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雪白,滾落的雪距離我們兩個人越來越近,雪崩帶來的巨大聲響讓我短時間耳鳴,我看著緊緊抱著我的樸燦烈嘴巴一來一張。
他在說什么啊。
傅嬌嬌“為什么……”
傅嬌嬌“要跳下來啊……”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樸燦烈會不顧一切地因?yàn)槲叶聛怼?/p>
我是故意的啊,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林允兒想要把我推下去。
樸燦烈“不要怕?!?/p>
樸燦烈“不要怕?!?/p>
樸燦烈抱著我,抬頭看著落雪,我眼前一片漆黑,意識慢慢消失。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跟樸燦烈掉落懸崖,我夢見那個傻子墊在我身下,我夢見吳世勛將我和樸燦烈的尸體從雪堆里面扒拉出來。
傅嬌嬌“樸燦烈——”
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猛地從夢中驚醒,眼前是一個山洞,四周圍都是冰雪,映入眼簾的是被冰雪覆蓋堵住了的洞口以及閉著眼睛的樸燦烈。
我看著靠在墻上閉眼的樸燦烈,心臟說不出來的疼,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疼痛,只有昏迷帶來的四肢麻痹。
樸燦烈的外套被什么擦破,手都是摩擦帶來的傷口,臉上也是傷口,他閉著眼睛躺在那里的模樣,讓我與夢境的樸燦烈重合。
害怕。
即便過去很多年,回想那一天,我依舊無比害怕,害怕什么,大概是害怕會失去樸燦烈。
傅嬌嬌“樸燦烈?”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四肢發(fā)麻,起身想要靠近他卻倒在地上,身體與冰冷的地面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
樸燦烈聽見聲響睜開了眼睛,本有些迷迷糊糊的神情看見我倒在地上的樣子連忙向我走了過來。
大概是我的表情和姿勢太狼狽了,他臉上帶著隱忍的笑意。
樸燦烈“疼嗎?”
傅嬌嬌“疼!”
我看見他,心中的石頭也落了下去,他伸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溫柔地將我頭發(fā)上的冰碴拂去。
我站在一邊,走到洞口邊,雪崩帶來的雪堵住了洞口,也不知道過去了幾個小時,雪已經(jīng)開始結(jié)成冰塊,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外面的太陽,想來應(yīng)該還沒有太晚。
傅嬌嬌“我們怎么會掉進(jìn)這里?”
樸燦烈“在滾下來的時候看見這里有個洞口,就跳進(jìn)來了。”
我轉(zhuǎn)頭看著他手上臉上的傷口,心中的愧疚更加強(qiáng)烈,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跳下來,自己明明還有別的辦法避免受傷。
傅嬌嬌“你的傷口?”
樸燦烈聽見我的話,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看著我緊緊皺著的眉頭,溫柔道
樸燦烈“沒事的,你沒受傷就好了。”
樸燦烈靠在一邊的墻上,打量著四周,最后看著我說道
樸燦烈“老樣子我們落下來的時候雪堵住了洞口,外面應(yīng)該還沒有天黑,想必世勛他會很快找到我們的?!?/p>
樸燦烈“你不用太擔(dān)心,有我陪著你?!?/p>
傅嬌嬌“嗯?!?/p>
我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我學(xué)著他的模樣靠在墻邊,四周圍都是冰塊,地上雖然沒有結(jié)冰卻也極其寒冷,靠在墻邊至少不至于那么冷。
我輕輕搓著手通過摩擦取暖,身上雖然穿了御寒的衣物,但是洞穴內(nèi)溫度實(shí)在是太低了,如果動用異能維持體溫,更容易加快體力的流失。
樸燦烈“穿我的吧?!?/p>
樸燦烈連忙脫下了外套,想要套在我身上,卻被我躲了過去。
樸燦烈“?”
