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雷電交加,狂風(fēng)肆虐,上天似是發(fā)了怒,想要將天地顛覆,將人間吞噬。
瞧著很是瘦弱的女孩跌跌撞撞奔逃之際,跌入泥潭,污泥水嗆進(jìn)喉嚨,她下意識(shí)緊閉雙眼,就這么撲了進(jìn)去。
“阿禾…”
比她稍微高些的少年即便刻意壓低聲音,仍舊難掩焦急。
他抱起女孩,緊緊捂住女孩的嘴巴,兩道發(fā)著抖的身影躲入繁茂雜亂的草堆之中,連大氣也不敢喘。
女孩雙手握緊少年的小臂,抖如篩糠,嗚咽聲被雨聲吞噬。
直到人群走遠(yuǎn),再聽不到一丁點(diǎn)人聲,少年才卸去全身氣力,癱坐在地,捂著女孩的手也緩緩放了下來。
女孩如攥住救命稻草一般仍舊死死抓住少年的小臂,壓抑著哭泣聲。
閃電與雷聲同起,短暫撕破黑暗,少年看清女孩面上的神情,以及他不會(huì)忘記的,那雙滿是恐懼與無助,充盈著淚水的眼睛。
***
九年后。
陽(yáng)光和煦,蟬鳴鳥叫,風(fēng)拂綠葉,簌簌作響,遠(yuǎn)離都城之外的小村莊此刻炊煙四起,正值晌午。
葉鼎之捏著一片綠葉,哼著隨意編排的小調(diào),正慢悠悠往家中走。
“死雞!”
隔著半人高的籬笆,一只母雞撲閃著翅膀,咯咯叫著飛越籬笆,下一瞬,桑禾便從籬笆后探出身來,面上余怒未消。
葉鼎之看到她,唇邊便不自覺漾起笑意,“一只雞就把你氣成這個(gè)樣子?”
“反正也要走了,索性把這雞捉了送給陳姨,要吃要養(yǎng)隨她心意?!鄙:桃а狼旋X道,狠狠踢了一腳籬笆,“可是捉不??!”
看著母雞受驚,咯咯直叫跑開,她猶覺心中不暢快,惡狠狠補(bǔ)了一句,“還不如一掌把這籬笆劈了!”
葉鼎之抬手,拿下她發(fā)絲上掛著的稻草,將籬笆打開,“你先出來,等會(huì)我捉了雞給陳姨送過去?!?/p>
“都怪這幾只雞,害得我身上全是難聞的味道?!鄙:贪欀汲读顺渡砩弦氯?,越想越惱,瞅那架勢(shì)像是要吃了雞似的。
葉鼎之傾身靠近嗅了嗅,故意皺鼻,“確實(shí)有點(diǎn)……”
話還沒說完,便挨了桑禾一拳,他吃痛,捂著胸膛,“阿禾,你對(duì)我也太狠了吧。”
雖是這么說著,葉鼎之還是拉著人回了房間,“等會(huì)要騎馬,還是穿這套吧,你這些衣裳怕是不能全帶走了,挑兩套喜歡的,等到了,再定些新的。”
桑禾站在原地,就這樣望著葉鼎之一邊念叨一邊規(guī)整著她的衣裳,她想起前夜,也是他,環(huán)住她的腰,任她掙扎也躲不開。
那灼熱的唇就緊緊貼在她的脖頸處,而引得她心跳如擂,身上發(fā)熱的罪魁禍?zhǔn)讍≈ひ魡舅⒑獭?/p>
“云哥…”
莫名情緒涌上來,桑禾掐著手心,低聲喚他。
葉鼎之回過頭看她,眉眼處染上無奈,“又叫云哥了?憋什么壞主意呢?”
只一句話將她的情緒打散,桑禾皺眉,從他懷中奪過衣裳,橫了他一眼,“你這人!我再不會(huì)叫你云哥了!”
瞧著她氣沖沖走出去,葉鼎之悶笑,這丫頭實(shí)在禁不起逗,偏他愛惹她生氣,最后惹毛了還是自己哄。
明明每次都是這樣,可偏偏,他甘之如飴。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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