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予安剛起床正在洗漱,就聽到門被敲響了…
予安來了~(予安邊應(yīng)聲,邊往門口走去)【這三個熊孩子,這么早就過來敲門了?】
予安打開門一看,竟然是孟詩站在門外
予安孟夫人,快請進(jìn)…
孟詩姑娘,對不起,一大早就過來打擾你,可是我心中實在是不安,所以…(孟詩說著就停了下來)
予安沒事的,夫人請坐。(予安招呼孟詩落座,順手泡起了茶)夫人過來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說?
孟詩(孟詩沉默了一會兒,低著頭,像是在回憶一般,眼睛含著淚)我在那樓里雖然有著花魁的名聲,對外說是只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可誰都知道這只不過是老鴇提高我們身價的一種手段,我本以為我的人生也要跟樓里的大多數(shù)人一樣,踏入那泥濘的沼澤,可是我卻在我最不堪回首的時候,遇見了他…
孟詩那時的他容顏俊朗邪魅,一雙桃花眼,一把折扇,眉心一點丹砂,當(dāng)真是風(fēng)流倜儻。
孟詩他就那么看著你,好像滿心滿眼都是你,你就是他的一切…
孟詩他就這么走進(jìn)了我的世界,走進(jìn)了我的心,讓我覺得他對我傾心相許,對我所說的承諾字字句句皆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我以為我遇見了我的救贖,即使我身處地獄,即使我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孟詩即使我們身份差距巨大,但是我以為他真心待我。真心相待,便真如他所說,無論身份、地位如何,都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他對我許下的承諾,是我自此之后生活里的一切,于是我等啊等,等到我容顏如昨日黃花,青春不在,等到我十月懷胎,阿瑤呱呱墜地,等到阿瑤長大,受盡欺凌,他都沒來,都沒有來…
孟詩其實,我又如何不知,他騙了我,他不會再來了,我們以后也不會再見了,可是…可是我就這么一遍一遍的騙自己,他被什么事情拖住了腳步,他有什么事情耽誤了,他會在下一刻出現(xiàn)在我和阿瑤的面前,帶我們離開…
孟詩邊說眼淚邊往下流,說到最后,一度哽咽…予安手忙腳亂地遞上手帕,幫孟詩擦掉眼淚
予安不是你的錯,別哭,為了這種人渣不值得…
孟詩不,我有錯,若不是姑娘昨日敲醒我,我還縮在自己的幻想里,活在自己的偏執(zhí)里,我心有執(zhí)念,不愿放下,囚禁著自己,也禁錮了阿瑤,我以為讓他修仙、認(rèn)祖歸宗就是為他好,就可以擺脫我這個阿娘,卻忘了我視若珍寶的阿瑤,在人家眼里不過是個娼妓之子而已,他騙了我,心里壓根沒有我,又怎么會好好待我的阿瑤呢?!
孟詩的哭腔更甚,若不是昨天予安和自己說的那番話,晚上阿瑤又和自己說了他的想法,又怎么會在心如刀絞之后幡然醒悟!她那么愛的阿瑤,怎么能因為自己那被人欺騙的不甘,因為那點兒虛無縹緲的執(zhí)念葬送了他的一生呢?!
孟詩姑娘,多謝你跟我說了那些,逼著我認(rèn)清了現(xiàn)實,不然我可能就這樣害了阿瑤的一生,姑娘說得對,為母則強(qiáng),我為了阿瑤也不能再活在那段充斥著謊言與欺騙的“承諾”里了,以后,我不會再偏執(zhí)于過去了,為了阿瑤,我要重新活過來!
孟詩眼睛紅腫卻格外明亮,像是撥開了一直籠罩在心間的濃霧一般,比之以前,仿佛煥然新生!
送走了孟詩,予安坐在桌前將一杯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喝了下去,捏著茶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只聽“咔嚓”一聲,最終將那個無辜的茶杯捏碎了…
予安淡定的扔下茶杯的碎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擺,抬腳往樓下走去…
予安【金光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