傅嬌嬌“不行?!?/p>
傅嬌嬌“洞內(nèi)溫度太低了,如果你把衣服給我穿的話你會冷死的,萬一你出了意外世勛他們還沒有找到我們,那我一個人不照樣很危險。”
樸燦烈“好吧。”
樸燦烈看著我,猶豫了一會,還是穿上了外套,我看著他臉上的傷口,以及濕漉漉的頭發(fā),想必是雪崩時掉落在他身上的雪融化導(dǎo)致的。
明明他更加冷啊。
心下對他的愧疚越發(fā)嚴(yán)重,低著頭不語。
樸燦烈看著我低頭不言語的模樣,以為我是因?yàn)榈却仍o張害怕,在里衣口袋摸索了一番,隨機(jī)伸手遞給我。
樸燦烈“愣著干嘛?!?/p>
樸燦烈“把手伸出來?!?/p>
我愣了愣,順從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就像變魔術(shù)一樣,在我手中放下幾粒糖果。
傅嬌嬌“誒?”
樸燦烈“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糖會愉悅一些?!?/p>
傅嬌嬌“真的嗎,你可不要騙我?!?/p>
我看著樸燦烈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心情也好了幾分,是啊,不能夠再露出這幅苦瓜臉了,愛著自己的人會難過,會擔(dān)心的。
樸燦烈“當(dāng)然。”
我看著他,拿起一顆糖果放進(jìn)嘴里,酸酸甜甜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樗蔷湓挼男睦碜饔?,突然之間腦袋也沒有胡思亂想,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傅嬌嬌“還好有你陪我?!?/p>
傅嬌嬌“謝謝你,燦烈?!?/p>
樸燦烈“噓——”
樸燦烈“不要謝我,我心甘情愿的?!?/p>
第三視角——
邊伯賢他們因?yàn)檠┍肋M(jìn)入了實(shí)驗(yàn)室,實(shí)驗(yàn)室并沒有因?yàn)閱适黄茐?,每間實(shí)驗(yàn)室都被關(guān)上了門。
邊伯賢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走在最前面的張藝興,他自然覺得奇怪,張藝興又怎么會在如此突發(fā)的情況還能提前關(guān)好實(shí)驗(yàn)室,莫非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回來。
邊伯賢“注意一下?!?/p>
邊伯賢對離自己最近的裴珠泫小聲說道。
裴珠泫“嗯?!?/p>
林允兒被金鐘大打暈帶在身邊,還要提防隨時打算沖上來殺了林允兒的吳世勛。
張藝興打開了一間實(shí)驗(yàn)室,里面擺放得很整齊,除了幾個月積累的灰塵以外,看起來跟平常沒什么區(qū)別。
實(shí)驗(yàn)桌上面有很多文件,還有不少試劑,邊伯賢走上前若無其事地翻動著。
邊伯賢“這是那位裴先生的末世計(jì)劃書嗎?”
張藝興“嗯,這差不多就是病毒的來源。”
張藝興“不過我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時間看這些,你感興趣可以讓人收起來回去路上看。”
張藝興靠近邊伯賢,臨近桌子一角落的時候,趁著沒有人注意連忙將一塌文件塞進(jìn)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舉動,除了一直盯著他的裴珠泫。
張藝興“把林小姐帶過來吧。”
金鐘大聽見他的話看了眼邊伯賢,得到眼神示意后便將昏迷的林允兒放在了實(shí)驗(yàn)床上。
張藝興戴著手套從一直密封的冷藏箱里面拿出了條粉紫色的試劑,隨即拿起一把刀劃破了林允兒的手掌,她流出來的血液果然帶著淡淡的綠色。
邊伯賢“她的血……”
張藝興“嗯,林小姐的血因?yàn)樵谑軅臅r候會釋放異能,所以才會是這個顏色,正常情況下還是紅色的?!?/p>
林允兒“唔……”
林允兒因?yàn)槭中牡奶弁炊悦院犻_了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在了實(shí)驗(yàn)室床上,其他人都圍觀張藝興實(shí)驗(yàn)去了,她忍不住發(fā)出動靜想要邊伯賢注意到她。
吳世勛“你醒了啊?!?/p>
沒想到先注意到她的居然是吳世勛。
林允兒“伯賢……伯賢……”
林允兒看著面前臉黑得不得了的吳世勛,她可是記得雪崩的時候吳世勛想要把自己殺了的模樣,如果不是被人攔著自己早就死了。
林允兒“你要干嘛,我可是治愈系異能者,疫苗還要靠我!”
張藝興“成功了!”
張藝興“喪尸病毒和異能分子融合成功了!”
林允兒聽見張藝興的話,臉?biāo)查g白了,她自然也明白自己對他們這些人而言就是因?yàn)樽约荷砩系漠惸芊肿硬诺靡员訐怼?/p>
邊伯賢“不實(shí)驗(yàn)一下嗎?”
