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出了乾清宮,漫無目地的走著。在這個時代,她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以她的身份,被指婚的對象要么是那些黃帶子,要么便是那些王公大臣,而她卻根本無法接受這種利益交換的婚姻,同一個毫無感情的人同床共枕,況且她已無法生育,只能看著那所謂的夫君納妾養(yǎng)外室,偏偏在這大環(huán)境下,男子妻妾成群實在司空見慣,她的排斥難以融入,在這個時代只能是個異類。
難道要就此屈服嗎?明玉捫心自問,已知未來慘淡的下場,那么還有什么可懼怕的呢?既然無法避免,那便逃吧,逃得越遠越好!
明玉不知不覺走到了御花園,此處綠樹成蔭、百花爭艷,林秀水清,實在是一個賞景游玩的好去處,只不過明玉卻是無心欣賞,她尋著借口,一說自己腹中饑餓要吃點心,一說自己覺著冷了,要添衣,以此先后打發(fā)了跟著她的兩名隨侍宮女。
這御花園中視野開闊,很難藏身。明玉從來不敢小瞧了康熙,即便她算是半吊子的先知,可論權謀,她決計不是這位千古一帝的對手。興許她一踏出這御花園,便有潛藏的眼線、暗衛(wèi)將她的去向稟告給康熙。明玉四處打量著,竟在湖畔邊發(fā)現(xiàn)了幾株蘆葦,她頓時眼睛一亮,折下一根蘆葦,將根莖含在嘴中,悄然下了水。
不多時,那兩名宮女回來,卻沒見到明玉的身影,頓時神色大變,急匆匆跑回乾清宮,稟告了領事女官。
明玉聽著四周嘈雜的聲音,聽著宮女、太監(jiān)、侍衛(wèi)們呼喊自己的名字,悄然往下潛的更深了些,只留了一小截蘆葦留在湖面,掩映在荷葉中。
沒多久,四周的腳步聲逐漸遠離,明玉等了一會,方探出腦袋觀望,只見園中空無一人,她連忙游回岸邊,沿著小路七拐八拐的,往甬道走去。
“明玉?”胤礽看著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抬腳便追入小巷。
“你這是?”胤礽瞧著渾身濕漉漉的少女,吃了一驚,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她身上,眼中有些心疼又帶著怒意,“你怎么搞成這幅德行?可是有人欺負了你?”
少女怔怔的望著他,眼眶微紅,“太子哥哥,你們是不是都知道了,我不能...生育”。
胤礽瞬間陰謀論了,他長于深宮,對于這些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再清楚不過了,“可是有人在你面前亂嚼舌根?他們說了什么?”
明玉搖頭,并不欲多談,只眼帶懇求道“太子哥哥,我想出宮,求你幫幫我”。
......
一道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駛過,看守的侍衛(wèi)例行檢查,半撩起簾子,正見到同太子殿下相談甚歡的索額圖,對于這個位高權重且脾氣又不好的權臣,那侍衛(wèi)如何敢多瞧,陪著笑臉問都沒問便放行了。
待出了宮門,馬車行駛了片刻,到了一處別院前停了下來。索額圖看著胤礽扶著那作太監(jiān)打扮的女子下了馬車,擰著眉叮囑道“太子,你可莫要在宮外逗留太久,近來納蘭明珠那老賊同臣爭的厲害,勢成水火,可萬不能叫他抓著把柄,妨礙你的名聲”。
胤礽眼中帶了些暖意,“叔公,幸得你一直為我著想,不過此事孤自有定奪,你無需多慮”。
索額圖目送著太子遠去的身影,心中無限煩擾,太子行事不顧后果,委實太我行我素了,哎,到底還是孩子,不曉得人心險惡,多少皇子阿哥在覬覦他的位置,太子卻似全然不放在心上,看來,只能他多操些心,好生為太子謀劃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