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里寒意深深,靈溪遣散了欲要伺候她沐浴的婢女,等水徹底冰涼后,忍著刺骨的涼意待在浴桶中,泡冷水泡了個把時辰,夜晚又掀開被子,僅著了一件單薄的里衣,蜷縮著睡了一宿,這一番折騰下來,終于如愿的發(fā)起了熱,病來如抽絲,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連呼出的鼻息都帶著灼熱的溫度。
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年代,高熱一個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自然也不會有人認為她這場病是故意為之。費揚古請了杏林好手來府中為宜修看病,幾幅湯藥下去,發(fā)了汗,高熱終于退了。見此,費揚古大松了一口氣,明日便是德妃娘娘的壽辰,今晚可千萬不能再出岔子了,他令丫鬟婆子睡在外間,密切看護宜修,絕不能讓她再受了涼。
靈溪強撐著一宿沒睡,等到半夜聽著外間沒什么動靜了,估摸著丫鬟婆子都睡了,她掀開被子,躺在冰涼的木質(zhì)床沿上,等到天微微亮時,拖著沉重的身子回到床榻里面。靈溪病情加重,又發(fā)起熱來,這樣的身體狀況,自然入不得宮,除了她,便只有大她兩歲的純元是適婚年齡了,費揚古自然不能得罪德妃,他無可奈何的吩咐妻子帶著純元入了宮。
純元人長得美,說話又輕聲細語的,加之多才多藝,德妃自是十分滿意,當即褪下手指間祖母綠的扳指帶在她手上,談話間有意無意的透漏想讓她做自己兒媳婦的意思。眼下事已成定局,純元打小受到的培養(yǎng)、熏陶,就是要做皇后,可如今諸位皇子阿哥中,四阿哥不顯山不漏水,并不得圣上寵愛,而十四阿哥如今才十四歲,還未到開府建衙的年紀,更別談娶嫡福晉。
不管心里如何想,純元面上也只能陪著笑臉,想方設(shè)法的哄著德妃開心,將滿腹委屈不甘吞進肚子里,半點不敢表露出來。
次日皇帝賜婚的圣旨便下來了,在外人看來這無疑是一樁大喜事,費揚古時任步軍統(tǒng)領(lǐng)事內(nèi)大臣,品秩為正二品,這樁婚姻可謂是強強聯(lián)合。面對同僚的恭賀之言,皇帝的賜婚誰敢有意見,費揚古直笑的臉都快僵了,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喜不自勝。
靈溪萬沒想到自己只是生個病,事情就出現(xiàn)了這般大的改變,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純元不是和四皇子是真愛么,這倆人就此相親相愛去吧,也沒了什么攔路虎,這下雍正的白月光可以長久的陪著他了,他到時候登基為帝,也不必再整什么替身了,也省得他們虐戀情深再去禍害別的女子。
......
白日里人多眼雜,靈溪只能乖乖喝藥,可每到晚上,總是掀開被子,躺在冰涼的床沿上,再加之時不時的泡冷水澡,是以病情反反復復老是不見好,短短半月光景,人都瘦了一大圈。
那些郎中大夫進進出出,不斷的改良藥方,可這位小格格的病老是不見好,風邪入體,遷延不愈,可真是愁壞了他們,若是醫(yī)治不好,他們的招牌可就要砸了。