邊伯賢踢了踢角落被用光異能綁成一團(tuán)的異能喪尸,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張藝興看著喪尸搖了搖頭,一邊將配好的疫苗收進(jìn)冷藏箱一邊說道
張藝興“還不確定是否真的有用,但是最起碼研究成功了,這附近終究是危險,等其他人找到樸燦烈他們兩個人我們就要回安全區(qū)?!?/p>
張藝興“藥劑有很多,包括林允兒的異能分子我也保留了很多,回去還有時間在這個喪尸身上實(shí)驗(yàn)。”
林允兒總覺得張藝興話里有話,似乎都在有意無意地告訴在場的人,尤其是吳世勛——她林允兒已經(jīng)沒什么利用價值了。
林允兒“伯賢……不要拋棄我……我還可以治療……”
林允兒想從床上下來,但是被綁得死死的,只能絕望地看著邊伯賢。
邊伯賢看了眼吳世勛,淡淡地說道
邊伯賢“不要弄死了?!?/p>
林允兒“伯賢……求求你……不要走……”
林允兒“不要走啊……”
林允兒看著邊伯賢他們離開實(shí)驗(yàn)室,裴珠泫冷著臉關(guān)上門,最后還留下一絲嘲諷的笑。
吳世勛一步一步靠近林允兒,身上散發(fā)的氣息壓的她喘不過氣,平時跟在傅嬌嬌身后的風(fēng)系異能者的大名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只是這種氣場實(shí)在是過于強(qiáng)大。
甚至逼近邊伯賢。
林允兒直到很久以后都忘不了那天被吳世勛折磨的場面,他利用自己治愈系異能的體質(zhì)不斷地撕裂自己的身體,又讓自己恢復(fù),在疲憊不堪的時候再一次重重地補(bǔ)上一刀。
那一日,林允兒的慘叫在實(shí)驗(yàn)室一直不斷。
在場的異能者才真正意識到傅嬌嬌對于吳世勛而言,到底有多么重要。
搜尋傅嬌嬌的其他異能者回來了,并沒有找到他們。
已經(jīng)折磨了林允兒小半天的吳世勛已經(jīng)沒有興致繼續(xù)下去,畢竟對于他而言找到傅嬌嬌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吳世勛“我也去?!?/p>
邊伯賢“嗯。”
邊伯賢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他異能者再怎么也沒有吳世勛這個風(fēng)系異能者來得方便,畢竟耽擱太久,傅嬌嬌也會有生命危險。
林允兒被關(guān)在了實(shí)驗(yàn)室里面,身上的繩子早就在被折磨中砍斷了,她身上剛被吳世勛挑斷了手筋,身體正再一次消耗體能修復(fù)。
她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
可是她還是想要見邊伯賢一面。
她還沒有告訴他,她到底多么喜歡他。
趁著吳世勛去找傅嬌嬌,身體修復(fù)好之后,她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體力收拾自己的儀容,她現(xiàn)在只想見邊伯賢。
她不明白。
為什么曾經(jīng)對自己那般偏愛的邊伯賢如今看著自己被惡魔留下無動于衷。
明明曾經(jīng)她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人是特殊的。
林允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跑了出去,繞了幾個圈避開了不少異能者才在一個沒人的角落看見他。
林允兒“伯賢??!”
邊伯賢聽見她的聲音,慢慢回過頭,只是這一次看她的眼神不再有以前那般偽裝出來的溫柔。
林允兒只覺得腦中有什么破碎。
她好像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再也沒有辦法站在他的身邊。
林允兒“伯賢,為什么……”
邊伯賢“什么為什么。”
邊伯賢并不是很想理她,他對她的耐心快到了極致,她推下傅嬌嬌的事情他現(xiàn)在沒有太多的心思跟她算賬,因?yàn)橹挥袇鞘绖缀蜆銧N烈那兩個人傻子才會覺得傅嬌嬌會任由面前這個蠢女人為所欲為。
我的小狐貍,可是從一開始就是獵手。
林允兒“為什么要放棄我……”
林允兒“明明以前我對你而言是那么特殊?!?/p>
林允兒“你明明以前對我那么溫柔?!?/p>
邊伯賢“因?yàn)橐郧澳氵€有用?!?/p>
林允兒“所以你現(xiàn)在是因?yàn)楦祴蓩刹艗仐壩业膯幔 ?/p>
林允兒“我還有治愈系,我還可以提供疫苗,我可以不休不眠幫助B區(qū)?!?/p>
林允兒“只要有了我,B區(qū)就不用擔(dān)心醫(yī)用品和受傷,她傅嬌嬌就算有暗系異能也不會站在你這邊的?!?/p>
林允兒“伯賢,我愛你啊……你知道的,我愛你,我愛你,你為什么看不見我!”
