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副本給戚炤的印象很深刻,他粗略打量女人的臥室,床和衣柜,的確什么也沒有。
沒有雜物只有簡單的生活用品和家具。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視線略過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這是很多人都會犯的錯誤。
他好像忘了床底。
戚炤僅僅愣了幾秒就做出選擇。
滿是灰塵和細菌的床下令人本能排斥不想靠近,油污已經(jīng)凝固,即使隔著手套也不舒服。
血液和污漬的觸感截然不同。
戚炤看了看四周正在忙碌地其他人,默默退了一步,雙手放在床沿上,打算掀起一條縫看看。
“在干什么呢?”祁瀟在另一側毫無征兆地將臉靠在他的肩膀“像個小偷?!?/p>
“轟?。?!”
緊繃的神經(jīng)在分析的前一刻發(fā)出警笛,刀刃抵著祁瀟近乎蒼白的脖頸“………”
刀刃鋒利,淺細傷口已經(jīng)緩緩滲血,他好似完全感受不到痛般仍然面帶微笑。
“您要放血?扣子開的太小了?!逼顬t調(diào)笑著說,兩根手指將傷口撕扯的更大“這樣流的更快?!?/p>
戚炤“…………抱歉?!?/p>
對于這種行為戚炤并不想多說,他剛準備起身就看見了一臉震驚的綾舟心和本山昊琴。
“……………”
兩個姑娘默默往后退了退生怕一不留神被滅口。
“……有發(fā)現(xiàn)?”
“…………暫時沒有?!?/p>
“哦,好………”兩個姑娘完全無視祁瀟脖子上的刀口“我們先走了?!?/p>
戚炤冷臉看著試圖多擠血的祁瀟,后者將并不深紅的血液捧在手心畫畫。
“…………”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是排行榜No.1,他真的以為這是個精神病。
一個實力強悍的人足以衍生無數(shù)種八卦傳言,偏偏這些在祁瀟身上仿佛消失。
沒有初入游戲的小白階段,進入大眾視野就是以常人不及的能力。
戚炤飛速地松開緊抵著祁瀟脖子的刀,擦了擦破皮的血跡“你想死滾一邊死?!?/p>
祁瀟倒有些惋惜“流的太慢了,還死不了。
你有發(fā)現(xiàn)?!?/p>
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問,而是肯定戚炤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床底下可能有問題?!逼轂葜苯亓水?shù)卣f,“掀開?!?/p>
“這可是別人的家,就這么胡鬧?”祁瀟嘴上說著,掀床的速度一點也不比戚炤慢。
被丟棄在一邊的床塌下層隔板是七八道劃痕和密密麻麻的棕色斑點。
床下是一個黑色袋子散發(fā)著淡淡腐臭味,整個被膠帶纏繞封口,其他人聽到動靜也跟過來,看到了掀床的一幕。
“……………”這么猛!?
“袋子里是什么?”周佚打算解開看看,又怕因為手欠造成不好的結局。
戚炤干脆利落地用刀撕開袋子露出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孩子的頭,看樣子已經(jīng)死了有一段時間,皮肉完全腐爛接近白骨。
“這是女人的孩子嗎?”
沒有現(xiàn)代DNA科技輔助誰也不能斷定二者是母子關系。
一旦送錯可能就是死路一條。
“………”
孩子蜷縮著身體,不難想象如果活著以這種姿勢死亡究竟多痛苦。
同情?算不上。
【這是他的母親做的】
【她會殺死自己的親生孩子】
【父母都是一樣】
【別同情】
又來了。
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不止在大腦里……連心臟都能感受到震動。
“………為什么?!笔遣灰楹⒆舆€是母親。
【世人】
他很贊同這個觀點,最了解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同情心泛濫只會讓死亡降臨到自己頭上。
無論是在現(xiàn)實世界還是這里,戚炤絕不允許在“死法”上有人干涉。
這次整棟樓除了女人家都沒有人,就算找到了孩子的骨頭誰知道那是不是女人的孩子。
“我在廚房找到一個本子?!本c舟心舉著黑色封面的本子說,“寫了沒幾頁,字太丑了?!?/p>
“我看看?!逼轂萁舆^綾舟心遞來的本子,字是真的丑,跟狗爬似的。
封面和紙張還算干凈,不少紙在右下角畫著些小孩臉。
“老公,今天等你來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又有孩子了,已經(jīng)兩個月了,醫(yī)生說………我…………不會……孩……………”
前面勉強還能看出來,后面是真的只有幾個字能看清。
本山昊琴抬頭看了一眼祁瀟,祁瀟依然在玩手心凝固的血漬。
直到本子轉交給另一個人。
“還是太少了啊。”
“………”
“怎么不說話呀?很無聊哎,也沒有鬼出來?!?/p>
戚炤努力忽略一直搗蛋的祁瀟決定談些別的話題,“三點,一,女人不止有一個孩子,第一個孩子生死不明,二,女人的孩子很可能有疾病,為什么絲毫不提第一個孩子的信息,三,女人的老公很可能有問題?!?/p>
周佚很不明白地指著紙說“為什么他有問題?”
“很明顯,一個妻子如果等待自己的丈夫會怎么說?!?/p>
綾舟心搶先說“等他回家!”
