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曦臣就這般抱著兔子,來到琴臺上,盤膝而坐,抬手撫琴,一陣藍光閃過,一頭戴抹額,面容英氣俏麗的女子顯出了身形,正是藍氏唯一的一位女家主藍翼。
藍翼瞧著藍曦臣,神情柔和,“你來了”,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站在他身側(cè),被少年抹額系著的那少女身上,眼中帶了一絲了然的意味,年輕人吶,秀恩愛都秀到她這里來了。
“江氏江厭離見過前輩”,少女拱手行了一禮,“實不相瞞,厭離此次前來是因藍宗主口中陰鐵一事”。
藍翼含笑望了她一眼,“你怎么叫他藍宗主?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我又不是藍啟仁”。
藍曦臣心頭一跳,又見少女茫然不解的模樣,一急之下竟是握住她的手臂,“阿離,你我志趣相投,不必拘禮,你還是喚我曦臣吧”。
志趣相投?少女心里實在不敢茍同,藍氏太重禮了,而她偏不喜約束,在這藍氏一族待得一時可以,待久了她可受不了。少女心里這樣想著,面上卻是從善如流,喚他“曦臣”。
“前輩,不知這陰鐵可能毀了去?此物若落在有心人手中,只怕后患無窮”。
藍翼嘆了一口氣,手中靈力涌動間,那陰鐵便顯現(xiàn)了出來,“這陰鐵原是吸納天地之氣而成的仙石,后來被薛重亥利用,吸納怨氣,以活人為牲,之后薛重亥控制一只上古妖獸屠戮玄武,大肆屠戮仙門眾派,致使生靈涂炭,五大世家聯(lián)合起來殺了薛重亥。后來這其中一塊陰鐵輾轉(zhuǎn)落入我手,我當年心高氣傲,不聽勸阻,一心想要煉制陰鐵,化為己用,后來...失敗了,這陰鐵的怨氣煞氣卻也被我激發(fā)了出來,我自知罪孽深重,將家主之位傳了出去,窮盡畢生靈力,用靈識封印了這塊陰鐵”。
少女神情有些復雜,這么隱秘的事她居然告訴了自己,她就這般信任自己么?“前輩,這陰鐵遺禍無窮,我想試一試,毀了它”。
藍翼此時早已不復當年的鋒芒畢露、唯我獨尊的心態(tài),她眼中帶了一絲慈和,就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沒用的,當年我煉制不成,亦想毀了它,百般方法都用盡了,亦奈何不了它。百年間,封印愈發(fā)松動,我靈識幾近潰散的邊緣,恐怕也壓制不了它幾年了,是我對不起藍氏”,藍翼只恐這塊陰鐵怨氣、煞氣一旦泄露,便再也掩藏不住,屆時藍氏一族數(shù)百年的清名必將毀于一旦。
少女手中靈力涌動,凝化出一把匕首,藍翼震驚的望著這一幕,憑空生物,連她都做不到,這姑娘...她任憑少女將她手中陰鐵拿去,放在石桌上,一把刺了下去,那塊陰鐵周身縈繞的黑氣凝滯了一瞬,卻仍是完好無損。
少女絲毫不氣餒,右手紫光一閃,手中立時多了一條紫電縈繞的長鞭,她一鞭子抽了下去,那石桌頓時四分五裂,陰鐵也滾落在水潭中。
藍翼搖了搖頭,這姑娘天賦卓越,可這陰鐵又不是尋常物,如何能輕易毀的去的,她正要勸少女莫要白費力氣,卻見她抽出腰間佩劍,對著自己掌心劃了一道,艷紅的血霎時滾落,沒入潭中。
藍曦臣臉色大變,死死地抓著少女的手,眸中既驚且痛,“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