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像是被火焰灼燒了一瞬,汝菱下意識去撫摸,卻未曾發(fā)覺什么。
長意盯著少女左耳處那金色的印記,唇邊緩緩露出一抹微笑,轉(zhuǎn)瞬,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汝菱抱著他軟下來的身子,不由得心頭一跳,連忙帶著他駕云回了仙師府,令一眾仙醫(yī)前來診治。
仙醫(yī)們也尋不出病因,只道這鮫人不知何故靈力大為損耗,身體虛弱至極,才會陷入沉睡。
汝菱只好將長意放入水池,又將靈芝、雪蓮煉化成靈液,倒在池中,以助他吸收靈力。這法子倒也有些效果,少年蒼白的臉色漸漸恢復(fù)了些許血色,只是,卻始終未曾醒來。
到了第二日晌午時分,長意仍舊未曾蘇醒,汝菱思前想后,決定送他回東海,也許鮫人之王能有辦法醫(yī)治他。汝菱以下界巡視之名,帶著長意乘坐輦轎,離開了仙師府。
寧清閉了關(guān),姬成羽又十分寵愛這個小師妹,是以整個仙師府,也無人敢阻攔汝菱的去處,哪怕她將那鮫人也一并帶了去,也無人敢說些什么。
待臨近萬花谷之時,汝菱打發(fā)了一眾仙師府弟子,借口四周風(fēng)景不錯,要游玩半日,讓他們先行去往萬花谷,身邊只帶了張仙使隨行。
汝菱帶著長意來到東海,剛臨近海面,便被來往搜尋的蝦兵蟹將發(fā)現(xiàn),他們立時吹響了號角,不多時,海面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鮫人之王便踏著水柱,出現(xiàn)在汝菱跟前。
那鮫王只抬手探了探自家兒子的脈搏,便瞬間了然于心,他瞧了眼少女左耳處那金色的印記,面上浮現(xiàn)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溫聲道“不知你可否隨我回水晶宮,詳談一番?”
四海雖受天庭管轄,可自從帝俊隕落后,便開始各自為政,彼此間來往甚少。張仙使瞧著海面上密密麻麻的蝦兵蟹將、巡海夜叉,心中十分警惕,對方人多勢眾,為了公主的安全著想,他們還是不要下海為好。“公主殿下,萬花谷谷主想必率領(lǐng)谷中弟子們,正在等候公主殿下的到來,公主您看?”
面對張仙使的暗示,汝菱心知肚明,不過長意這模樣,她實在不放心,這水晶宮她勢必是要去一去的,何況她自信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也能全身而退?!盁o妨,長意他是我的朋友,我總要見到他安好,才能放心。你先回萬花谷,請萬花谷谷主稍等片刻,我隨后便到”。
張仙使自然不敢違背自家公主的意愿,可他又實在不放心留公主一人在此,遂道“臣乃公主座下仙使,自當(dāng)隨侍左右,至于那萬花谷谷主,讓他多等個一時半刻也無甚要緊”。
這水晶宮美輪美奐,晶瑩剔透、絢麗無比,可張仙使卻絲毫沒有半點欣賞的意思,他瞧著自家公主隨那鮫王離去的身影,頗為心憂,但愿公主別將那鮫人世子被馴化的事說出來。
汝菱扶著長意躺在水晶床上,那鮫王掌心與他相抵,倆人之間被藍(lán)色的星光籠罩著,忽而一顆晶瑩剔透泛著深藍(lán)色光芒的鮫珠,自那鮫王心口處飛出,瞬間融入長意身體內(nèi),床榻上,長意的雙腿赫然幻化成鮫尾,比原來倒是更大了幾寸,顏色也更為艷麗了些。
做完這一切,那鮫王臉色明顯蒼白了幾分,汝菱有些擔(dān)憂,連忙扶他坐下。
“我無事,休養(yǎng)幾日便好了,長意這孩子已無大礙了”。
“那發(fā)光的珠子究竟是什么?長意忽然昏迷,是同這珠子有關(guān)么?”少女想起先前飛入她體內(nèi)的珠子,問道。
“此乃鮫珠,可凝練此珠的鮫人,千里挑一,它是集日月精華修煉所成,可斷肢重生,延續(xù)壽元。鮫珠形同鮫人的內(nèi)丹,長意這孩子,是將自己的性命相托啊,公主,還請你萬勿有負(fù)于他”。
汝菱心中一震,她終于明白那日長意所說,自己欠他的永遠(yuǎn)也還不了是什么意思了,她心中酸澀難當(dāng),聲音微啞,“勞煩您將我體內(nèi)的鮫珠取出來,還給長意吧,我無法一直陪他留在東海,汝鈞他步履維艱,我不會留他一個人,而天宮不適合長意,他應(yīng)該在這大海中自由自在的遨游”。
那鮫王搖了搖頭,神情復(fù)雜,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姑娘人品相貌皆是一流,長意這孩子眼光倒是不錯,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全看他自己了。
“這鮫珠一旦送出,是無法取回的”,鮫王面不改色的說著謊。鮫珠既能送出,它的主人自然也能取回,不過因為鮫珠的存在,他二人之間便多了一層羈絆,所謂好事多磨,如此糾葛愈深,磨來磨去,不就好事成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