機收了騰蛇給璇璣做靈獸。
騰蛇跟著璇璣他們回來,璇璣與屋里閑聊的幾人介紹著:這是我的好朋友亭奴,這一位是柳意歡柳大哥,這是我?guī)熃阍海@是我?guī)熜株怀健?/p>
騰蛇扭著脖子“嘶”一聲:“你這師兄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亭奴忽然作揖:“騰蛇神君?!?/p>
“算你還有點見識,認(rèn)識本神君。”騰蛇頗為神氣地順了順垂下來的劉海須。
朝暮忙道:“哎呀,原來天界神君啊,果然天界神君都很帥啊!”說著還拱了拱昊辰。
昊辰及時施出障眼法,騰蛇雖覺得他眼熟,卻辨不出他就是柏麟。
拍馬屁對騰蛇頗為受用,頓時揚起笑:“還算這小妮子有點眼光?!?/p>
“天界神君怎么會在這里?”他抿緊了唇,臉色驀地一沉。這個騰蛇是怎么回事?
此話戳中騰蛇軟肋。騰蛇鼻孔朝天道:“你管老子呢?”
騰蛇你長點心,這是你爹!這是你頂頭上司!
昊辰強壓心中惱怒,正要訓(xùn)斥,忽被朝暮拉住。
“騰蛇大人帥氣逼人,既然被璇璣收作靈獸,那我們便是自己人了!”
騰蛇不屑道:“嘶颯,誰跟你是自己人,本神君是天界最有前途的神官,才不跟你這種凡人是自己人!”
她從懷里掏出一小包桂花糖酥:“我這里可有人間最好吃的桂花糖酥,神君大人不再考慮下嗎?”
昊辰斂了眉,臉色更沉。這是他特意從少陽幫她帶來的桂花糖酥,青木鎮(zhèn)都是買不著的。
騰蛇伸長脖子聞了聞,舔舔嘴唇:“什么東西這么香?”
“桂花糖酥。夠不夠收買神君大人?”
騰蛇輕咳一聲:“這個……”說到一半奪走她手里的桂花糖酥,“讓我嘗完再考慮考慮?!?/p>
好嘛,貪吃蛇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