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擺了幾桌酒席,沒有派上活的人自動變?yōu)橘e客的演員,一派其樂融融喜氣洋洋的局面。
陸司爵早已按照陸奶奶的吩咐,站在大屋門口,等著那輛轎子越走越近,直到停下。
溫零從轎子上下來,滿身大紅色的喜服,美得叫人炫目。
他迎了上去,把手伸給了蒙著蓋頭的溫零。
溫零低頭,看著那只骨節(jié)分明修長好看的手,摁住了撲通撲通的心,告訴自己,這只是演戲,既然是個演員,就要有職業(yè)道德,不能怯場也不能反悔。
于是把手搭了上去。
人的容貌會變,皮膚的觸感卻不會變。
陸司爵握住那只手,仿佛握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
戳在他的手心里,軟軟的,癢癢的。
他入戲已深,內(nèi)心有些控制不住的洶涌澎湃。
他和她重新領(lǐng)證之后她拒絕婚禮,他一直有所遺憾,沒想到陰差陽錯,奶奶竟然給了他這樣的機會。
陸司爵覺得自己很幸運,歷經(jīng)滄桑之后還能跟她再續(xù)前緣。
他握緊了她的手,緊緊又緊緊,心中暗下決定,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這輩子都不能再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溫零感覺手被驟然握緊,很不舒服的動了動手,可是對方?jīng)]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周圍喜樂聲起,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陸司爵難堪讓整個婚禮中斷,便忍住了,沒有繼續(xù)反抗。
被握得久了,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
就好像他們真的是毫無齟齬的一對新人,正在接受大家的祝福,正在邁入幸福的婚姻殿堂。
陸奶奶按照她少女時代的習(xí)俗張羅的婚禮,所以新郎牽著蓋著紅蓋頭的新娘進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拜堂。
陸司爵深深鞠躬,溫零也深深鞠躬。
在司儀的唱和下,禮成,馬上就要送入洞房。
陸奶奶卻端了一碗湯過來,笑瞇瞇的說:“這是喜湯,你們一人喝一口?!?/p>
陸司爵率先端起,喝了一口,然后把碗轉(zhuǎn)了個邊,遞給了溫零。
溫零便也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陸奶奶的笑意更深了,朝著陸司爵促狹的笑了笑,這笑容讓陸司爵深感不安。
難不成那碗喜湯里有什么講究?
陸司爵把溫零送回新房,按照規(guī)矩,兩人應(yīng)該換套衣服出來待客。
剛進門,卻有人眼疾手快的把門關(guān)上了,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在門外“咔噠”鎖住了門。
陸奶奶拎著那把鑰匙,喜不自禁,“哥哥嫂嫂,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今晚絕對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把握機會,不要辜負了那碗送子湯。”
陸司爵額角冒汗,“什么送子湯?不是喜湯嗎?”
“送子就是喜事啊。”陸奶奶振振有詞,“最近時局緊,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點,你們可不要浪費?!?/p>
在陸奶奶的潛意識里,未過門的嫂嫂孤苦一身實在是個遺憾,所以當她誤以為回到了過去的時候,便一心一意想要撮合哥哥嫂嫂成功,再讓嫂嫂懷個孩子,那么嫂嫂就算苦守哥哥一生,日子也不會過于寂寥。
陸奶奶心滿意足的去前院招待客人了。
留下新房里兩個人面面相覷。
陸司爵有點尷尬的對溫零說:“那個送子湯,不是我的意思?!?/p>
“我知道?!睖亓愕故呛芷届o,她以為所謂送子湯不過是為了吉利,搞得紅棗桂圓花生湯而已,喝起來確實也是那個味道。
“我打電話叫人來給我們開門?!?/p>
陸司爵撥了電話給祁選,剛一接通,便聽到奶奶的聲音:“不要玩那個東西,快來喝酒?!?/p>
然后就聽見“嘟嘟嘟”的聲音,再打就打不通了。
過了一會兒,陸司爵的電話響了起來,祁選找人借了個電話給他打了過來。
“陸先生,你那個門我恐怕開不了?!?/p>
“為什么?”
“陸老太太端著把椅子坐在大門處,誰都別想進去?!逼钸x不懷好意的悶笑,“您還是好好的跟陸太太享受這個洞房花燭夜吧。”
陸司爵滿臉黑線。
他倒是想啊,但是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溫零絕對不會原諒他。
陸司爵掃了一眼這間屋子,只有一張大床,連個沙發(fā)都沒有,便說:“今晚我睡地上,你睡床上?!?/p>
溫零點頭,臉色卻異樣的紅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發(fā)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躁動正從心底升起來。
她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所謂送子湯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而是更直白的意思——蠢藥。
渾身難受,但她還是強忍著。
她安慰自己,只要她能忍過去就好了,反正陸司爵現(xiàn)在有障礙,不會對她怎么樣。
可是越這么想,就越難受。
神志也開始漸漸不受自己控制。
更可怕的是,她看見了陸司爵的臉上露出了跟她一樣詭異的紅色。
原來陸司爵雖然不行,但是對藥物卻有反應(yīng)。
他臉上的潮紅越來越深,他也漸漸離得溫零越來越近。
陸司爵扯了扯領(lǐng)子,渾身發(fā)燙,“阿零,你熱不熱?這屋子沒有空調(diào),窗戶又關(guān)著,真的好悶好燥?!?/p>
“不是空調(diào)和窗戶的問題。”溫零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神志,“是那碗送子湯的問題。”
“送子湯?”陸司爵恍然大悟,怪不得奶奶給他喝了湯之后會露出那樣奇怪的表情,原來這湯竟然是催晴的。
一想通其中原委,陸司爵連忙往后退了幾步,他不敢再離溫零那么近,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
自從在米國傷了那里之后,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樣熱血沸騰的感覺,像是有一團火在他的身體里熊熊燃燒,急需要一場雨來澆滅心里的火。
他看向溫零……
本來心里就對她充滿渴望,現(xiàn)在又有催化劑,看見她的眸子里都滲出了幽暗的光,像是餓久了的狼看見了食物,蠢蠢欲動迫不及待。
溫零的眼神也迷離起來。
這一刻,她和陸司爵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拋諸腦后,身體的原始沖動占據(jù)了整個大腦,她滿心只有一個念頭: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