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窮人,就應該要有窮人的樣子——我和高漸離幾乎是腿兒著到了秦國。
好在走到一半路過趙國的時候遇到一位趕著驢車的大爺,不然我覺得曠修一定會見到兩個瘸子...
高漸離似乎忘記了我還在長身體,徑直拉著餓了一天的我就趕赴刑場。
天色昏暗,旌旗翻動,霧氣繚繞。
遙遙地看到了刑場的高門,近了些才發(fā)現(xiàn)門前的街道兩側(cè)豎了很多柱子——吊著死人的那種。
然后一個將領樣子的人從城墻探頭,:
秦國將領高漸離,你果真還是來了!
那城墻下的絞殺臺上端坐著一位灰藍色長發(fā)的男人,膝蓋上放著古琴,臉上似乎刻著字,不知是黥刑,還是紋身之類的,眼前的長發(fā)似乎很久沒有修剪,隨意地附在面上,在這陰森詭譎的氛圍里,竟還頗有些不修邊幅的瀟灑。
他看見高漸離,低頭開始彈奏。
那個將領拿著弩箭正對著高漸離,放話道,:
秦國將領你現(xiàn)在走,命還是你的!若是再往前一步,那就會和他們一樣!
順著他眼神看去,正是吊在柱子上的那些尸體。
我拔出絕戮,淡淡道,:
清歡你要是再廢話,小爺我讓你比他們還慘。
曠修的琴聲停止了,高漸離也邁入了城中,我看著背后的青石門重重落下。
唉,這位老哥哥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然后他解下背后的古琴,盤腿席地而坐,做出一副要在這陰冷的囚場彈奏一曲的樣子。
那個秦國將領大喝一聲,:
秦國將領混蛋!
弩箭疾飛,被我輕松斬斷,拿著絕戮站在高漸離身邊,歪了歪脖子挑釁地看著那個將領。
秦國將領放箭!
那人一聲令下,之間城墻上不知何時立了一個栗發(fā)青年,手挽長弓,下一瞬便將秦國的旌旗射了下去。
而后四方的囚場高墻上的弓弩手突然同時一頭栽下。
青年飛身下來,落在高漸離另一側(cè),:
荊軻你安心彈琴,有我在,你死不了。
我輕呵一聲,:
清歡荊軻,我哥有我護著呢。
荊軻大笑一聲,:
荊軻正好,讓我也見識一下你這小丫頭的本事!
清歡那你可學著點!
高漸離和曠修都彈得如癡如醉,根本不理會我和荊軻。
得,你倆以琴會友,瀟灑至極。我就是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只會殺人的那種。
四面秦兵涌來,我和荊軻分別沖向兩側(cè)。
長劍一繞,最前面幾個秦兵的長矛被我挑飛,接著背手握劍柄,從一排秦兵身側(cè)劃過。
我緩緩轉(zhuǎn)過身,看見鮮血飛濺,將落雪染紅。
荊軻挑眉,眼神中帶著稱贊,他也毫不手軟,紅色劍光忽閃,一劍便貫穿十幾個秦兵。
果真是荊軻,五步之內(nèi)無敵手。
荊軻喂,小丫頭,咱倆是不是也算有過命的交情了!
清歡我叫清歡。
荊軻名字而已嘛,我也不介意你叫我別的,比如——大哥。
清歡滾。
又一波秦兵攻上,荊軻背對著我,一邊打一邊說,:
荊軻你這小丫頭,說話一點也不文雅!
我踩著一個秦兵的肩部在空中翻身,:
清歡太文雅了怕你聽不懂!
又殺了一波,但那彈琴的倆人還在繼續(xù)。
荊軻來到我身邊,我倆背對背舉著劍,周圍的秦兵一時不敢上前,他大笑一聲說,:
荊軻大丈夫上陣殺敵,有高山流水相伴,古往今來又有幾人,實在是痛快!
我心里對他這段說辭很是贊同,然后凌空飛起,腳尖點在秦軍的長矛上,在半空孟然一劍劈下,尸體向四周飛落。
我側(cè)首看著絕戮黑色的劍身因飲了鮮血而更加熠熠生輝,不由得勾唇一笑。
這時,高山流水一曲終畢。
高漸離起身,我們?nèi)吮硨χ?/p>
高漸離多謝相助。
他這樣對荊軻說著,將我護到身后。
清歡哥......
高漸離聽話。
清歡哦。
我將絕戮放好,乖乖站在他倆之間。
高漸離和荊軻遲遲沒有動手,他們想救曠修。
然后我抬眼望去,曠修的嘴角溢出鮮血,他自縊了,死得從容。
有些人就是這樣,不管什么境地,總要把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荊軻和高漸離也沒來顧忌。
荊軻喂,你還行嗎?
我覺得...我要是個男人,一定不喜歡荊軻的這個問題。
高漸離低聲回答,:
高漸離行不行,等殺完了秦狗,我們再比試比試,你就知道了。
其實看人打架挺沒意思的,尤其是當你知道結(jié)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