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蒲仲將軍剛飛升的時候,還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稟報將軍,敵方正在沿著沉河,看樣子準備攻打我方第六據(jù)點?!备得瞧阎僮畹靡庖彩亲罹ぞI(yè)業(yè)的的手下。
那時的蒲仲還是一個年方二十余歲的少年,卻擁有統(tǒng)領一萬余人的大權。蒲仲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可謂是年少英才。
蒲仲雖是年紀小,但卻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將軍,百戰(zhàn)百勝。
“敵方有多少人?”
“回稟將軍,兩千余人?!?/p>
蒲仲拔下了沙盤上的小旗子,攤開地圖?!暗诹鶕?jù)點屬于其中一個比較大的據(jù)點,需要好好防守。”蒲仲一邊說著,一邊在地圖上比劃著?!凹热粚Ψ接袃汕в嗳?,那么我們便派出四千人就夠了。從沉河的下游河口到第六據(jù)點還有些距離,估計敵方最快的速度一天也到不了,所以我們明天一早便出發(fā),從上游去迎他們,那時他們應該剛到據(jù)點,可是我們早已恭候已久。到時候殺他個措手不及?!?/p>
“好,我這就立馬通知下去。”
傅茂剛剛出了帳子,便撞上了朝廷里來的報信兒的小兵:“蒲將軍,朝廷讓我來通知您,圣上讓您砍下敵方將軍的手機,帶回去見圣上?!?/p>
“當然,我已經(jīng)預知好了,這又會是一場勝仗?!?/p>
傅茂瞟了一眼信誓旦旦的蒲仲,嘴角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因為圣上器重文官,所以朝廷里都貫通著重文輕武的風氣。甚至有些武將不把精力放在練兵上,而扭頭去研究書法文章,花時間去準備科舉考試。
文官的俸祿普遍要比武官高,許多武將都棄武從文。圣上想讓自己所有的大臣,無論是文官還是武將,都能變成一個滿腹經(jīng)綸,能文能武的人。但是也有許多比較想要堅定自己立場的武將,比如說蒲仲,他也是固執(zhí)人選里的其中之一,他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么,他只想盡好一個武將的職責。
沉河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血紅的晚霞在漸漸消退,雙方就這樣死死對峙著,既沒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沒有任何一方?jīng)_殺,谷地主戰(zhàn)場上的累累尸體和丟棄的戰(zhàn)車輜重也沒有任何一方爭奪。就象兩只猛虎的凝視對峙,誰也不能先行脫離戰(zhàn)場。灰色的光芒。在那可以看得見的世界里,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田野在搖晃,下沉,融解,無限廣大的空間跟大海一樣在抖動。
許多具尸體倒在沉河里,沉了下去。所謂沉河,顧名思義,是一條鬼河,無論什么物體倒下去,都會沉到河底。鮮血染紅了那條鬼河。
雙方都傷亡慘重,不過好在,蒲仲要贏了。就在這時,敵方忽然來了援軍。好像是盤算好的。蒲寫寡不敵眾,敗了。
殘破的戰(zhàn)旗上,踏的是敵方將領的腳,流的是我方將領的血。
“把這個喪家犬給我扔到沉河里,讓他跟他的那些狗腿子們一起給他們那個昏庸無能的圣上盡忠吧?!睌撤綄㈩I猖狂的笑著。
繩索收縮的越來越緊,緊貼著他的心臟把他勒住,氧氣越來越稀薄。越來越強烈的窒息感涌上來,空虛的安靜把他包裹在里面,這是絕望的深淵。窒息感達到了頂峰,“不行,圣上說了,我要帶著敵方將領的頭顱去見圣上。”
蒲仲的手被繩索勒住,他看到了傅茂在岸邊,和敵方將領并排站在一起,原來他自己最信任的手下早就背叛了他,也難怪,情報是假的。
“不行,不能死,我還有我的職責和任務?!逼阎儆米煦暺鸷拥椎氖w旁邊的一把劍,踩著同伴的尸體一躍而上,在空中揮劍,一道完美的弧線,肆濺的鮮血,敵方猖狂的士兵不笑了,蒲仲砍下了敵方將領的首級。頭顱掉到河里,蒲仲銜著敵方將領的頭發(fā),把頭顱拖上了岸。他是唯一一個從沉河里爬上來的人。
烏云一下子便烏烏地壓下來。沉悶的雷聲從西北方向人群移來,緊接著,一串豆大的雨點,落了下來,剎那間,一串又一串的雨點,鋪天蓋地地傾盆而下。狂暴的大自然似乎要把整個人間毀滅。天地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暴雨中,蒲仲飛升了。
與其說蒲仲固執(zhí),不如說蒲仲比其他人更執(zhí)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