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一眾魔族都已離去,天君尤自不放心,他已然飲了三杯茶了,卻只見墨淵上神、折顏上神同東華帝君閑聊了幾句,壓根沒提讓東華帝君莫要入魔族一事。他心中焦急,面上卻還是端著,只暗地里對(duì)著連宋使了幾個(gè)眼色。
連宋輕咳了一聲,“東華,你這里的水果挺甜的”。
多年老友難得會(huì)面,東華心情不錯(cuò)道“你若是喜歡,便帶些回去”。
連宋含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方咬了一口香梨,便接到自家父君的死亡凝視,他好險(xiǎn)沒一口嗆住,咳嗽了幾聲,飲了一口茶潤(rùn)潤(rùn)嗓子。轉(zhuǎn)而望向織越道“你方才將那魔君打發(fā)了去,想必是介意他們冒然喊你魔后吧?畢竟帝后聽著要比魔后好聽些”。
少女咬了一口桃子,不甚在意道“還好,我不介意的,師父為神,我便做他的帝后,師父若為魔,我便做他的魔后,總歸他高興做什么,我都陪著他啦”。
此言一出,滿座皆靜。
墨淵、折顏神情復(fù)雜的望著少女,大約是孤家寡人久了,此刻心中竟莫名有一絲艷羨。
東華心頭軟成一片,他輕撫著少女如云的秀發(fā),語調(diào)溫柔已極,“你喜歡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連宋忽而咳嗽不止,織越順著他的目光一眼便瞧見天君青白交加的臉色,她輕咳了一聲,“那個(gè),我爹爹娘親隸屬天族,我自然也是向著天族的。天君請(qǐng)放心,那些魔族若再來,我定將他們打發(fā)了去,絕不受他們蠱惑”。
得此保證,天君終于安下心來。不過,他決定一回天宮,便找織越她爹娘談?wù)勑?,少年人心性不定,太容易受外界蠱惑了,他還是要好生叮囑一番的。
......
天君、連宋拜別離去,墨淵、折顏仍是老神自在的品嘗瓜果,直至東華為織越打下手,倆人熬好了一鍋鮮香四溢的魚湯,東華見墨淵、折顏參禪似的,仿佛要坐到地老天荒,挑眉道“旭日將盡,你們還不走?”
織越呆了一瞬,連忙打圓場(chǎng),“那個(gè),你們別介意,我?guī)煾搁_玩笑呢!我做了魚湯,有很多呢,折顏哥哥,墨淵上神,你們不妨嘗一嘗?”
折顏仿佛沒聽見東華趕他們走的話,含笑道“丫頭的手藝一向很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語畢,盛了一碗魚湯,甚是體貼的將碗中的魚肉施法剔去魚刺,而后放在了織越面前。
東華見狀,臉色更是黑了幾分。
織越亦是愣了一瞬,畢竟以往都是東華為她剔魚刺的。她先是道了謝,而后將這碗魚肉端給了墨淵,含笑道“來者是客,這第一份便給墨淵上神吧”。
墨淵微怔,抬手接了過去。
少女含笑望向東華,“師父,你幫我盛一碗吧”。
東華心中泛起甜意,臉上亦有了笑模樣,他如往常一般剔去魚刺,將這碗魚湯端到少女跟前。
待得幾人用膳完畢,織越回了前殿,本是要取茶葉的,忽而想起自己忘了問墨淵上神喜歡喝什么了,師父、折顏哥哥都喜歡雨前龍井,她想了想,將君山銀針、碧螺春也一并捎帶上,所謂有備無患嘛。
自少女走后,東華便冷眼瞧著二人,毫不掩飾自己嫌棄的意味,輕哼了一聲“夜幕將至,你們還不走,莫非是想留下來看我夫妻二人歡好不成?”
饒是墨淵、折顏活了這么多年,也從未聽過如此放浪形骸之言,俱是紅了臉一言不發(fā),駕云離去,那情形,怎么瞧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織越抱著茶罐子到來時(shí),佛鈴花樹下便只剩了東華一人,她不由得奇怪道“不是說品茶么?他們?cè)趺醋吡???/p>
東華坐在石桌前,含笑望向她,“越兒,過來”。
少女依言走近,被東華一把抱坐在腿上,他俯身在少女紅潤(rùn)的唇上落下一吻,“越兒無需理會(huì)他們,你只要看著我就好了”。
紛飛的佛鈴花樹下,那相擁依偎的男女美的好似那畫中人。既許深情應(yīng)不負(fù),兩情相諧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