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挑萬選出來的喜服自然是最美的。
這日一大早玲瓏便拉著她起了個大早。玲瓏身后還跟著許久不見的璇璣,再往后望去,紫衣神君打著哈欠甚是不滿。
“不就成個親嘛,搞這么隆重干嘛?”騰蛇忍不住嘟囔。
玲瓏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呀,這可是姑娘家一輩子最重要的一天,當(dāng)然得隆重一些啦!”
璇璣站在旁邊怔怔聽著,忽然問:“誒,六師兄呢?”
玲瓏:“聽說昨夜昊辰師兄失眠,小六子陪師兄練靜心咒練了一夜。這會兒剛?cè)パa覺呢?!?/p>
朝暮:“……”
騰蛇:“嘶颯。臭小娘你師兄也太沒用了,成個親就高興成這樣。你看看咱們這位,睡得香得很,都不肯起床呢?!?/p>
咱看破不說破行不行!
朝暮打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卡住了。喂,你們的眼神怎么回事?
因昊辰是旭陽峰弟子,又擔(dān)了少陽派長老一職,是以整個少陽皆以他的婚事為大。素來莊重典雅的少陽山內(nèi)張燈結(jié)彩,紅紗漫天,雙喜字貼滿了旭陽峰。
十里紅妝從首陽峰內(nèi)朝暮的住處一直鋪往旭陽峰。山路蜿蜒曲折,她踏著金絲繡邊的紅繡鞋走出去,紅蓋頭被她微微掀起一角,對襟長袍喜服罩在她身上,領(lǐng)口繡著精致繁復(fù)的紋樣圖案,寬大的水袖因她的動作慢慢滑落,皓腕露出來,被一旁的玲瓏止住了。
玲瓏查看了一番她的發(fā)冠,見無礙才道:“你怎么能掀蓋頭啊,這只有新郎才能掀的!”
璇璣見狀趕緊招呼朝暮蓋上:“快蓋上快蓋上,玲瓏要發(fā)火了。”
二人正欲放下蓋頭,卻見角落里一個人影閃出。朝暮與璇璣對視一眼,喊了聲:“……端清師姐?!?/p>
端清笑了笑:“別擔(dān)心,我是特意來賀你新婚的。”端清掏出腰側(cè)一個白瓷瓶遞過來,“這是我新釀的百花蜜。聽說朝暮慣愛吃桂花糖酥,便用了桂花來釀。不知你會不會喜歡。”
“只要是師姐送的我都喜歡?!背簯?zhàn)戰(zhàn)兢兢接下瓷瓶,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端清師姐,對不起……”
端清豁達(dá)一笑:“傻朝暮,你有什么好對不起我的?有些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妹,何須顧及這些瑣事。你和璇璣都是我最喜歡的師妹,你能幸福自然是最好的。你與昊辰師兄喜結(jié)良緣,你們一定要好好幸福地度過此生?!?/p>
“謝謝師姐。”朝暮微點頭。
拜堂禮設(shè)在古中殿,此時少陽一眾門人都?xì)g聚于此。新人的雙親皆不在此,便由褚磊與恒陽立于上座。朝暮被玲瓏和璇璣牽著進(jìn)門,她被蒙在蓋頭里,只看得見有人遞了根紅綢過來,她于是牽住了。紅綢另一頭牽著的人則是昊辰。
他昨夜一夜無眠。按耐了四年有余的心思終要達(dá)成,他如何睡得著?
只要一想到朝暮身披嫁衣與他并肩而立,她站在他身側(cè)拜謝各位來賓的祝福,他就覺得心里被填得滿滿的。而后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一種欣喜感覺直將他陷得無法自拔。
這一夜,格外地漫長。
終于,他看著眼前身著紅衣的女子伸出柔荑牽住了紅綢,他才感受到了真實。
千萬年來他孤身一人,身邊人走走停停,從沒人稍作停留。他忽然想或許是自己,一步步逼走了身邊人。
友人,戀人,就連戰(zhàn)神也……
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三界。
幸好一切都不算太晚,他終于執(zhí)她之手,去謝各方來賓的祝福。
情劫也好,良緣也罷。她終于要與自己相伴。他喚她娘子,她再嬌嗔著叫他聲相公。那副景象太過于引人遐想。
二人行至殿中,贊禮人引導(dǎo)著他們行禮:“一拜天地?!?/p>
二人對著天光躬身施禮。
“二拜高堂?!?/p>
“夫妻對拜。”
……
拜堂完畢,新娘便被送入洞房。昊辰微一邁步,身旁敏言攔住了他。
“誒,昊辰師兄,別著急呀,外面這么多人都等著喝你們的喜酒,你可不能逃了筵宴啊?!闭f完拉著昊辰往外走,“走吧,新娘子晚上再看。難得今日高興,咱們一醉方休?!?/p>
鐘敏言,真礙事。
昊辰微蹙眉,剜了眼敏言。
夜幕降臨,昊辰終于能擺脫酒席,他慢慢往新房走去,途中不少人皆朝他道喜,他只好停下與那人寒暄,心卻早已往其他地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