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許等待,終就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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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喜歡了一款球拍,很重,每次用那款球拍打出的球都會無法掌控,我從不知道,它的落點會在哪里,我覺得很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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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所有人都說不適合我,建議我選一個新的,適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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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會想,我喜歡的不適合我,那么適合我的,我就一定會喜歡嗎?
再者,什么才是適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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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個人犟了很久,后來自己覺著沒意思了,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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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就知道——我是個只聽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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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后來遇見半夏一樣,所有人都說,我們不合適,不般配,幾乎身邊的人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阻止我們上面,可我心里看的透徹,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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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只信自己。
到后來,我們從只信自己,衍生出了只信對方的雙標(biāo)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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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站在天臺上,問她要不要在一起時,我就確信,我們一定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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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我們能在一起有多不容易,可要把我們分開,其實更不容易,但我們還是分開了,我們不是輸給了自己,而是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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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是習(xí)慣把問題簡單化,這是個不太好的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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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相愛,深入靈魂的相愛著,我們擁有著別人無法比擬和想象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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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晚上我去挽留她時,我就確信了。
從我問她還愛嗎,她點頭時,我就知道了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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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難過嗎?
其實還好,因為,我知道我真正該做的事是什么,我沒有時間難過,我還有必須要去做的時需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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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的話,是多重意思——
還愛我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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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等我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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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人知道,那晚我強迫自己松開她的肩膀,轉(zhuǎn)身大跨步迎著風(fēng)走,豪邁而又小心的擦掉眼角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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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是笑著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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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相信,我們還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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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離開時,也是我去美國的時間,為了怕自己忍不住會去找她,所以我一大早就提前出發(fā)去了機場,和她背道而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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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的經(jīng)理是個舉止優(yōu)雅的女人,穿著不帶褶皺的衣服,中規(guī)中矩的拿著刀叉,小口喝湯,小口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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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看了一眼,便不再想看她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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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的話,絕對不會把機場套餐吃出西餐的感覺,就算只是想想,都可以知道是怎樣的一副搞笑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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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慕白說,我所有的溫柔都與花城半夏有關(guān),她在身邊時,以及她不在身邊,我想起她時,都是我最溫柔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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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她,我大概是習(xí)慣了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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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時低著頭玩兒手機,看著離她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心煩意亂的解鎖再鎖屏,沒電了的時候我把手機一摔,拿起旁邊的酒杯一口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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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是她不行。
沒有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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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個女人竟然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只是悠悠然的咳嗽了一聲,說,“越前先生,你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登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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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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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說,“你的心不在這兒,你走吧,去看她一眼也好,至少,我希望你能安心跟我去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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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猶豫,拿起外套推門而出,“我知道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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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連一個不了解我的陌生人都能看出來,有這樣一個人一直盤踞著我那不大的心臟,我怎么能騙自己說我不想她,不在意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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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放下?
你吃飯的時候,筷子可以放下,你看電視的時候,遙控器可以放下,你回家的時候,購物袋可以放下,可你一直深愛的人,你可以放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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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很厲害的話,那這個世界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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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個普通人,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覺得我很厲害,是天才。
可我根本沒那么厲害,是她教會我的,她告訴我,我只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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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有很多事做不到,但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網(wǎng)球和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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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做到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因為人這一生能做到的事,真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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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希望我能去參加這場比賽,去站在頂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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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從四年前,她就希望了,只是我一直沒有辦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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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都成熟了,很多事情想要一勞永逸,只能做出適當(dāng)?shù)娜∩帷?/p>
我知道,我們這不是永別,只是適當(dāng)?shù)姆珠_而已,到時候重逢時,我們就可以真正的永遠(yuǎn)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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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一直開,風(fēng)景一直倒退,可我仿佛能看到我們都未來,那樣美好。
她,就是我這場比賽,決不能輸?shù)睦碛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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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是真的相信,我們是天生一對來著,你看,她本該在兩個多小時前就登上飛機的,我們本該錯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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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是見到她了,在她登機的前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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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她回頭的那一瞬間,她一定也看見我了。因為我看見了她微微濕潤的眼眶和止不住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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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隔了這么漫長的時光,我們依然是彼此唯一的支撐。
多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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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和愛情,我不會二選一。
