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再次為藍湛斟茶。
藍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靈茶明明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稀世之寶,可喝到嘴里他卻沒品出滋味,甚至覺得隱有苦澀之意再次蔓延至眼眶。
他看著對面的少年,芝蘭玉樹,比之自家兄長還要出色許多,看向自己的眼里,關心和真誠那么明顯。
“你是不是也不希望我參加射日之征?”藍湛道。
容儀直言不諱。
容儀—泱漫“沒錯,小父親,我是有這個意思,但我也尊重你的意愿?!?/p>
若是之前,藍湛參戰(zhàn)之心堅定不移,可聽了容儀的那些血淋淋的故事,現(xiàn)在他心亂了,動搖了,可是想到被燒的云深不知處,疲憊的叔父,奔波在外的兄長,傷殘的弟子門生,還有......
還有最后一面都沒見到的父親......
容儀—泱漫“小父親,可是放不下祖父之仇?”
藍湛沉默不語,眼底的黯然和傷痛容儀看得清楚。
容儀—泱漫“小父親,我們那里第一世祖父之仇,不光在溫氏,藍氏也有責任,咱們藍氏太過君子,祖父他也沒有求生意志,而護山大陣因為聽學而泄露,一切都那么恰巧?!?/p>
容儀只說他們那里,但藍湛明白他的意思,恍然間想要反駁,卻像有人掐住脖子一般,細思過往頓覺凄苦。
容儀—泱漫“小父親,我們來了,歷史將改變,說實話吧,沒有爹爹的詭道,光靠貌合神離的仙門百家,除了消耗正義之士,射日之征是不可能勝利的!”
容儀—泱漫“我們那里天到審判,善惡因果論得分明,射日之征真正出力的大世家就是藍氏和聶氏,而其他家族,不提也罷?!?/p>
容儀—泱漫“若是小父親信得過我,我出去一趟,重新為藍氏布置護山大陣,可護藍氏無恙?!?/p>
說實話,藍氏是盛世太平過久了,有些天真,盲目和刻板,但大部分都心性不壞,容儀愿意護一護這樣一群不太可愛的君子。
更何況還有小父親的關系呢!最多就是不著痕跡去除一些蛀蟲就是了。
容儀—泱漫“祖父的仇,我讓避塵送你去,今日就能手刃仇人?!?/p>
藍湛猛地抬頭,容儀對點點頭,接著道。
容儀—泱漫“至于聶氏,很簡單,找聶懷桑前輩,重新調查聶老宗主之死,若無關,相信很好解決,若與溫氏有關,另當別論。”
容儀記得父親說過清河聶氏聶懷桑的事情,他打算誘這人出手,保證讓施以惡行的人嘗其惡果。
“射日之征已經開啟,若藍氏聶氏退出,這場大戰(zhàn)會牽連更多的無辜之人......”藍湛出生清正心懷明月,不談家仇,他也做不到視人命如草芥。
容儀—泱漫“小父親說的對,但是,仙門橫行,邪祟橫生,民生也多霍亂,世間疾苦,不是某個人而起,而是人性!這場射日之爭說不定就是天道對人間的一次清洗呢?”
容儀—泱漫“遠的不說,就說近幾十年,仙門百家修個道就以為自己成了仙,一味高高在上,謀財害命的,欺壓良善的,順者昌逆者亡比比皆是?!?/p>
容儀—泱漫“這場射日之征不管誰輸誰贏,苦的都是黎民百姓,但是,比起讓披著人皮的仙門敗家,我更喜歡于猖狂得明目張膽的岐山溫氏?!?/p>
藍湛: “所以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