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兒忽然就沉默了,說不出話來。
她從前從未想過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皇后娘娘和那祖太卜竟然會利用自己算計為國為民的四爺,甚至會想至四爺于死地,也沒有想過要饒了她鄭兒。
她雖然是宮女,好歹也是名門之后,國公后人,雖然說家道中落,但到底也算是金枝玉葉的存在。
哪里想到在皇后娘娘和祖太卜眼里,她鄭兒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予求予奪的犧牲品而已。
而太子又算得了什么?
惡人之子,惡人之主。
鄭兒是的。
鄭兒太子,你是知道這些事的,對嗎?
絕望過的人在某種程度上是得到了重塑。
大難之后,心態(tài)大不一樣了。
而那些極端的痛苦一旦承受下來,一個人估計不是墮落就是黑化。
所以究其根本來說,那種尚未發(fā)生的既定悲劇的始作俑者其實是皇后太子黨!
就算要報復,鄭兒要報復的也應該是始作俑者,而不是受害者。
所以既定命運中那個瘋狂的北齊妖后從來都不知道同情,因為她蠢的可怕,連報復的對象都找錯了!
鄭兒居然是這樣,原來如此,不過如此。
美人落淚的場面還是挺讓人心疼的。
何況是這種帶著修養(yǎng)的絕色美人呢?
鄭兒心中的愧疚突然就減弱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恨。
但是她不敢表現(xiàn)出來,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
蘭陵王那樣英武過人的人尚且差點著了他們的道,她一個沒落貴族自然沒有資格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挑戰(zhàn)。
高緯不是的。
高緯鄭兒,我沒有。
高緯我甚至直接頂罪了母后不要讓你去蘭陵王府。
……
鄭兒在機緣巧合下窺探到的未來的一個個畫面忽然就浮現(xiàn)在了腦海之中。
昏君配妖后,不得善終。
可太子是唯一全心全意愛她鄭兒的人。
她家道中落,別無所依,蘭陵王不可及。
鄭兒太子,
鄭兒我頭疼。
僅僅穿著素色長裙的鄭兒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太子的懷里。
她是真的突然頭痛,毫無征兆,疼痛欲裂。
高緯我叫太醫(yī)再來給你看看,乖,忍忍,我給你揉揉。
那個未來的昏君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里,用基本上不沾陽春水的圓潤手指給她輕輕地按壓著額頭,想要減輕她的痛苦。
鄭兒眼中始終含著淚花,終究是這也對這太子狠不下心來。
客觀實際上需要,情感上也未辜負。
太子不配為天下主,有負天下人,卻沒有半點對不起她鄭兒。
高緯來人??!
高緯速速去請?zhí)t(yī)來為本太子診治!
高緯快馬加鞭,一定要快!
太子照例大聲吩咐著門外候著的下人。
他卻溫柔地哄著鄭兒。
高緯乖。
高緯忍一會兒哈。
高緯太醫(yī)很快就來了。
高緯我多給你按按,這樣會不會減輕一點你的痛苦?
歲月那般漫長。
但這樣的日子其實也還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