因為我兩者都可以擁有,所以,為什么一定要做出不必要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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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她也是這樣希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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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去美國,我承載著的,不只是身邊朋友,教練的期盼,更重要的,那是她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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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她,我從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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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以前我就想告訴她,我一直到最后,都沒有丟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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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xiàn)在,我想她已經(jīng)知道了,就算我不說,她也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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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美國之后,連著贏了兩場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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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開始陸陸續(xù)續(xù)的多了很多女的,只是我從不會多看她們一眼,畢竟在我看來,比不上花城半夏的女生,都不能稱作是女性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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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世上真的會有超過花城半夏的女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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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生物,大概是不會存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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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一個女生攔住了我,準(zhǔn)確開始,是我沒有跑掉。
因為她穿著紅色裙子,滿臉的自信飛揚的模樣,像極了我深愛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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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越前龍馬,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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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你喜歡吃什么食物?配什么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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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反應(yīng)不及,認(rèn)真想了一個自認(rèn)沒有毛病的答案。回答道:“七分熟的牛排和八二年的拉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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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徑直回了一句,“她喜歡啤酒配炸雞,加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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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看見她整個人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我又想了想,補充道:“她不吃不熟的牛排,因為她覺得那很惡心,她更喜歡熟食,還有,比起拉菲,我想她更喜歡咖啡,加奶不加糖,她怕苦,可更享受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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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的心上人?”那個女生終于找回了些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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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蔽业幕卮疬z落在風(fēng)里,但我想她一定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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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花城半夏,我的心上人。
我唯一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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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驕傲,自信張揚,漂亮驚艷,喜歡紅色衣服,和不健康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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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沒關(guān)系,我都接受,我喜歡她,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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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之后,不知道那個小姑娘跟那些人都說了些什么,只是從此以后,再也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來騷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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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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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我應(yīng)該加快進(jìn)攻的腳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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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迫切的想要去到她的身邊,想看到她,在我的眼前。
是的,我又沒出息的開始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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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場比賽打贏時,觀眾席徹底沸騰了。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歡呼起了我的名字,我成了史上第一個登頂?shù)娜?,最年輕的存在,開創(chuàng)了一個新時代的存在,各方的媒體爭先恐后的想要搶占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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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氣抬頭望著頭頂炙烈的陽光,一瞬間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她恰巧路過球場看見我贏了比賽時的模樣,她的臉上洋溢著好看又驕傲的笑容,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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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脆生生的聲音說,“龍馬,你真棒,我就知道你會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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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身邊的人那么多,我只看得見她,說話的人那么多,我只聽得見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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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也是一樣,我依然只看的見她,只聽得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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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再也不會有什么可以阻礙我們的了,我們就該是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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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接受完采訪,第二天直接飛布拉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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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助理卻突然舉著手機,急急忙忙的擠進(jìn)了人群。
一邊跑一邊嚷嚷著。
“哥,哥,電話…不能不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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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我連忙奪過手機,果然,是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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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習(xí)慣了處變不驚的我,卻在這個時候激動的顫抖了手指,劃了好幾下才接通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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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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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馬,你真棒,我就知道你會贏…”
一如既往好聽的聲音,說著如出一轍話語,帶著明顯的歡愉,簡直就像是命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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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好久才回過神,可是除了笑,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這一刻好像說什么都顯得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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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我聽見她說,“現(xiàn)在,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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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里一聲轟鳴,如果不是大腦里一直在重播這句話,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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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直接把電話丟給了助理,采訪什么的也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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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記者突然提問,“越前先生,現(xiàn)在你取得了成功之后的下一步計劃是什么,方便透露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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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我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結(jié)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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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留下一眾徹底炸開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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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一樣,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去見她,她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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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覺得時間會這么恐怖,之前等她的那四年都沒有現(xiàn)在的半天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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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當(dāng)我推開那扇門時,我們之間是長久的沉默,沒有預(yù)料的那般激動人心。
反正我也想象不出她那樣的人滿臉笑容的說出歡迎回家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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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我也沒想過她接下來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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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了?!彼亮艘幌率郑叱鰜?,伸出雙臂好像在索取擁抱一樣。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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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一步,緊緊擁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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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很想你,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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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一點都不重要了,是愛是恨,都不重要了。
最后就在我們身邊的,才是命運大浪淘沙后,留給我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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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從來都不是過去,而是未來。
更遑論,這個未來,是花城半夏給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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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說我們千般不配,可我們知道,我們本就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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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許等待,終就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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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