林允兒“為什么要讓那個賤女人頂替我,她明明什么都不會,憑什么,憑什么她就能夠擁有這么多?!?/p>
邊伯賢看著林允兒這幅狼狽的模樣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一向只喜歡聰明的女人,當(dāng)初會留下林允兒在身邊,也只是因?yàn)樗貏e的異能。
現(xiàn)如今,似乎她的治愈系也無關(guān)緊要。
或者說,就算她是治愈系又如何。
膽敢打傅嬌嬌的主意。
邊伯賢“如果不是張藝興留你還有用,你這張舌頭,早就沒了?!?/p>
邊伯賢與她擦身而過,低聲說道
邊伯賢“不是傅嬌嬌覺醒了異能,她才對我重要。”
邊伯賢“從頭至尾,她都重要?!?/p>
邊伯賢“她無需任何言語,只需要一個眼神,我就會站在她那邊?!?/p>
邊伯賢“再打她的主意,我就會親自送你上路?!?/p>
邊伯賢與她擦身而過,獨(dú)留下呆住的林允兒一個人慢慢崩潰。
林允兒跪坐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掉落,濃烈的憎恨和嫉妒在眼中迸發(fā)。
林允兒“為什么,為什么!”
林允兒“憑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憑什么!”
林允兒用力地一拳一拳地捶著地板,她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的異能,如果她不是治愈系異能者,她就能夠輕而易舉地殺死傅嬌嬌,她就能夠讓邊伯賢看見她的價值。
她不愿意承認(rèn)。
不愿意承認(rèn)邊伯賢那樣利益為上的商人,居然會沒有任何理由地愛一個人。
吳亦凡“那你不想搶回屬于你的一切嗎?”
林允兒“什么人!”
林允兒看著一個身高纖長的男人戴著帽子背著一個包慢慢地走過來,明明兩個人距離很遠(yuǎn),但是卻感覺他剛剛說的話在耳邊一樣。
軍隊(duì)并沒有這個人!
林允兒“你是什么人!”
林允兒有些警惕地退后,她終歸是害怕的,她不想死,她想要的還有很多。
吳亦凡“能夠幫助你的人?!?/p>
吳亦凡“難道你不想要奪回這一切嗎?”
吳亦凡“難道你不想殺掉自己討厭的人?!?/p>
林允兒“想,想要!”
男人的聲音就好像蠱惑她一般,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不由自主地說著自己心中的欲望。
林允兒“我想殺了傅嬌嬌,想要得到他,想要這里所有沒有站在我這邊的人死掉?!?/p>
林允兒“他們該死!”
男人聽見她的話滿意地笑了,兩個人的距離已經(jīng)很近,已經(jīng)面對面站立了。
男人站在她對面,輕笑著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一副血紅色的眼睛看著林允兒。
林允兒“喪……喪尸……”
林允兒愣住了,面前的男人明明有著人類的外表眼睛卻是血紅色,只有喪尸在變異后無論是什么類型的眼睛都是血紅,這是他們的標(biāo)志。
吳亦凡“記住,我叫***?!?/p>
吳亦凡“以后你就歸屬于我,我是喪尸皇,你也可以叫我kris?!?/p>
***的眼睛就像有什么魔力,林允兒不由自主地點(diǎn)頭說道
林允兒“好的,kris?!?/p>
吳亦凡“很好,記住,今天晚上將疫苗以及那個異能喪尸帶到這里來,我會帶你們一起離開。”
林允兒“晚上帶疫苗和異能喪尸來這里……晚上帶疫苗和異能喪尸來這里……”
林允兒像丟了魂一樣轉(zhuǎn)身往張藝興的實(shí)驗(yàn)室走了過去,嘴里輕輕低喃著什么。
***重新戴上了帽子,轉(zhuǎn)身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