周佚似懂非懂點點頭,“好像沒錯?!?/p>
“可以用等他回家,等他回來,但很少有妻子會用等自己的丈夫來這種話。”
“可能是個三兒?”綾舟心腦子突然短路著說,這種恐怖片復仇大計梗已經(jīng)用了不知道多少次。
這還真有可能,兩女爭一男。
“如果女人并不是屋子真正的女主人事情就難辦了?!敝茇欀碱^看著紙張。
的確,女主人曾經(jīng)有一個孩子,為什么要強調(diào)曾經(jīng)?現(xiàn)在的女人真的是女主人嗎?袋子里嬰兒的頭到底是不是女主人的孩子?
“多找找別的孩子,放在一起讓她挑?!?/p>
“哇哦,那她要是不接受呢?”祁瀟故作好奇的語氣仿佛他真的有這個打算“強人所難太不道德了?!?/p>
“道德?
那就連她和孩子一起……燉了。”
無論是小三還是正室,戚炤從不會對【母親】任何心慈手軟。
“蹬蹬蹬”
一陣腳步聲從樓上響起,是黃歷一行人,他們的臉色明顯不太好,顯然是沒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戚炤對黃歷沒有什么好印象,他收起了袋子和紙,放在女人的床柜子旁邊的角落,徑直走下樓。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單獨行動看看一樓有什么線索,太多人擠在一起反而會忽略許多東西,結果剛開門就看到身后的一群人。
祁瀟,周佚,綾舟心,本山昊琴排成一排。
沒有人開口,但意思已經(jīng)表達的很明確。
“嘖嘖嘖嘖,天氣不錯?!绷柚坌淖チ藥紫鹿髑械拈L發(fā)非常沒有眼力見的笑了幾聲。
戚炤“……………進來看看都有什么?!?/p>
一樓只有一個門,一個臥室一個客廳和廁所廚房,擺設也很簡單,粉色系的房間掛著毛絨玩具和照片,看上去主人是個活潑開朗的性格。
照片上也是女人抱著一個孩子,只是女人的臉明顯僵硬的擺出微笑,男人并不在照片上,孩子一臉恐懼地望著鏡頭,整張照片顯得無比詭異。
戚炤仔細想了想先前照片,照片上笑著的女人和現(xiàn)在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同一個,雖然眉眼間有些相似但是整張臉并不像,抱著的孩子卻是同一個。
祁瀟指著墻上的壁畫對著戚炤招招手“戚哥看看這個?!?/p>
戚炤沒管祁瀟對自己的稱呼,走過去看了看祁瀟指著的壁畫。
上面畫著一個穿著花裙子的美麗的女人抱著一個孩子走在田野中,身后的麥穗襯托著女人明媚的笑容。
本來很寧靜美麗的畫面偏偏被女人怨毒的眼神打破,女人怨恨地盯著懷里笑的開心的孩子,整幅壁畫顯得詭異扭曲。
“看來這是一個三兒上位害死原配孩子的故事啊。”綾舟心忍不住吐槽“游戲現(xiàn)在這么無聊嗎,這種老橋段都編的出來?!?/p>
“那你分得清原配和你口中的三兒嗎?”本山昊琴默默頂了一句,“也可能原配看不過三兒殺了她搶了孩子然后殺了孩子?!?/p>
“…………”
【孩子】從來不會被Dominator優(yōu)待,厲鬼只是厲鬼。
“你能不能給我一點發(fā)揮空間啊。”
“你在整什么爛活?”女人只是轉移了自己的視線以表示不相信,差點把凌舟心直接氣吐血,右眼角的淚痣無語的抽搐幾下。
“你一個外國人罵人的話說這么六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要咬我?”本山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面,回頭看向戚炤,眼底的神情被很好的掩蓋住。
好嘛,瑪麗蘇劇情誰也沒辦法,這種套路本身就很難下結論真相如何。
戚炤沒有管兩個姑娘斗嘴獨自走向廚房,廚房布滿了灰塵,和外面嶄新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鍋里有一灘黑乎乎的污漬,似乎還有一個小小的突起,隨著鍋里的不明液體隨意游動,漾出一圈圈漣漪。
【難過了】
【別難過】
【她和他都是下賤的品種,不配你在意】
【高興吧】
“…………前半句贊成?!?/p>
戚炤拿著水果刀努力放輕力道試探著捅了捅。
“呲——-”那黏糊糊的東西裂開了,露出一個眼球,正盯著戚炤手里拿的的刀。
“…………”
他和那東西就這么靜靜地對視著誰也沒有動作,最后還是戚炤先一步用刀輕輕碰了碰眼球,眼球咕嚕轉了一個圈,發(fā)出嘰嘰嘰的叫聲。
他看著莫名其妙的這一幕微微皺眉,這是個什么玩意兒?孩子的眼睛嗎?
祁瀟注意到了戚炤的動靜,走過來看到了鍋里正在游泳的眼球,“戚先生運氣非凡,這么快就找到了好東西啊?!?/p>
“…………”好個屁??!戚炤把刀遞給祁瀟,“看看?!?/p>
祁瀟嘖了一聲,接過刀挽了個花,隨后直接插在了眼球上,眼球的嘰嘰聲更響了,拼命地掙扎著。
它也會痛嗎?
被人直接切開眼球的感覺……的確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